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蝶趴在沈三临背上看着飞奔而来的沈季修：“放我下去。”我连拍了几下沈三临的肩提示他。
沈三临却不为所动，虽然知道眼前气势汹汹过来的男人八成就是她那位失而复得的丈夫，但手就是不愿意松开。
“沈三临，快放下我。”
她以为沈季修会说些什么，但他却是直接忽略沈三临，一把将她揽过。
“你可以放手了。”这是沈季修唯一对沈三临说的一句话。
“噢……”沈三临僵硬的松开背着她的手。
沈季修抱着她离开，躺在沈季修怀里，她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身着长袍的身影还站在原地。
“沈同学，回学校吧。”小琼仙伸手推了一下沈三临的手臂，试图唤醒发呆的他。
“他，就是她丈夫吗。”
小琼仙不知道怎么回答，回答是，意味着撒谎，回答不是，又会戳破姐姐的谎言。
南蝶躺在沈季修怀里，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他一路抱着她回到沈宅，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体力竟然变得这么好了。
沈季修不先开口，她也不打算开口。
“他是谁，新认识的？”沈季修脱下她的鞋，扭过脚查看着扭伤处。
原来他是在意的，想到这里，心中竟然有些雀跃。
“不是，以前就认识了。”
“以前？”沈季修轻轻揉着她脚踝。
“嗯。”原本她想解释，解释找不到他的那些日子，她都做了些什么，发生了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沈季修停下动作，抬起头看着她，见她确实没有下文，一个起身将她扑倒。
近在咫尺的面庞，离她好近的沈季修，她喜欢贴面看他，但二人已经许久没有这般亲昵。
“你走神了，南蝶。”
“看来，我不能离开你，一刻都不能，我无法忍受你从我身上走神一分一秒。”
她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我没有。”双手抵在他胸前抓住他衣服：“我都和他们说了你是……”没等她说完沈季修便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这次跟着跑警报，下次谁知道人会不会一起跑没了。”沈季修把她的手摁在床上：“你喜欢大学生，要不要我再扮做我们初见时的样子，嗯？南蝶。”
这句话像一阵无意的风，直抚进她的心底，那个无意间闯进景泐的文弱书生，她确实是喜欢极了，喜欢到如今回想心依旧会悸动。
“你脸红了，那我现在就去扮上，可好？”
沈季修已经吻到她耳垂上，说话的声音似乎都已覆上一层湿漉漉的水汽。
她一紧张，绷直了脚背。
“啊……”
沈季修撑起身子：“怎么了？”
她龇牙咧嘴伸手朝床下指：“脚……”
“我去把梁杰找来，你等我。”
还未等她说话，沈季修已经出了门。梁杰，那个给她治手的年轻医生，如今又要来给她治脚。
“也算是四肢齐全了。”她慵懒往后一趟，早就累了，折腾了一天。
然而一直等到这一觉睡到天亮她自然醒来，沈季修也没带着梁杰来给她治脚。
小琼仙似乎也一夜没有回来，她想要下床，刚一抬脚却发现痛的抬不起来。
“不就是土块上崴了一下，怎么肿成这样了？”她看着肿胀的脚踝，说好去找梁杰来治脚，找哪里去了。
她以为要一直忍着痛等着，直到有一个人发现她，结果素卿推开了她的房门。
“素卿，你怎么来了。”
素卿提着一个小木箱拿了个凳子坐到床旁：“给你治脚。”又拿了枕头叠起：“靠下吧，别看了。”
她没有质疑，乖乖靠下，只是不知素卿为何知道她伤了脚。
“你还会治脚伤？”
“会一些。”
她想看素卿怎么治伤，却被素卿背着的身影挡住视线，只能感受到脚踝中有一丝丝清凉渗入，驱散了原本的灼痛。
“你怎么知道我伤了脚？”说到这里，她有一点怨前一秒和她亲热，后一秒出门找人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沈季修。
“没事了。”素卿已经起身将东西收进木箱中。
“没事了？这么快就痊愈了？”她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不信你可以现在就下床。”
她先是瞪着眼不敢置信，然后一溜烟下床：“真的好了，你怎么治的？”
素卿看着她：“一些小招数罢了。”说着转身就要出门。
素卿向来就是这样不多说一句废话，这么久她也习惯了。
“别怪他。”素卿止步回头又说了一句话后彻底离去。
别怪他？她知道素卿说的是沈季修，但是她也不至于因为沈季修昨夜没带着梁杰回来就真怪罪他些什么。
“姐姐、姐姐……”小琼仙已经从门外飞奔进来。
“你昨晚去哪了？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她揪住小琼仙衣角询问。
“昨晚，昨晚和沈同学一起回去了，他失魂落魄的我可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
“和他回学校？那你住哪里了？”
“和女同学……哎呀姐姐你先别管我昨晚住哪里了，那件事你听说了没有。”
“哪件事？”她刚醒还没出过屋，至今也就来过一个素卿而已。
“昨晚城中有人持枪杀人，据现场的人说噼里啪啦的一阵，像是好多人追杀一个人。”
“乱世，不是很正常吗，这种事情不足以你这么大惊小怪吧。”她倒了一杯水然后捧着杯子靠下。
“姐姐，可是被追杀的人是沈季修！”小琼仙坐在床边双手抚在她腿上。
“什么？沈季修？”他昨晚一夜未归竟然是遇刺了，谁要杀他？但是看到小琼仙还能这样留有悬念的给她讲述，沈季修应该没事。
“那些人像是非要他命不可……”小琼仙骤然停顿：“姐姐，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不会想听。”
隐隐已经感觉事情不对，送到嘴边的杯子又移开：“说啊，只要不是他受伤的事情我都想听。”
“他没有受伤，但是那个姜楚微受了重伤，她替沈季修挡下了三颗从上方下来的子弹，现在生死未卜。”
那一口水最终还是没有喝进嘴里。
“姐姐，你做什么将水全洒身上。”小琼仙连忙将水杯夺走，用帕子擦拭她胸口湿处。
原来这才是他没有把梁杰带回来的原因，有人比她更需要梁杰，她倒也不必因此生气，毕竟姜楚微肉体凡胎，那三颗子弹是真可能要了她的命。
“怎么就这么巧呢。”
小琼仙给她拿来新衣服：“是啊，怎么就这么巧，巧的像话本子和电影一样。”
“你还看电影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小琼仙替她脱下湿衣服：“姐姐，你还有心情关心我什么时候看的电影，沈季修都快被人套牢了。”
“你别这么说，姜楚微可是真为他扛下了三颗子弹，那一瞬间，她是真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南蝶若无其事的穿上干净的衣服，在手彻底穿过衣袖后她骤然躺倒在床上。
刚刚那些话，好像都是自己在解释给自己听。
“沈季修，我想过你会一直爱我，但我没想过你生命中又出现了一个为你不要命的女人。”
这一句话，她说的极为小声。
“姐姐，别难过。”小琼仙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我知道告诉你你会伤心，伤心自己爱人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可以为他奋不顾身的人。”
南蝶蜷缩在床上没有说话，努力想要回想一些她和沈季修的回忆，脑中却一片空白。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沈季修豁出命挡在她面前，她还没来得及保护他一次，他身边就出现了其他人为他奋不顾身。
“姐姐，爱就是要计较，你没有错。”小琼仙似乎能看出她在想什么，一语道破。
沈季修又是好几天没有回沈宅，只有小琼仙日复一日出去打探消息回来告诉她，最新的消息是姜楚微有一颗子弹从上方穿过姜楚微的锁骨卡在心脏前一分的肋骨上。
“至今没有醒过来，姐姐，你说她是不是活不了了。”
南蝶脑子里想的却是那个子弹到底是怎么七拐八弯的刚好卡在那个肋骨上，如果是姜楚微找人演的一场戏，那不至于朝她心脏上打，如果真是歹人追杀，那为什么偏偏就这么凑巧。
她越想就越想不通，想不通就憋得慌，她冲出院门想要到姜楚微家中看个究竟。
“姐姐，你去哪里？”
“去看个究竟。”
“可是你鞋还没穿。”小琼仙提着她的鞋子追上来。
她顾不上穿鞋，本来她从小也是光脚的时候偏多。
“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吗就这么往外冲。”小琼仙在后面提着鞋子边追边喊。
真要迈出大门时她却迎面撞上了面色焦急的沈季修。
“沈季修，她真的要死了吗，所以你才这么久都不回来。”话抛出口时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
“南蝶，母亲和素卿可在？”
沈季修甚至没有等她回答就略过她往里跑去，脚步急匆。
南蝶赤足站在门口，迟迟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看到沈季修跟的没有为她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