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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惡夢男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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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份,許多人結束今天的工作,抱著對晚餐的期待匆匆在路上走著,但對另一些人來說,他們才正要開始活躍。

『夜歌』酒館是附近居民眼中的黑店,出入的客人有不少身上帶著刀疤箭傷的傢伙,怎麼看都不像是做正當生意的。

曾有人誤入才知道就算只是進去喝杯水也要收費,還要加上五十索尼的服務費。

飯菜的味道在本城餐館中還算上等,但收費卻是最高等級的,酒保的調酒技術稱得上本城頂尖,只是酒水價格更是驚人。

有時會看見一些打扮妖艷的女人出入,打鬥流血事件也不稀奇,更可怕的是還不時會死人,因此這一帶的平民百姓往往會繞路避開這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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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著連帽短斗篷的男人先確認店門外幾張掛牌透露出的信息,有些遺憾地輕輕搖頭,才推開雙片式的活動門進到店裡。

店裡擺設的方形客桌都緊靠著牆壁而且桌子間有隔板,這是因為出入此地的客人中不乏正被仇家追殺的亡命之徒,許多人都不放心背對陌生者。

中央是一座圓形舞台,上方掛著一具明亮的魔晶燈,平時用於照明四周;當台上有演出時燈罩會下降,讓所有光線集中在台上,將舞女的性感身姿照得纖毫畢現。

這也是種實力證明,因為突顯其財力足以設置此等高價設備外,同時還表示至少有一名擅長製作魔法器具大師的門路。

進店之後,男子先走向角落公告板查看新消息和有沒有好賺的委託工作,順便跟旁邊桌子的人打聲招呼,『嗨!達斯提,有甚麼賺錢的好工作嗎?』

埋頭書寫的抄錄員手上稍緩,沒有抬起目光而淡淡地回了一句『紅臉喬,賺錢的工作何時都有,只看有沒有賺到手的本事和膽量。』

喬不以為意地讀起新消息,有幾張是還沒撤下的舊聞,能引起他關注的新情報並沒多少條,最重要的就是有關西哈克軍撤離進度的問題。

這家酒館其實就是一間地下公會,正規的冒險者公會的設立都要經過國家審核,如盜獵、走私、暗殺之類的非法工作當然是不允許的,但有需求就會有供給,於是遊走法律邊緣的灰色組織便應運而生,同時也替那些更見不得光的黑暗交易提供掩護。

就算是官方人物有時也得用上這些地下管道,因此平時都當作沒看見,但若某些事情鬧得太兇,就要由他們交出平息風波的祭品。

情報消息和仲介交易才是這家店的主打商品,提供公開訊息和同行間訊息交流場所而收的服務費和諮詢費,在不明究裡的群眾眼中就成了黑店宰肥羊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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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這個名字在普羅西亞南方很常見,有許多接黑色工作的冒險者都用這名字,就像海盜有很多人叫傑克一樣。

為了避免牽累親友故舊,那些幹非法營生的人極少公開自己的真實姓氏,甚至連名字都是假的。

原本傑克就是沿海一帶常見的名字,再加上早期大海盜黑傑克的赫赫威名,讓許多新入行的心生嚮往而取了這個名字,但這個名字成為公認的海盜代名詞卻是由於與之敵對的海軍。

在普羅西亞海軍還沒有稱霸海上前,曾有一場因落入陷阱而被俘兩千多人的慘敗。

戰爭還沒結束必須防備普羅西亞人反擊,人手嚴重不足的情況下,敵軍對如何管理這些俘虜感到頭痛,但作為停戰談判籌碼又不能殺。

有位將領想起普羅西亞水手的迷信,在木桶上所發的誓絕對不能違背,遭桶子厭棄的船員在海上將厄運不斷。

於是連夜讓人抄寫了許多份誓詞,要俘虜們保證不會逃跑並配合管理,如果所有人都宣誓保證,就可以釋出部分權限讓俘虜們自己管理自己。

一開始所有人都答應了,但知道要在木桶上宣誓時,就有大批人開始鼓噪拒簽。

那名將領黑著臉宣布拒簽的人會和其他人分開關押,而且食物配給減半,以確保他們餓得沒力氣作怪。

看著靜下來排隊宣誓的俘虜們,這位將軍才滿意地將後續工作交給副官回到辦公場所。

半天後,收齊宣誓簽名的副官來向將軍回報,多說了一句『普羅西亞人的名字還真是奇怪,兩千多人裡面居然有將近一半的人叫傑克。』

戰後這件事被用來宣傳彰顯普羅西亞水兵的不屈意志,也使傑克這個名字和海盜的關聯廣為人知。

喬這個名字沒有那樣的事件渲染,也只是在南方地區流行,且還有肯、里這兩個情況差不多的,所以有句當地業界流傳的玩笑話說『我們的冒險者其實只有五個人,喬、肯、里三個就過半數了。』

因為傑克太多,所以只要是提起小有名氣的人物都得加上前綴,像黑傑克、紅傑克、獨眼傑克、鐵鉤傑克之類的。

喬也是一樣,要是沒有個前綴的話,很容易被當做沒本事的小人物看輕。再者,光是在這家店裡認識的,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六個喬,只喊名字根本分不清是指誰。

紅臉這個前綴是因為他在動手打鬥之前臉色會明顯泛紅而被別人稱呼,大家都以為是因為他面對戰鬥的興奮激動而造成的,殊不知真相是他有一種秘傳運力竅門來達成熱身效果。

藏在衣服斗篷下的肌肉動作旁人很難察覺異樣,血液加速流動的效果能讓他在開打時更容易搶佔先機、奪取勝利。

雖然說這種能耐的使用限制不少,但身上藏的底牌可不只這招,他自認在幾個喬當中,只有年紀最大、入行最久的老喬在經驗和眼光上勝過自己,但年紀同樣使其力量和耐力衰退,除非先成功暗算自己,否則絕對贏不了。

光頭喬和鬍子喬都是個性衝動的莽夫,基本實力和自己差不多,可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的底牌差不多被摸透了,威脅性反而不如老傢伙。

寶貝喬也就那張嫩臉在女人面前吃香,聽說還有些口味特殊的對他屁股有興趣,轉行去當男娼說不定會更有前途。

至於印章喬就是個做假證明、假文件的,根本不能打,小鬼喬聽名字也知道是剛來還沒做出成績的雛雞,想換名號就得先幹一票大的。

紅臉喬覺得自己才是最棒的,是喬中的喬,只是這想法上次被達斯提那個不懂事的吐槽,『那又怎麼樣,繞來繞去的,依舊是個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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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斯提是這家酒館雇用的兩名抄寫員之一,因為許多冒險者除了寫自己名字外,只能辨識一些常用符號和數字,會寫的語詞沒超過指頭數目,大半還是罵人的髒話,所以公會裡都得設置抄寫員,幫這群文盲解決問題。

先不提魔法師這個特殊群體,受過完整基礎教育的人基本上都集中在城市,鄉下頂多是神官在替成人舉行例行講道時,為避免隨行孩子吵鬧,由見習神官或修道女帶到一旁學習數字、符號和簡單字詞或說宗教故事。

城市裡的教會收到的獻金捐助遠超過鄉下,功能也更多,可以說是除了官方以外最重要的慈善機構,除了濟貧活動外,還設立孤兒院、教會學校、教會醫院、宗教藝術所等機構。

現今大陸東部各國在教育領域上基本就是官方公學、貴族私學和教會聖學三分天下的局面。

達斯提是公學出身的,官方公學的學生來源以有補貼的軍士官子弟和官員子弟為主,其次是自費的商戶和富裕市民子弟。

靠著父親的人脈在法院裡謀到一個書記的職位,但不想像父親一樣滿足於小官員的地位,達斯提想存錢進王都的大學深造,只要畢業就可以從中級官員起步。

於是他一發狠,將祖父為其留下的結婚資助金,先用來買一套大字典,好讓書記的本職和兼差工作能做的更好,早日賺到足夠的學費。

酒館主人對他的決心很讚賞,還特地將三套關於動物魔獸、植物藥草和礦物寶石的圖鑑借給他使用。

達斯提對這份兼差很滿意,比起在官方註冊公會做事,這裡工作時間不長又和本職沒衝突,薪水高還有額外收入。替不識字的人唸消息收五索尼,代筆寫委託和書信依篇幅十到三十索尼,解讀暗號成功後依難度收三十到三百索尼不等,外加事後隨意打賞。

曾有一次幫人解開了藏寶暗號,事後對方豪爽地給了三千索尼追加報酬,不過二天後那傢伙聽說被棄屍在暗巷裡,財不露白和低調行事果然是冒險者的保命要訣。

雖然有些風險,但也是一種歷練,在這裡他看到了這城市的另一面,還學到很多學校不會教的事。

而且老闆好意把本薪以外的收入讓店裡抽兩成,將私人外快變成店裡的營業項目,一旦有客人對他不滿鬧事,自然也會有店裡的人擺平。

曾有人出高價要求幫忙寫情書,但達斯提以沒寫過、不會寫的理由推掉,他不看好這種要人代打的戀愛,發情的傢伙是很難講道理的,萬一被甩遷怒就很麻煩,老闆願意照顧自己是一回事,不代表可以替店裡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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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幾個詞得用猜的,依然自豪為識字文明人的紅臉喬看完消息後,開了最靠近看板和上樓階梯的桌子坐下,當班的侍女黛西為他點上長蠟燭,除增強照明外,也代表用桌時間限制,如果蠟燭燒完還不打算走就得續費再點一隻。

今天最早到才佔到這個好位置,這裡離吵雜的廚房遠,又靠近公告處和吧檯,很容易聽見抄寫員和酒保與客人的談話,經常可以得到一些有趣的消息。

可惜今天沒有舞孃進駐,那些來表演的舞孃都用二樓的房間充當化妝更衣的後台,上台前必定會和這個位置擦身而過,坐這裡能有機會不經意地碰觸到那富有彈性的滑嫩身體,至不濟也能就近欣賞那美妙胴體,聞到那身上誘惑的香水味。

只要有舞孃進駐,當晚的座位經常爆滿,因為熟客都知道那種色香是可以議價的。

許多舞孃在表演時會使用各種道具,繫在身上的鈴鐺、金屬片或手鼓、沙鈴等簡單樂器是最常見的,短劍和未開刃的長劍也常被用來表演劍舞或各種曖昧動作,甚至連馴化的蛇和貂等活物也可以被用在演出上。

當表演的艷舞結束,會有一個小費時間,客人們將錢幣投進舞者繫在大腿或手臂上的口袋,順便摸上一把感受身體的彈性程度。

有投小費驗貨的熟客才有資格參與競價,到酒保處去按照店方擬定好的菜單點餐,總價最高的人會接到得標信物,結帳後便是今晚留宿舞孃房間的客人。

有時甚至會有雙人以上組合的舞孃,在得標機會大增的刺激下,還得臨時加座位才能滿足顧客需求。

酒客們會這麼狂熱,是因為這是他們能接觸的最高級貨色。

那些穿梭於上流社會的交際花們,大都是長年服侍貴族的家族或貴族私生女出身,有貴族小姐的教養氣質和精心妝扮的美豔容顏,還懂傳聞中各種貴族們流行的秘戲,不少人都抱著這輩子有機會必定要嘗嘗的憧憬。

問題就出在沒機會上,除掉各種犯罪手段,想勾搭上那種美女,一擲千金的豪氣、上等人的身分、和藝術文化的修養是必要的。第一樣運氣好的暴發戶還是有的,第二樣想洗白雖然很困難,如果夠有錢又手段高明也並非不可能,第三樣就真的難住這幫流氓了。

在地下世界中有閒心去玩藝術的,起碼也得店主那個等級的,他們這些中下層光是要活得滋潤就很不容易了,銷贓和造假藝術品那是大佬們帶著落魄文化人玩的,沒這幫粗胚的事。

而舞孃們在妝扮上的水準並不遜色於那些交際花,雖然少了那種上流社會氣質,卻多出幾分野性奔放的魅力。用舞蹈鍛鍊出兼具柔軟與強韌的肢體腰身,能做出許多高難度的姿勢,當中的佼佼者,能讓男人爽到連靈魂都發射出去。

浪子肯雖然私下大家常叫他嫖客肯,但有段話卻深受大家共鳴,『吃肉最重要的就是越嚼越多汁的鮮嫩彈牙肉質和高明的烹調技術,甚麼餐廳氣氛、擺盤方式、趣味吃法都是次要的。』

至於城裡的妓院,最頂尖的那批在妝扮方面還勉強跟得上,熟能生巧下也都有幾手絕活,但鍛鍊程度有些差距,很難辦到那些高超技術,剩餘的便宜貨就別提了。

據說這些舞孃們,近半時間是以參加大都市劇團活動、爭取演出機會為主,這是他們攀附上流階層的最佳管道。如果能在一些熱門劇場受到矚目,就會有貴族願意贊助支持,而受資助者當然也要有所回報,充當情婦、特殊接待、打探消息、代理交涉等都在選項中。

只要展現出能力手腕,資助者也會大力相捧,畢竟可以成為貴婦沙龍賓客的舞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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