掐着点往回赶的单玉行坐在车上,面上是一片轻松,似是对藏匿于暗处的杀机好无所觉。
停好车,走到家门口,他似乎并未注意到两侧视线死角与屋内门后的埋伏,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房门。
“单玉行,二十七岁,土生土长的镇河温室人,曾与双亲居住于居民区外围。父亲为“园丁”,你十六岁时,在一次外出探险中,因遭遇畸变生物群而死亡。一年后,母亲遭人突袭,在小巷中殴打致死。”
“现在的身份同样为‘园丁’,所得物资能够自给自足,但业余时间爱好研究‘土壤’,多次于黑市售卖制作出来的实验品。”
屋中有一人,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眼神充满恶意地看向开门者。
单玉行闻言,震惊地瞳孔放大,面色慌乱想要转身逃走,但复又强行镇定下来,与其对视,声音颤抖。
“你说得没问题,但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并未违反《第一条例》。”
“而且,这位先生,私闯民宅是违反《第一条例》的行为。我有举报你的权力!”
“哈哈……《第一条例》?你还真是会起外号。实话告诉你吧,那东西在我这就是废纸一沓。”
“在镇河,我说了算。我的话就是第一条例。”
“你!”你好大的胆子。
他满意地看着单玉行震惊中夹杂着愤怒的表情,似是在欣赏美景,将其希望亲手夺走。
“至于,与我有什么关系?这个嘛,自然是有的……”那人面上笑容扩大了几分,阴恻恻地缓缓开口,一字一顿,给门口站着的人不断施加压力。
“你引诱顾环,试图通过他获得研究所的某些成果。不得不说,你做得很高明,那小子确实疯狂地在追求所谓真理,你的饵,对他很有吸引力。”
“但你骗得了他,骗不了其他人,他那个项目组长已经和我汇报了这件事。”
“我亲自来了。如何,满意么?”
单玉行惊恐地看向他,颤抖着声音吐出几个字:“你……你是管理者!”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你在诓我!”
“管理者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找上我!哈哈,您可真会开玩笑……”
对面那人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逐渐由慌乱,到说服自己,最后逐渐镇定下来,面上笑容不变,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处,似是在欣赏什么好戏。
单玉行说到最后,声音逐渐变小,面上再也撑不住镇定,崩溃地想要逃离。但身后的路不知何时,早已被两个装备精良的人堵死,反手将他推回屋中,摔倒在地上。
膝盖、手肘处的关节与木质地板猛地碰撞在一起,“咚”地一声响起,与此同时,他也发出了一声惨叫,似是一个寸劲不小心摔碎了关节。
穿着白大褂的人痛苦地在地上蜷缩,哀嚎一声声从口中发出,而那人只坐在椅子上,置若罔闻、熟视无睹。
冷汗瞬间浸湿了黑框眼镜下的脸,白大褂也被渗出的汗水打湿些许。这一下,仇珩当真摔碎了两处关节,只不过是他找好角度故意受得伤。为示弱、降低对方警惕,也是下了血本。
“啧……这么脆,真怀疑你怎么做的‘园丁’养活自己。”管理者被哀嚎声弄得有些烦躁,不耐地开口,“押走他,还有桌子上这几张破纸和那管试剂也一并带走。”
“至于他……带回去。鉴于你竟然研究出这种重要的成果,我姑且大发慈悲地不杀你。”他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眼中是一片阴寒,看着倒地不起的人,就好像看着一件死物,“奖励你亲自体验一下,你想得到的东西。”
“哈哈……哈哈。”
单玉行眼神中露出仇恨与愤怒,却面戴笑容,有些神经质地咧嘴笑了起来,脸侧贴在地上,冲着管理者吐了一口口水。
唾液沾染了裤脚与锃亮的皮鞋,成功惹恼了对方,狠狠一脚踢在其腹部,不顾嘶哑的喘息声,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地。
两位把守在门口的士兵立刻上前,不顾对方伤势,将其双臂扭至身后,戴上了手铐,拎着他的后颈,迫使其站立起来。
“快点!自己走!”
忍着疼痛走了几步,单玉行实在有些坚持不住,踉跄了一下,没等重新站稳就被人向前一推,面朝下再次摔在地上。
受伤的膝盖又遭受碰撞,低吼声好像控制不住一般,从喉咙中闯出。但他没再说什么,默默咬牙站起来,继续走向不知何时停在一旁的“土壤”驱动车,接受命运似地被送往镇河研究所。
刚踏入研究所大门,就迎面走来一个面色疯狂又夹杂愤怒的人,是顾环。
“妄图利用我……好啊,真是差点着了你的道!”他将视线轻轻落在单玉行的胸口处,很快便移开,向旁边背着双手的上位者轻轻鞠躬,以表感谢,垂首间顺势掩下眼中的震惊,“感谢您那天的指点,大人。”
管理者点点头,随后便吩咐他,将单玉行丢进实验室,准备开始试验。转身带着收缴到的东西,同站在一旁的其它几个人一起,去找“人造可控变生种”的项目负责人了。
“呵呵……落在我手上,你应该庆幸。”顾环点头示意负责押送的两人,有些手舞足蹈地走在前方,带着众人走进了一个房间,“我会让你亲身体验一下,我引以为傲的作品。”
单玉行露出愤恨的眼神,冲他骂道:“疯子……骗子。你这种人竟然还能活着……哈哈。”
“你为取得信任不好受吧……我怎么样不劳挂心,只要能给你这疯子添堵,我就开心得很。”
走在他身后的两人再次将他向前狠狠一推,但看见已经逐渐习惯的人并未如他们所愿般趴在地上,面露冷意:“再废话把你的嘴也堵上!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