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这么求我了,那我可要好好盘算盘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明眴走到苏逸身旁,用指尖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但只是一碰即逝,苏逸只能闻得到他路过时的熏香,勾着他的神魂,目光游移,再次挪到了堂中坐下的那个人身上。
“本王只听过学不会,倒还真的不清楚研究出来自己一套独特的方法,还能被评为作弊,”谢明眴道:“倒不如阿逸跟我讲一讲,这是我连我也稀里糊涂,那大义灭亲,也无可指摘。”
孟庆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快要隐藏不住,却又紧接着听见他的下一句。
“可要是我能懂,更甚者举一反三,那他就没错,自成一派的法子,若是交付于旁人使用,那苏逸便是开创者。”
“至于跟风造谣,污人清白,诽谤生乱的人,就得受到惩罚。是什么惩罚,且让我想一想。心生怨妒,品性狭隘,并非君子之道也,也完全和国子监的理念不同,这三年五载的学习,竟教出来如此不明事理的学生……依我所言,倒不如就此退监可好?”
孟安的心里突然就像淬了一层冰,气温极速降低,不好的预感隐隐约约的将他托举。
谢明眴声音温淡:“好阿逸,教教我么?”
整个教苑司寂静无声,目光皆是落到两人身上,苏逸轻轻点了点头:“那你过来。”
又是一阵落针可闻的寂静。
谢明眴却仍是一点脾气都没发,慢步踱到苏逸的身旁,凑近他,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香:“这几个符号,是有自己的意思吗?”
苏逸睨了他一眼。
天生的好演员,天选的奥斯卡获奖者,就冲这个演技这个表情,他打满分。
苏逸不动声色的将笔放置在一旁:“是,这两个分别是加、减,代表的意思是……”
不知多长时间过去,谢明眴提笔,看着一旁还未作答的题目,随手揪过来了一张,寥寥数笔,便出了结果,苏逸接过,大眼扫了一下,递给从司业:“请司业过目。”
谢明眴的解题过程不像苏逸那样缺斤少两,该在脑子里写出来的步骤也没有省略,从伯鸿虽然刚才听的还有一些迷茫,但是看着这清晰简洁明了的过程,却意外的摸到了一些思路。
苏逸的方法的确可行,甚至更为简洁方便。
孟安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被从伯鸿一记眼刀扫了过来,这才让他止住了话头。他微微躬身,尽管这样,说话的语气当中仍带了些不可置疑的威严,怪不得是老学士。
“孟安,事情的经过已经很清楚了,既然连裕王殿下都能在短时间内都能理解的如此通透,结果正确,那便证明这是好法子。既无证据,就莫要再言。罚你抄写整册《孟子》,七日后,由我检验你的抄写成果。”
“若是未曾完成,那便依了殿下的法子,将你请出这国子监。若是抄写完成,就当将功补过,此事我们暂且不论。下次如有再犯,便丝毫不再留情。”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
从伯鸿本来还是会害怕,谢明眴会更加强硬的要求孟安退学,但是很意外的,他并没有在多加争辩,似乎真的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连带着自己之前说的话也不作数了。
忐忑跳动的心一直等到铃声响起时,才终于逐渐平缓下来。
谢明眴伸出手来,将人扶上了马车,两人安静无言的对坐,苏逸倒是先忍不住了。
实际上,他知道孟安本心不坏,只是有点蠢,自然也不会通过作弊这种法则来举报自己。对于他而言,能够想出最精明的法子,便是把他塞进麻袋里暴揍一顿。
他的那番说辞,虽然时有卡壳,但好歹逻辑清晰,更像是提前练过了一般,这样看来,他的目的不仅仅只有让他在国子监众人面前出丑,甚至还想就此机会真实的考察一下他的本领。
故而,这个坑,并不是孟庆自己亲手挖的,背后还大有人在。所以他也自觉没必要,至于退学什么的,也更是无所谓。
“你从哪儿得知的消息?”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谢明眴却仍旧听得清楚明白:“心灵感应,信么?”
“你老是诓我,不信。”
苏逸轻轻嗤笑一声:“只是这样一来,我们都又变成了众矢之地的那个。”
“来了这么久,都还没习惯?”
谢明眴揉了揉他的脸,指尖轻点在他的薄唇之上,又不轻不重的按压,却被苏逸卷舌舔了一下,那一瞬间,齿尖厮磨带来的痛感,让谢明眴眼神变了又变:“太久不做,连这都不会了?”
他并没有疾速的把手抽出来,反倒是又加了一只手指,捏住苏逸的舌尖,轻声呵斥:“张开。”
苏逸不依,谢明眴便用另一只手钳住他的下巴,同他的距离很近很近,压低的声音,又附在他的耳边,手中的动作却依旧不停。
他道:“苏逸,你一点都不听话。”
苏逸嘴巴酸疼,却始终合不上,舌尖被迫卷住谢明眴的手指,却因为张开太久,不由自主的流出粘稠的涎液。
除了这样,他们仍旧保持着最安全的界限,不曾过火。
谢明眴眼中没什么情绪,由上至下的打量着苏逸的全部,苏逸被人掐着,弄得嘴巴酸疼,终于不想再忍,狠狠的咬了他的手。
被咬的人丝毫不恼,反倒饶有兴趣的看着苏逸拧眉,胡乱的找帕子擦嘴。
他使的力气还挺大,竟把他的手真的给咬出了血,冒出的雪珠和黏连的银丝混合,谢明眴伸手,淡声:“舔了。”
“凭什么!”苏逸不乐意,挣扎着转开脸,想要从他手下逃脱。
他们从分手,到穿越过来,满打满算下来似乎要已有六年左右,至此之间,除了亲吻,牵手,其他什么过分的都没做过。
年轻是身体紧密的触碰带来一时的刺激感也早就烟消云散,不太能回忆得起当时的味道。
“之前是之前,”谢明眴盯着某处的血色越来越浓,也彻底模糊掉他最后一丝理智:“你要是想,回家我就帮你。”
“恨不得一口给我咬死”,苏逸伸脚踹他,却被人扯住脚腕,争执不下:“你又做什么?”
“出门前还喊着谢哥,帮了你就翻脸不认人,你咬破的,连帮着清理一下都不愿意,小没良心的家伙。”
谢明眴那双已经擦净的手探进了他的衣中,刺激的对方一打颤,下一秒就被人抓住了腰窝,感受到什么异样,他轻笑:“抖什么?不许抖。”
谢明眴笑里带了几分狭隘的玩味。
“什么都没做,就开始抖,是邀请么?”
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很恶劣的人,只是下意识为自己选择披上一层温润的外皮,实际算得上是伺机而待的狩猎者,因此总是会让人觉得他有一些异样的割裂。可细细想来,却又无比的合理。装模作样的温吞,言语挑逗的恶劣,以及挥之不去的野心,这些片段融合,方才构成了谢明眴。
“疼吗?”谢明眴往苏逸耳朵边吹气,“疼了就说话。谢哥轻点。”
“……疼你妹”,苏逸手下抓住的软垫,越来越紧,他眼睛轻轻的眯起,唇齿启合:“呃谢明眴你能不能别犯贱,别掐我啊……”
“哦”,谢明眴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听你的,所以你这话的意思,那就是不疼,对吧?”
苏逸:……
“之前自己弄过吗?”谢明眴问:“和我分手之后,又看的什么东西?我记得你说过小电影很恶心,是不是偷偷藏了我的视频?”
“……没有,我没那么贱”,苏逸无力地倚靠在内壁上,伸手扒开他的脸,身体却下意识快要软成一瘫,马车摇摇晃晃的,连带着让他的脑子都有些晕:“谁看你啊,脸臭的像块石头,一句软话都不肯说。逼着你说一句喜欢我,就像是要把你吃了似的。”
想了想,他又道:“我就是憋死也不看你。”
好一个憋死也不看你。
谢明眴哼笑一声,命令道:“抬头。苏逸,现在看着我。”
猛然冲上大脑的刺激让苏逸不自觉的仰头,睁开眼时和对方对视的瞬间,苏逸便被完全又彻底的剥夺了呼吸。
谢明眴空出一只手垫在他的脑后,用尽全力的和他接吻:“晚了。”
他又道:“落到我手里,不想看也得看。”
又何止是苏逸落到了他手里呢?
谢明眴心想,他也算是彻彻底底栽到了这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