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不可泄露。”
沉江月此次却并不受她的胁迫,伸伸懒腰把韩竹生操纵的那抹神识踢开,睡觉去了。
“你解释清楚再睡!”
“吾今晚透露的够多了,你想再被雷劈一次?”
韩竹生妥协了。
那天雷虽然并没有朝着劈死人的力度来劈,但也是很疼的诶,比雷劫疼一万倍!
……
中原大比的赛制其实并不复杂,大体分为个人赛和团队赛,个人赛采取抽取对手的方式进行排榜,最后决出十强,前十强都能获得主办方准备的奖励。
团队赛的比赛形势较为复杂,团队赛前期使用积分制,由青云宗长老构建小秘境,参赛人员五人一组组成团队,比拼积分。
后期进入决赛的团队将更改赛制,换成攻守赛,最后决出五大宗之首。
最先开始的是剑修个人赛,要算青云宗的主场,其他人都在观众席上看热闹。
韩竹生带着两位徒弟到处凑热闹,剑修中的翘楚大部分都在青云宗,但是这也并不妨碍散修中人才辈出。
有个连胜七场的散修小伙子,最后惜败在景清剑下,看的人扼腕叹息。
不过最好笑的要属宋廷和,竟然连前十强都没闯进来,最后排名排到第十七,被散修压了一头。
对此他狡辩:“我修的是和姐姐一起的双子剑法!个人赛肯定会削弱很多啊!等团队赛再给你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叶松萝揣着手在旁边嘲笑:“知晏姐姐可是排到了第七呢!你还要狡辩什么?”
宋廷和气的说不出半句话。
韩竹生最期待的其实是景清和去尘能碰一碰。
这二位,当属五大宗这一辈实力最强的两个剑修,景清修为已经到达化神初期,是名副其实的剑道天才,去尘紧跟其后,修为在元婴巅峰卡了很多年,还未突破。
经过一番紧张的角逐,剑修的个人赛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场,不出所料,最后一场果然是去尘和景清对战。
剑修个人赛的第一,必定是从这二位中决出。
观众席吵吵嚷嚷:
“我觉得景清会赢,人家毕竟是青云宗亲传首席弟子,而且压了去尘一个境界,大家都知道,差一个大境界可是天差地别啊。”
“我看未必,虽然境界压制确实有,但是去尘是冰灵根,景清是水灵根,冰在一定程度上能克制水啊,况且去尘虽然师承天衍宗掌门宁缺真人,但是剑符双修,她的剑术可是华期真人指点的。”
“人家都讲究一脉单传,到天衍宗这儿可倒好,师叔教师侄的事情也是常有啊。”
“说起师承,这景清无论如何也是师承浮舟道人,浮舟道人剑术最精以柔克刚,华期真人的剑意却是一往无前,这二位的弟子碰上还真不好说啊。”
已经有观众开始赌灵石了,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试,这种比试赌起来最刺激。
因为真的很难判定哪一方会赢。
“让开让开让开,带我一个!我赌我们大师兄赢!”
“我押大师姐!”
韩竹生默默把一袋灵石押到了去尘那边。
景清很强,她是见识过的,但是她更加相信去尘的心性。
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若是不能一击制敌,便是漫长的拉锯战,这种漫长的拉锯战最是考验心性。
两人站上了擂台。
去尘今日没有穿她的常服,而是按照要求穿上了天衍宗那一身火红色的制服,去尘性情冷漠,外人很难在她脸上看到笑意,如一座常年不化的冰山,但配上这火红色的制服,是极大的反差冲击。
青云宗的制服是黑白两色,寓意太极,景清平时并不穿这身衣服,觉得太过正式,此时却也规规矩矩的穿上。
擂台宽阔,风吹的衣角飞扬,二人互相作揖,先礼后兵。
去尘并不知道,景清以及期待这场比赛很久了。
剑修向来慕强,在青云宗,除了几位长老和掌门,景清的实力已经是无可置疑的第一,唯有去尘,是他本人也无法确定能不能战胜的不定数。
他代表的是青云宗的整体实力出战。
二人并不啰嗦,甚至连一句寒暄也没有,同时拔出剑。
相反的,去尘根本不想这么多,这是韩竹生最敬佩的一点,这位大师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在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从来不会想其他任何事。
这也是韩竹生押她赢的原因。
此刻去尘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和他打。
甚至输赢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输便输,赢便赢。
景清率先出剑,巨大的浪随着剑意翻涌而来,去尘并不慌乱,也挥出一剑,寒气瞬间将巨浪定格,变成寒冷的冰。
眼前视野被冰墙阻挡,景清戒备起来,将剑横于身前,下一刻那冰墙被一剑砍碎,碎冰伴着那一剑寒冷的剑意一齐朝景清袭来。
景清闪身并格挡,顺利抵下了这一剑,剑刃擦过对手的剑身,反守为攻,剑锋直指对方咽喉。
去尘运起轻功向后闪避,景清紧追不舍,眼看就要将人逼落擂台。
去尘脚下一错,转身躲开剑尖,景清却险些被闪出擂台,只是紧急调转方向,回过身来,又挡了去尘一剑。
二人打的有来有回,似乎一时半会都分不出来胜负。
韩竹生一开始还聚精会神的研究这二人的招式,看看能不能偷师点回头教给孔长风,但是现在——
她都看困了。
孔长风简直看的眼花缭乱,像刚进城的农村小子一样,一想到自己以后也能成为这样的修士就心潮澎湃。
但是回头一看,师父睡着了。
杜瑾瑜看这些打打杀杀没什么意思,她现在只觉得压力山大,趁着师父睡着了偷偷从芥子袋里拿出曲谱来念念叨叨的背。
搞什么啊她可是要上场的啊,会给师父丢人的吧……
但是偏生师父不让她现在背东西,说是要放平心态,只是一次比试而已,又是小辈,拿不到什么成绩也没人会笑话你的。
放不平根本放不平!
这可是中原大比!小时候还在村子里的时候就常常听来往的修士说,只可惜不修炼的普通人寿命不长,一辈子能看到一次中原大比就不错了。
她可是要参加!!!
师父的心态她还得学几年,这种场合怎么睡得着的啊……
但是韩竹生确实不是睡着了。
原本只是看比赛看的有些无趣,二人在场上虽然打的很激烈,但是双方却都没有压倒性优势,不管是观众席还是赛场都很吵,她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现在,就连韩竹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这地方一片漆黑的虚无,就连喊住在自己神府里的沉江月,都无人应答。
她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只一味向前走着,走了很久,终于在前方看到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一件黑斗篷,几乎要和周围的虚无混为一体,韩竹生总觉得哪里见过他,但是终究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什么人。”
“别慌,我只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物,一会儿便送你回去了。”
那是一个沙哑的男子声音,韩竹生继续靠近,想要知道他究竟是谁,但那男子似乎总和她有一段距离,无论如何也碰不着。
她想祭出灵琴,却发现自己一点儿灵力都用不出,活脱脱是案板上的鱼肉。
那男子越走越远,周遭的虚无也逐渐退去,韩竹生终于听见了沉江月的呼声。
睁开眼,是观众席上,擂台上去尘终于找到了景清剑法中的弱点,寒冷的冰包裹了剑身,延长出去,对上了景清的咽喉。
是去尘赢了。
神府里传来的声音略有些焦急,却让韩竹生听起来很安心:“你方才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你刚刚神魂离体了,吾叫你你都不应。”
“神魂离体?”
韩竹生想不通什么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的神魂勾出体外,甚至就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她站了起来,在观众席上扫视一周,大家都在为比赛欢呼,完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你可有什么头绪?”
韩竹生想到了祝余昨天交给她的东西——那支师父亲自制的骨哨。
冥冥之中能感受到这两者似乎有什么因果联系,但是却又说不准。
韩竹生只能摇摇头:“希望中原大比能顺利结束吧。”
韩竹生看向擂台中,去尘景清二人已经下了台,去尘没什么大反应,或者说,无论输赢去尘都不会有什么大反应,但是景清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他回到青云宗的场地,就连一向吵闹的宋廷和都一声不吭。
第一个迎上来勾肩搭背表示安慰的是青云宗的老二周到。
“好啦,一次比试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我们回头还有团队赛呢。”
周到是青云宗看起来最没正调儿的一个,并不勤于练剑,整天无所事事,修为也仅有元婴初期,但是到了关键时候,宗内几位师兄弟都愿意听他一句劝。
“不用安慰我,我输得心服口服。” 景清笑了一下,也拍拍周到的肩膀,“但是团队赛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