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来人啊。”
一气息奄奄的年轻女子,正苦苦哀嚎求救。
一伙黑衣人,进入森林后,看到祁晚意正被一麻绳紧紧缠绕在腰上,和一个大树死死地绑在了一起,动弹不得,唇色发白,嘴角起皮,面瘦肌黄,好似两日没进餐过了。
“你们是谁,救命,救救我!”
“杀手。”
“......”
对着杀手喊救命,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嫌自个狗命太长...
“救救我,我愿意把我家的钱都送给你们。”
上头是对他说,势必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总共才两个,现如今跑了一个,只剩下另一个,到底怎么处置,一旁的小弟见状提议道:
“哥,她是个瞎子,并没啥价值,杀了就杀了吧,咱回去交差也方便。”
被捆在树干上的祁晚意顿时清醒。
“喂等等,杀了我,你就永远找不到我哥哥了。”
“没事,你的命也值一半的钱,等杀了你之后,就算找不到你哥哥,这笔买卖不亏。”
“我死了没关系,但是,我恳请你们务必帮我击杀祁云深。”
“为何,他不是你哥吗?”
“我现在如此下场,便是拜他所赐。唉,只因我家一笔巨额财富,他才愿意救我,可前两日,他从我口中套出家产下落之后,却过河拆桥,抛弃了我,狠心把我绑在了这树上,等死呜呜呜。”
“喔,可怜,当真有此事?”
“所以,我恳请各位现在赶在他取得不义之财之前,取他狗命,如果你们愿意帮我,我宁可将全部家产,悉数奉上。”
“......”
黑衣团伙的这几个人一时哗然,蠢蠢欲动。
“帮我找到祁云深这臭小子,他骗了我的钱,我现在对他简直恨之入骨,巴不得他立刻死在我面前。”
黑衣男子目光不定,看似随意地扫视了祁晚意一眼,漫不经心地扭头开口话道:
“凭什么相信你一个人所说的话,更何况,谁知你骗人与否。你们兄妹是否合伙演一出折子戏。”
祁晚意咬紧牙关,垂眸掩面,低声哭泣,字字痛诉。
“冤枉冤枉,实属一言难尽,你们不知,我和他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他屡屡救我,竟然是为了我家秘密的巨额财产,万两黄金...”
话未说完,便被黑衣人底下一个小弟给高声打断。
“万两黄金!!!”
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周围好几人的眼睛,瞬间都亮起来了。还是黑衣人头子沉得住气,
“安静!”
“我贵为国公府第一嫡女,他为一不受宠的私生庶子,我与他身份云泥之别,尊卑有差,早已不和,这是东华国京城人尽皆知的事儿,不信,你们可以抓着我回京城去,打听打听。”
黑衣人头头的心里正蠢蠢欲动,目光闪烁,似有犹豫。
“口说无凭,不可尽信。”
“就凭我祁晚意现在的命,被你们拿捏在手里,我若敢骗人,随你们现在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了我,也是毫无反抗之力。”
领头的黑衣男子颇为心动,若是她敢骗他,当场斩杀便是,若是真的,那就等他捞了这一笔意外之财,再把她上交给上头,这赚的两头财,岂不美哉。
说罢,黑衣人抬眸看向又哭又闹的祁晚意,对某人恨之入骨,被仇恨屏蔽了双眼,愤愤不平的模样。
“祁郡主,只要你帮助我们抓到你哥祁云深,你自愿奉上”
“当然。”
给灰头土脸的祁晚意擦干净脸蛋后,面容姣好,白净可人,惹人犯罪。黑衣团里有人见色起意,上去
“郡主,今日良辰美景,不如共度春宵,岂不美哉?”
祁晚意反应过来,这人话里有话,眉头一皱,大声呵斥反驳道:
“别碰我,我有花柳病。”
“!!!”
岂知那人,无所畏惧。
“呵。”
“你可有好好想过,为何刚刚,咳咳,我只向你们老大寻求复仇一事,而不是为了保全自个性命。”
“!!!”
男人一只正由欲望作祟,蠢蠢欲的双手,顿时停在半空中,
“全因我这副身子已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会传染的,所以我要在临死之前,见到祁云深身死,我才能吞下这口恶气,咳咳咳。”
“如此,你还要继续吗?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郎君下来陪陪我。”
祁晚意的衣袖子一滑落,男人只见她红肿的胳膊,尤其骇人,甚至还连连咳嗽,吓得男人扭头就跑,头也不回,跟见了鬼似的。
“诶,你别过来啊!!”
因为祁晚意有病,所以那些人捆绑着她的同时,留了一节麻绳,保持安全距离。
出了深山老林,黑衣团伙又把祁晚意带回了,一家郊区开的客栈打尖。一行平民百姓,身着打扮再普通不过的一伙人,风风火火走进了进去。
一脸面善的小二,点头哈腰,朝着祁晚意一行人问道:
“客官,你们几位?”
“七位。”
“等等,不是还有这位姑娘。”
“你别管了,她身体不适,先回房休息。”
祁晚意就这么被人水灵灵地打包送回了房里,嘴巴被塞了布条禁言,给捆绑在木床边,而身旁,还留有一个小弟看守。
过了半个时辰,就连小弟要犯困入睡了。
“扣扣扣。”
“客官我来送菜。”
“混账东西,你怎么才来啊,都快饿死老子了。”
看守祁晚意的小弟,一时起身去开门,让小二赶紧端菜上来,刚坐在桌上大快朵颐,狼吞虎咽之际,耳旁响起一声亲切问候。
“好吃吗?客官。”
“嗯嗯好吃,诶,你怎么还没...走。”
“好吃,你就多吃点。”
不知何时,站在小弟背后的“小二”,一个刀劈狠狠袭来,便把他人给打晕了。
霎时,这位“小二”直起腰身,摘下帽子,随手一扔,嘴角颇为得意地一扬,目光灼灼地看向被捆绑着的祁晚意,语气熟稔地道:
“妹妹,可是别来无恙啊。”
“哥,我有恙,赶紧给我松绑啊,我手都麻了。别光顾着耍帅了,我人又看不见。”
“......”
祁云深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一脸嫌弃,慢慢吞吞踱步过去给她松绑。
时间回忆,翻越到两日之前,一大清早。
日照三竿,祁晚意趴在祁云深背上咬牙思索,越想越不对劲,占卜得到的结果,竟是被人追杀几日几晚,她不由得三思,唉声叹气地道:
“哥,继续这么被人追杀也不行,要不,咱得重新换一条路子走走。”
祁云深顿住脚步,扭头朝着后背回应祁晚意,漫不经心开口道:
“你想的是,走水路?”
“嗯嗯,孺子可教也。”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后轻轻放下祁晚意,让她坐在一边草地上,一边凉快去,侃侃道来:
“...就你这脑袋瓜子想得到,别人就想不到?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在河边船上等你上钩呢。”
祁晚意憋了一肚子气,要是能飞天遁地,躲开这些烦人苍蝇,就好了。
“那你想怎么办,哥,你就这么背着我,徒步走山野小路,走个一年半载到边疆去吗?”
“......你,你想得倒美。”
“既然躲不开,迟早一见,不如,咱就迎上去。”
“要不,哥,咱俩这样吧...”
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祁晚意嘟囔着嘴,颇为不满地道:
“不行,怎么又是我做鱼钩,哥,你怎么不去!”
“你说你哥哥我脑子有问题吗?”
“或许...”
祁云深蹙眉,看着祁晚意,语气高昂,似笑非笑地逗她道:
“嗯??”
“咳咳当然——没有咯,哥。”
“那一个正常人,没瞎没病的我,我会乖乖留在原地,等他们追杀过来了吗?”
祁晚意认命地摇了摇头,当然不会了。用脚趾头想想,也是,确实还是她比祁云深更适合当个狗子,不是,钩子。
不如说她是个瞎子,被压榨完最后一滴价值之后,再被人舍弃,让人更容易相信一些。
但是,祁晚意怎么就不服气,别人家的哥哥大多都会护着妹妹,而她家的哥哥,把她往火坑里推,倒是干错利落,毫不客气的...
“不对,我这上赶着,你说得我脑子有问题似的。”
“你脑子没问题,是你瞎行了吧。”
“...行吧。”
没办法,这的确是事实。就算她否认,也是睁眼说瞎话。
故意漏出破绽引蛇出洞,以身犯险去做靶子,吸引火力,再斩草除根,否则,还没到目的地之前,他俩就被人刺成了筛子。
计划实施之前,临走之前,祁云深亲手交给她一小袋东西。她隔着袋子闻了闻,竟然有一股花香味,有些刺鼻,令人头晕目眩。
“这什么东西?竟一股香气,哥,你这两日,神神秘秘的,该不会就是为了搞这个?”
“是月季花粉,非到必要时刻,你不要用到自己脸上,你自己看着办。”
他还记得她月季花粉过敏。当然不能擦脸,只能擦手胳膊上,这花粉过敏,皮肤红肿,就可伪装成花柳病,纯粹为了自保。
“谢谢你,哥,这么为我着想。”
“别煽情,这不像你,祁晚意。”
“还是谢谢你,哥,因为,你让我现在很想——扇你”
“......”
帮她彻底解绑了,祁云深搀扶着她起床。
“那伙人呢?你打算怎么处置,哥?”
“下面全部都药倒了,就等妹妹大驾光临。”
“嗯嗯不错,小深子有赏。”
“嗯?小婶子???”
祁云深眉头一挑,差点气笑,旋即,语气甚是不满。他竟被这小丫头给当场调戏,他的手顿时伸向了她后颈,凉飕飕的,祁晚意立马滑跪道:
“咳咳,哥,咱还是公事公办,先把他们收拾干净,再来叙叙旧嘿。”
“说,你们是何人派来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都是为了钱,倒不如找个眼瞎的没品味的富婆傍身,岂不美哉。”
“...嗯嗯。”
祁晚意表面微笑点头附和,内心:有被点名内涵到,谢谢。
“别白费劲了,我们都誓死效忠周家...”
话还未说完,一男子竟吐血身亡。
“闭嘴,你这个蠢货。”
黑衣老大挣扎着身子,一个劲破口大骂。
“不说也行,现在去见阎王爷,说不定”
“我说,我说,是...噗”
紧接其后,又一个吐血身亡。以此类推,已经死了四五人。
“只要说出这个名字,就会七窍流血而死。这是什么歪门邪道的毒药,这么灵的吗?”
俩兄妹不由得一时愕然。而祁云深看着仅剩的俩人,一个黑衣老大和看守祁晚意的小弟,俩人存活,开口问道:
“等等,你们别先说,不想死的话,你可以写下来。”
“我不认识字。”
“......”
“算了,反正你们俩都没用,不如去死了算了,还能为民除害,功德无量。”
祁云深一声冷笑,双眼微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羡慕你们啊,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感情真好。”
尖刀朝着那俩人高举起来,黑衣老大看着自家亲弟弟吓得当场尿裤子。
“等等,我招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