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儿!醒醒啊,缘儿!”
熟悉的声音在吴瀚缘耳边打着转,他头痛欲裂,眼前是巨大的白光。
“艹!你TM倒是醒啊!”
又是这样熟悉的声音,吴瀚缘的眼皮抖了抖,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等完全适应了这股光亮,他看到的是一张放大版的、轮廓分明的、立体有型的、“外国人”的脸,还有那枯草似的一头黄毛。
“诶?缘儿,你醒了?!吓死我了你知道不?”
吴瀚缘的目光呆滞了一秒,发觉自己的两条胳膊被黄毛一边一个压在脑袋两边,两条腿还被对方用膝盖压着,完全是一副敞开身体欢迎对方的样子。
如此诡异又奇怪的动作发生在两个男生身上而且还是在床上,吴瀚缘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而黄毛却还不自知地将脑袋往吴瀚缘脸上凑。
“缘哥!你知道你睡觉有多不老实吗?”
这诡异的动作加上这诡异的话,吴瀚缘感觉自己要心机梗塞晕过去了。
“你是想对我先jian后杀吗?”吴瀚缘带上和善的微笑,咬着牙根将字挤出牙缝。
黄毛一听,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吴瀚缘,怔愣了三秒后,一个弹射两米高的起跳稳稳落在床边。
“那啥……缘哥,你听我解释,你睡觉真的不老实……一会儿攥我手,一会儿勾我脖子,还硬往我怀里拱说‘不要不要’,差点给我挤下去,我这不是……”
“行了,闭嘴!”吴瀚缘赶紧打断他奇怪的发言,从床上撑起身子,心如死灰地靠在床头。
黄毛赶紧捂住嘴,可声音却不怕死地从手掌底下传来。
“缘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还掐自己的脖子……”
吴瀚缘愣愣地盯着床的一角,却不做声。
黄毛搔了搔脑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张了张嘴,又烦躁地转过身去给吴瀚缘拿水杯,手里还捏着一盒药。
“缘哥,吃药吧,吃药就好些了。”
“不吃。”吴瀚缘头也没抬直接拒绝,“这药会让我产生依赖性,戒断反应很严重。”
“诶……”黄毛无奈地摇摇头,将药放在床边的书桌上,却将水杯递了上去。“那喝点儿水吧……”
吴瀚缘接过水杯,刚灌了一口,好死不死那黄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闹腾了一晚上也够累了。”
“噗!咳咳!……咳!你TM……咳咳……闭嘴!”
一块枕头照着黄毛的头飞过来,黄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枕头,顺便还拿走了吴瀚缘附近所有能丢过来砸人的危险物品。
“不是,缘儿!你讲不讲道理?横竖都是我吃亏,你还差点掐死我,我要是一口气儿没上来,谁给你当牛做马?你一大早就上演梦游自杀,给我吓得差点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要不是我听到动静给你压着,咱俩今儿早上就得去阎王殿里拜把子!”
黄毛连着气儿将话一溜子吐出来,夹杂着一股京腔。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
吴瀚缘看了看黄毛眼下淡淡的乌青,也停了动作,似认命般仰头抹了把脸。
“几点了……”
黄毛放下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掏出手机。“12点多了,这会子学校应该在吃午饭。哎哎哎……别动!放下!”
黄毛赶紧上前制止吴瀚缘背书包准备走的动作。
“不是,大哥!你还想着上学呢?”
吴瀚缘单挑眉看着黄毛,那样子仿佛再说“我不去上学那我干什么?”
“哎呀——缘儿啊!你都这样了还怎么上学?别到时候出事儿了……你现在这个年龄也能判死刑,我家关系再多后台再硬……我也捞不出来你啊!”
“……”吴瀚缘懒得理这个戏多的傻大个儿,抬脚绕过黄毛走出小小的卧室,抓起钥匙就要出门。
“啧!人家柯忆也请假了,你去了也见不着。”
吴瀚缘脚步一顿,终于是停住了动作,随即便转过身来面对着黄毛。黄毛皱着眉头与吴瀚缘对视,张了张嘴又什么也没说。
“黎绪,你想表达什么?”吴瀚缘放下书包,面无表情地盯着黄毛。
闻言,黄毛从头到脚都颤了两颤,这是吴瀚缘头一次叫他全名,他心里猛然间拔凉拔凉的。他吞了吞口水,快两米的个子站在188cm的吴瀚缘面前气势竟矮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