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桑收到顾青越消息的时候,正和李牧还有刘思昭在F栋的小会议室。
“做香水是不难啦,就是这个花太少见了,好像是热带的吧。”
“是的,所以先试试没有花的安抚效果如何。”
“行啊,到时候小纪不是要去昆士兰考察,说不定那里有。”刘思昭看着单子上的信息,发现半晌没回应,“小纪?”
“嗯?我回个消息。”
刘思昭见那人低头浅笑的模样,不用猜就知道发消息的那人是谁。
【纪桑:你先去F栋03实验室等我吧,密码是7264】
“还有什么问题吗?”纪桑放下手机问两人,脸上笑意还没褪去。
“咳咳,这个价格吧……”刘思昭眯着眼睛搓搓手指。
李牧上前一步:“价格你定。”
刘思昭一拍手掌:“成交!”
“那没事我就先走了。”纪桑拍拍刘思昭的肩膀,“交给你了。”
“行,知道了——”刘思昭故意拖着长音。
看见对方急不可耐跑出去的模样,刘思昭啧啧摇头,转头和李牧说:“咱们也走吧,去实验室和你细说。”
“好的。”
从会议室出来,刘思昭腹诽,今天一早纪桑就说想麻烦他接个单,做安抚香水,他兴冲冲的答应,结果看到单主竟然是对方之前那个绯闻对象李牧。
然而两人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根本没提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刚才纪桑走的匆忙,刘思昭没来得及追问,只好向李牧八卦。
“小纪为什么帮你做香水啊,外快吗?”
李牧看他一眼淡淡的回:“自己去问。”
刘思昭眨眼:“你不能说?”
“保密。”
刘思昭激动起来,瞪大眼睛看他:“喂!我和他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说啊。”
李牧这回看都不看他了,话也不回。
“行,小纪没在追你就好。”这么看顾青越性格好太多了。
李牧斜他一眼:“你传的?”
“什么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刘思昭思绪一转:“哦我知道了,你是顾青越室友,纪桑叫你帮忙追人来着吧。”
他说完紧盯着李牧的脸,捕捉到对方的眼珠子飞快地瞟了他一下,他心里暗暗发笑,半晌听见那人回:“不知道。”
刘思昭大笑起来:“你别装了,他太明显了,就是在追顾青越是不是。”
李牧目视前方:“不知道。”
刘思昭看那人毫无波澜的脸,心里暗想:这嘴可真够严的,算了,改天去问问本尊吧。
到了F栋三楼,顾青越按下密码后打开门进去,维创的公共实验室他在进公司的第一年预定过几次,当时工作还没现在这么忙,偶尔也会来做些小实验。
好久没来了,突觉空间很小,那么狭小的空间,他和纪桑待在一起?
他摸着后颈的抑制贴环视了下四周,桌上东西还比较少,看起来应该是还没开始制作,他想起之前在表格里看到的,对方果然是在自制香水。
主人不在,乱动别人东西是很不礼貌的,但是顾青越却对纪桑有很大的好奇心,他只好用眼睛仔细打量桌上的每一个东西,目光扫到架子上的时候,发现有一排精致的香水瓶,其中一只粉色的最为显眼,很漂亮很精致。
他忍不住弯下腰去仔细端详,瓶身很优雅,瓶盖是玫瑰形状的,不太像纪桑的风格,应该不是做给自己,送给母亲的吗?
他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结果撞到了旁边的柜子,上面的箱子掉落在地,他瞬间有点窘迫,立刻蹲下把散落的东西拾起来,是几瓶实验用的溶液。
起身把箱子放回柜子上,他突然发觉手指间黏黏的,定睛一看,是绿色的液体,他立即又去查看箱子里的浅绿色溶液有没有破损,他拿起来仔细端详,发现盖子有点松了。
他想先去找纸巾,结果脑袋突然一麻,一股火从心底燃起烧至全身,血液里似乎有细密的蚂蚁在爬,惹得他浑身难耐。
好热,怎么回事。
他用手扇了扇衣领,然后闻到了一股非常浓郁的甜香,他瞳孔一缩,看了眼手中的玻璃瓶,凑近闻了一下。
他很熟悉,这是纪桑的信息素味道。
身体立刻起了反应,正当他无措之时,门口的密码锁响了。
纪桑推开门,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顾青越手里拿着的玻璃瓶,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恐,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抢过顾青越手中的东西,紧接着,他闻到了空气中自己的信息素气味,整个脸和脖子都红透了。
他甚至不敢看对面的人,直接推搡着吼道:“你出去!”
纪桑没有抬头,自然没有发现对方仿佛盯住猎物般的眼神,他拿起桌上的抑制喷雾对着对方一阵狂喷,顾青越此刻总算清醒了些,但心底的燥热还未熄灭,琥珀色的眼眸依旧更深。
纪桑翻过他的身子,将他推到了门口,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出去出去!”
门“嘭”的一声重重关上,将一切慌乱隔绝在外,顾青越靠着墙平稳自己的呼吸,他低头看着手指上残留的液体,快步跑去了附近的隔离室。
关上门落锁,外面的绿灯变成了红灯。
隔离室是专门给信息素意外泄露或失控的人准备的,屋子很小,但设施齐全,旁边的自动贩卖机里有Alpha和Omega小支装的抑制剂。
但顾青越没有先去处理自己,而是靠着墙壁沉思。
纪桑在做自己的信息素香水?为什么?
把自己的信息素做成香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出于自恋心理,留着自我欣赏,还有一种就是送给他人。
可信息素香水送人,是一种性同意,纪桑要送给谁?
本就躁动的的信息素再次失控,如狂潮般在血液中翻涌,顾青越喘着粗气,紧咬牙关,他的不安感逐渐被占有欲和愤怒取代,内心深处仿佛有一头野兽在嘶吼,驱使着他去摧毁、去撕碎。
他身子痛苦的滑落在地,指间的湿润黏腻有着很强的存在感,让他无法忽视,慢慢抬起手,腺体/液接触空气后气味会慢慢消散,指间的绿色正逐渐褪去,快要透明。
顾青越死死盯着自己的手,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将他拖向深渊,他的呼吸变得沉重,理智和欲望拉扯,显然本能占了上风。
他将手缓缓凑近,鼻尖轻触,一股水果般清甜的气味被猛地吸入鼻腔,顾青越闭上眼,呼吸急促,眉头紧锁,他几乎想要沉溺其中,但内心的罪恶感几乎将他吞没。
脑海一片混沌,让人神志不清。
他撕下后颈的抑制贴,刹那间,浓郁的乌龙茶香在房间里弥漫开来,顾青越痛苦的把脸埋在手掌,贪婪又难以自持的的吸入最后一丝一毫的气味。
他仰着头闭着眼,手缓缓伸入下/体。
……
结束后,他机械地拿起纸巾擦拭,残留的咸腥气味仿佛在提醒他刚才的卑劣与不堪,他痛苦的意识到,自己变得陌生。
处理完后,他在房间里呆了许久,最终魂不守舍的走出隔离室,转弯处,却看见一个身影从远处走了过来。
李牧手里拿着个文件夹,等待电梯的时候还在不停翻看,电梯门开,他踏了进去,顾青越躲在一旁,心里郁结难舒,他转头走到楼梯口,走了下去。
夜里,他做了个梦。
狭小昏暗的空间里,纪桑散发出香甜的信息素,他揽着对方的脖子,听着门外交合的响声,在更衣室里忘情的接吻。
顾青越咬着对方的唇珠,狠狠的吸吮着,品尝到了一股果味的清甜,他听着对方小猫似的低吟,把手伸进了对方的衣摆,指尖触碰到对方绸缎般光滑的肌肤,轻轻摩挲着,慢慢往上,再往上,他听到了更加动人的呻吟声。
纪桑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四肢都缠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腿不停的蹭着他的腰,他听到纪桑用前所未有娇软的声音对他说:“顾青越,我还想亲。”
顾青越满足了他,他用手掌按住了对方的后脑勺,两人的唇密不可分,他的手掌按住了对方的腺体,先是用指腹慢慢揉搓,然后又用双指捏起,他听着对方难耐的呜咽声,只觉得浑身燥热。
身上的热度消失,纪桑松开他半躺着,主动掀开了自己的衣服,他轻咬着自己的衣摆,缝隙的光影打在雪白的酮体,只照亮粉色的茱萸,顾青越按住对方的侧腰俯下身去。
门外的粗重的低喊声和水声成了他们缠绵的变奏曲,顾青越抬起头,眼睛发红。
透着光,纪桑洁白的脸颊上泛起动情的粉,他的眼睛如同两颗黑曜石,仿佛能勾人魂魄,顾青越把对方的腿架在自己的肩上,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意乱情迷。
纪桑的呼吸很烫,随着滚烫呼吸传入顾青越耳朵里的,是他清冽却已被欲/望点燃的声线。
“顾青越,我喜欢你。”
眼睛猛的睁开,四周是比更衣室更加黑暗的环境,但是没有香味,没有温度,没有纪桑。
他呆望着天花板,感受到身体上的异常。
顾青越起身去宿舍外的公共浴室处理了一下自己弄脏的衣裤,空荡的浴室回荡着粗重的喘息声,随着一声低吼,水声停止。
上床后,脑袋史无前例的清醒,他硬生生从凌晨四点睁眼熬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晨跑,而是在宿舍里发呆。
所以当李牧起床的时候,看到顾青越竟然还在床上。
“你还在。”他忍不住问了句。
顾青越偏头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李牧打了个哈欠,换完衣服后又想起什么,多说了一句:“那你记得吃早饭。”
面对对方突然的关切,顾青越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没有回话,李牧也丝毫没有在意,直接去卫生间洗漱了。
整理完后他回到书桌前,收拾桌面上的东西,耳边突然响起对方低沉的声音。
“你和纪桑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