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2月22日中雪

苏格兰场等来的侦探裹着大衣，携着风雪进门。

因壁炉烧得正旺，室内温度尚可，雪花化成水珠沾在他的卷发上。随后晶莹的水珠被他甩头的动作打落，四散着溅开。

像一只猫。

我想。

这位侦探身材颀长样貌英俊，有颜色浅淡的琉璃眼睛，非常是我的菜。

“这是你的跟班（sidekick）？”我向侦探搭话。

“助手（assistant）。”侦探上下打量我一眼，大步向前。

“John Watson.”跟班伸出手向我问好：“A doctor.”

哇哦，一个毛绒玩具一样可爱的医生。

“幸会。”我握上医生的手。

侦探此时已经自顾自上到了二楼，在我父亲死去的那间房屋里独自起舞。

“他总是这样。”医生见怪不怪，并代侦探向我致歉。

“没关系。”我摆摆手同医生表达自己的宽容：“他长得这样好看，我可以原谅他。”

医生惊愕地看着我。

我得感谢他没有像邻居一样觉得我是个没有心的怪物。

2

“死者是你的父亲。”医生拉开尸体眼睑时，侦探将目光转向我。

“没错。”我说：“真遗憾不是吗。”

“你看起来并不难过。”他陈述。

“岂止并不难过。”我对他假笑：“简直欢喜雀跃。”

“你也并不开心。”对方说。

显然他不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因为我的笑几乎要咧到耳后根。

“不。”我说：“我开心极了，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开心，我恨不得动手的是我自己。”

“不是你吗？”侦探意有所指道。

“可以是。”我说。

总归我不是很想活着，我的人生已经烂透了，无妨再多一个故意杀人的名头。

“嗯。”侦探点头，没有对我的言论作出过多反应。

我更喜欢他了。

与之相对的是那位医生，看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眉头紧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你一直盯着我，是想要和我睡觉吗？”我回避过他的眼神，递出另一个重磅炸弹：“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钱给得够多的话也不是不行。”

“No！”他断然反驳。

“我就知道。”我有些可惜：“如果你们中有谁打算出轨的话可以来找我，给你半价。侦探可以免费。”

“I’m not gay！”医生又道。

侦探纡尊降贵看我一眼，对我的言论不置一词。他的眸色很淡又很绚丽，像一块什么宝石，可惜我没有见过很多宝石，不能作出合适的比方。

“安静。”侦探对医生说：“你打扰到我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