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妇来的时机非常巧妙，她打断D-16的逼问，也打断了流水的回答。

“敌袭！”至高守卫喊道：“敌袭！！”

D-16转过头看见洞口外火光闪烁、交战声震耳欲聋。他又看向眼前的流水，按住后者肩甲的手正逐渐用力，但最后还是松开了。

“我等着你的回答。”D-16推开流水，头也不回的钻进交战区。

“D？！”流水伸出手，但没拉住他。

身后的奥利安却听到流水的声音，开始呼唤：“流水！你在哪？！”

流水迟疑了一瞬。

他将攻击自己的护卫们打倒，光学镜在D-16与奥利安的方向徘徊——最终，他看向了奥利安。

“……好吧。”流水跑向奥利安：“好吧……我在这！奥利安！”

奥利安穿过浓烟扑到流水身上，艾丽塔也跟了过来。

“不要离我太远。”流水以一种保护的姿势将他们拦在身后：“我会保护你们。”

“D呢？”奥利安问他。

流水说：“跟着我！我带你去找他！”

但是，直到交战结束，战火散去，他们仍一无所获。

流水环顾四周，周围零零散散的站着一些至高守卫们。他没看到D-16的身影。

黑寡妇绑走了D-16。

“D被抓走了？”

这个结果让流水的火种感觉到一种麻麻的、酸涩的疼痛感——这是愧疚。

奥利安有些颓丧的坐在废墟旁，他仰头看了眼流水的神情，伸手把后者也拉下来。他让流水挨着自己，轻靠着自己的肩甲。

“他会怎么样？”流水垂着光学镜：“御天敌会杀了他吗？”

没等奥利安说话，他又低下头，把面甲埋进手里。

流水的声音有些茫然：“我是不是又选错了？”

奥利安拍了拍他的肩，在流水抬起头看向自己的那一刹那将流水紧紧抱住了。

他说：“我们会救他。”

流水用手指悄悄扣他的涂漆，但被发现了。

“奥利安。”

奥利安转头，对上流水的目光。

流水说：“我知道你现在不开心，我想改变它。”

他又说：“如果我能有一次重生，那它为什么不能有第二次呢？”

“什么……”奥利安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流水捂住了他的光学镜。他看不到流水的手臂变了形、变成能量枪、枪口正抵在流水的脑袋上。

“砰——”

流水睁开光学镜。

他看到身前站着D-16，后者正在说：“追随我，流水。”

流水没有回答。

他在炮声响起的那一刻，伸出手抓向D-16——这次他成功了，他抓住了D-16的手。后者因此回过头，睁大光学镜看向他，神情似乎有些意外。

“D！”流水将D-16护在身后：“不要离我太远，我会保护你。”

“我们一起去找奥利安他们。”

D-16没说话，但也配合的跟在他身后。

——这次的结果很好。

D-16在，奥利安在，艾丽塔在，大黄蜂也在。流水谁也没有丢掉。

现在如此，以后也会是这样。

——就怪了。

流水没办法阻止D-16的改变。

他不该过于相信D-16，以至于当他们分头行动后，流水没能阻止D-16带领至高守卫炸毁了十三天元还有御天敌的雕像，也没能阻止他引发混乱，将铁堡变成战场。

当听到炮声的流水赶过去后，他看到D-16举起融合炮。

融合炮正前方是奥利安。

一声炮响让流水从惊愕中回过神。

他看到奥利安被攻击了。

——奥利安被攻击了？

流水感觉自己的脑膜块在无声尖叫，他的火种好像要缩成一团，他的发声器也因此锁紧了，只能发出颤抖的气音：“怎么会这样……”

他看着D-16，无措的：“怎么会这样？”

D-16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红色光学镜安静的看着流水拼尽全力跑向奥利安。

流水抱住了奥利安。

他闻到了能量液的味道，还有金属灼烧后的刺鼻味。他看着奥利安的伤口——在看到后者逐渐虚弱的火种后，他将自己机体内的管线扯了出来。

流水的手有点抖：“奥利安，你会没事的……我把火种分给你。”

火种与火种连接，一方的能量缓缓输向另一方。但对比于炮击带来的损伤来水，这也只是杯水车薪。

“流水？”D-16轻轻叫了他一声。

流水回过头看着他。

“他没救了。”D-16的语气很冷静，他需要让流水知道：“你救不了他。”

“……”

流水抱起奥利安：“我很抱歉。”

这句话他好像说过一次：“威震天，对不起。”

“抱歉，D，我不该……”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叫错了名字：“D……我不该带你来这里的，我不该带你碰到至高守卫……我们得避开他们……”

流水有些混乱。

但他知道：“下一次我会做得更好。”

这话让D-16隐隐约约的感到一阵不安：“你想做什么？”

“流水，你要做什么？”他看到流水的手臂在变形。

他看到流水将枪对准自己，这让他不可置信，让他怒火冲天。

“流水！！！”

D-16的怒吼传入音频接收器，他伸出手扼住流水的脖子，想要打断后者的动作。

但流水的枪更快。

“砰——！”

流水睁开光学镜。

他回到了去往地表的货运车内。一旁的D-16正担心的看着他，朝他伸出手。

D-16说：“流水，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