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氏股东大会董事长变更的新闻很快见报，同时原董事长褚生疑似被警方逮捕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看见新闻的时候，褚莳修已经离开褚氏了。他和谢司沅说了一声，今天中午不回来了。

他开车去了褚季珩埋葬的墓园，站定在褚季珩墓前时，大仇得报的快慰才终于真实地包裹心脏。

“哥，褚生自食恶果了，你要是亲眼看见，也会开心的吧。”

“你可不要怪我和褚之沂合作，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信息素的问题很快就可以解决了，很幸运的事。”

“……”

褚莳修半靠在碑前，断断续续说了很多。他用手扫开积雪，将带来的桔梗花放在那里，天地一色的雪白映衬花瓣，纯洁无瑕。

“我爸听说褚氏股东大会的事之后，生气地砸了东西。”谢纾妍电话过来，给谢司沅讲述情况。

“莳修的参与传出来了吗？”谢司沅问。

谢纾妍也不是很肯定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清楚，我爸他没有提到过，褚之沂也说他在褚氏内部是封闭了消息的。”

褚生虽然倒台了，但公司内部肯定还有他那一党的人残留，一时半会清不干净。谢司沅还是担心有人把消息传给谢檀。

亲兄弟他都可以怒而下手，就更别说敌人的爱人了。褚莳修的身份一旦在谢檀眼里有了分量，就成了谢檀算计的一部分。

“你这段时间小心一点，别让四叔知道你和褚之沂的关系。”谢司沅提醒谢纾妍。

谢纾妍明白这一点，嗯了声，“我知道。对了，年初就股东大会，你和二哥真的要把股份转让给我？”

“嗯，合同已经在拟，你要把这件事汇报给四叔。”

谢纾妍嗅到了一点算计的味道，“行，那我先挂了。”

晚上，谢司沅回家的时候褚莳修已经到家很久了，饭桌上摆上了精心准备的饭菜。

“回来啦，洗手吃饭吧，我今天开心，亲手下厨。”褚莳修对着菜品拍了张照片，笑着招呼谢司沅。

公开之后，褚莳修又开始断断续续地更新那个小号，平时在剧组里更新不了，现在放假就补上了。

自从那个账号的真实马甲展露，涨粉趋势比褚莳修大号的粉丝恢复趋势快得多，cp超话的关注也几乎持平。

“都解决了？”谢司沅洗完手回到饭桌上，见褚莳修这么开心，主动问道。

褚莳修夹了一块排骨放谢司沅碗里，点点头：“差不多吧，褚之沂效率挺高，证据收集得很齐全，法院那边应该很快就要定罪了。”

“你这段时间小心一点，你当众出面很有可能传到四叔耳朵里。”谢司沅语带担忧。

褚莳修这才想起褚生和谢檀背后有合作关系，他问：“褚生倒台的消息已经散出去了，他什么反应？”

“小妍说他挺生气。”

褚莳修点头，想想也是，谢檀在谢氏的地位不稳当，失去了褚氏这样的大公司的背后扶持，确实是个大损失。

“我会小心的，再说已经失去了褚氏的助力，他没底气再搞什么动作了。”褚莳修心里也有数。

谢司沅还是不怎么放心，但总不能最开始就不让他去参加股东大会。

“等你回剧组，我让宋诀谴几个人跟着你。”

褚莳修眉毛一挑：“保镖啊？”

公司有专门的私人安保团队，说是保镖也对。谢司沅点点头，“有人跟着我放心一点。”

褚莳修轻笑，理解谢司沅担心自己的心情：“行。”

临睡前，褚莳修倒在谢司沅怀里刷cp超话，谢司沅没干自己的事，也把下巴搭在褚莳修头顶，和他看一个屏幕。

“咱俩连露脸的合照都没发过，这些粉丝磕学家啊。”褚莳修翻动帖子，目光划过那些粉丝开显微镜磕出来的糖。

褚莳修之前直播澄清的时候，有一个黑料一直没有提出来澄清过。那就是一直没有私生活黑料爆出，被怀疑有金主保佑这件事。

他无法解释为什么私下没有人认出偷拍他，于是把这件事略过了。但这些磕学家们，帮他顺手澄清了。

谢司沅民政局上热搜那次，照片身边坐着的人没有被认出来，但现在实锤之后，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莳修了。

莳修的身高比一般omega都高，这是圈里都知道的，但莳修在镜头前漂亮的眉眼总是让人忽略这一点。黑色等深色衣服更是几乎没有在公众面前穿过，这个形象放在私下，没有人会认出这是大明星莳修，又何谈私下偷拍黑料。

倒是省心省力澄清了。

褚莳修点开粉丝截的《星辰大海》里的节目画面，是读论文那个环节，二人坐得很近，低头凑在一起，被粉丝上暧昧的滤镜，还真像那回事。

可褚莳修记得，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互通心意。

褚莳修放大给谢司沅看，“你还记得这个吗？当时我发呆出神了来着。”

“记得。”谢司沅答应，他还记得当时原定的那个人临时有事，负责人来交涉，想换另一个。可他鬼迷心窍却应了下来。

现在想起来，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你猜得到当时我为什么走神吗？”褚莳修空出一只手，勾住谢司沅的手指，在戒指上摩挲了两下。

“为什么？”谢司沅被勾住的手指使上劲儿，捏住了褚莳修胡作非为的手。

褚莳修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狡黠一笑：“当时离得近，感觉你在论文上勾勾画画的手好好看，声音也好听，然后听着听着就走神了，你美色误人啊谢教授。”

居然是这么个理由。

谢司沅回想起当时自己出声叫他认真听时，褚莳修有些慌张的神色，不禁一笑：“那这节目我还真是参加对了。”

“对诶，”褚莳修好像突然反应过来，“我越想越不对，当时你说是原定的那个专家临时有事来不了，但临时变更也不可能叫你来吧。”

谢司沅是所里的大忙人，工作行程拍得明明白白，怎么可能突然叫他去拍一个综艺。

闻言，谢司沅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褚莳修的无名指指节，“原本是来找我问其他人有没有空闲，我没有下达给别人，自己顶上了。”

褚莳修眼神揶揄，回头看他：“为什么？”

见怀里的人回过头来，谢司沅没有急着回答，低头与其唇齿交磨了一会，回答时声音带着点磁性的沙哑。

“可能，美色误人吧。”

第二天上午，谢司沅去研究所把工作挤到一起完成了大半，下午请了假回来。

褚莳修在客厅开着视频通话，给程榭指导新歌。

电话那头的程榭本来对自己的新歌挺自信的，听完褚莳修的见解之后，陷入了极度的怀疑。

“那如果我在这段再加一个鼓点……”程榭拿着谱子，不信邪地欲再问，话却堵在了嗓子眼。

因为褚莳修那边的屏幕里出现了另一个人。

褚莳修抬头看着谢司沅走近，“这么早？”

谢司沅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嗯一声，“在做什么？”

褚莳修俯身把茶几上的电脑偏转了一个角度，让谢司沅看。

“喏，指导新人呢。”

谢司沅看向屏幕，感觉那头的程榭眉毛皱得能夹死蚊子。

褚莳修朝程榭道：“程榭，你愣着干嘛呢，叫人啊。”

他可不相信全公司上下还有人不知道谢司沅是谁。

程榭表情古怪，思忱片刻，“老板娘……？”

虽然他的尾音充满了怀疑，但褚莳修很满意地点点头。

谢司沅轻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视线从屏幕上挪开，问褚莳修：“感觉怎么样？”

今天三号，按理说褚莳修的发/情期应该到了，但到现在也没什么症状。

昨晚关灯睡觉时，褚莳修问了谢司沅第二天请不请假，他想趁着这个机会，把终身标记做了。

褚莳修摇摇头：“暂时没事。”

电话另一端的程榭愣在原地，继续说也不是，挂电话也不是，莫名尴尬。

他和褚莳修在酒吧认识，程榭打心底对褚莳修的态度是崇拜和复杂掺半的。一方面觉得褚莳修是圈内前辈和老板，要尊敬。一方面又觉得褚莳修还是酒吧老板，痞里痞气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以怼。

但他不知道怎么处理看见老板老板娘相处这件事，有点尬。

不过褚莳修没让程榭尴尬太久，谢司沅也暂时离开了镜头。

“你就按我说的改，有其他想法再发信息跟我说。”褚莳修觉得差不多该挂电话了，“你这首歌不适合再拿到节目里唱了，没必要再贡献原创在那个舞台，精打磨之后，给你出成单曲，这个意境也挺适合拍个MV的，后续都可以给你安排上，主角人选的话，褚宁卓的风格倒挺适合……”

嘱咐完，褚莳修在程榭不耐烦的期待下挂了电话。

褚莳修把电脑合上，看清谢司沅刚才回来时放下的东西，神情复杂。

可能是发/情期的前兆来了，全身都怪怪的，看见那些不可言说的用品，就更怪了。

外面大门的门铃响了一声，是有快递送达。

视线从那些东西上挪开，褚莳修刚好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冷静一下。

只不过看见快递这么大一堆的时候，褚莳修又只能求助谢司沅。

这些都是《星辰大海》节目组承诺的纪念品和九期主题拍摄官方的文创周边。两人搬了两趟才搬完进来，拆快递又成了个大工程。

褚莳修先挑了几个小的拆，觉得最好看的是一条印了卡通小熊猫的丝巾。应该是山城那期的周边。

他没带过丝巾这东西，虽然觉得好看，但还是比划了两下就放在了一边，只不过他没想到，谢司沅开发出了另一个用法。

夜幕降临，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下，褚莳修脑子一片昏沉，却感觉自己的双手被柔软的丝绸捆系在了一起。

他抬头看了一眼，卡通小熊猫的图案若隐若现。

谢司沅的气息越来越近，后颈传来痛意，褚莳修忍不住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