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里比较清净,主要是袁梦含没来,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听她同班同学说是被她爸爸接走了,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再多的话就不知其原因了。
周末的试卷直到今天中午才收,下午第一节课就有老师批出来了。
“报!不好了!英语老师批卷了!!”叶皙面露慌张,跑的很快差点与门相撞,飞快的拐了个弯进来,气喘吁吁地说,“英语老师批卷了,英语老师批卷了!”
“英语老师批卷不是很正常么,他怎么这么紧张。”澄一纯转笔,歪头不解地问。
“……是正常,但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很正常。”谢卿山抿了抿唇解释,“英语老师从不批卷,一旦批卷就说明看卷了,也有人因此偷懒,答的题是乱填的。”
明白了,看来叶皙就是其中一位。
听到他的话,大部分人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就见一位男教师走了进来,这就是英语老师。
长得憨厚,看起来也很慈爱,但脾气差得很,不惯着任何人。
突然就想起来——当时寻思着主任任职英语来着,于是作文就随便写了写,发现记错人了……
脸色难看,轻拽谢卿山的衣袖,侧过头抿了抿唇,“他发火是什么样?”
“他”指的就是站在讲台上,一脸怒气的男教师。
从入学以来上他的第一堂课就知道什么性格,虽然没见过发火,但已经能想象到了。
想想就后怕……
要问发火,还真不知道怎么描述,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要是前面有个凳子,他能一脚从最前面踢到最后面,又或者说,要是你桌上摆满了书,能把桌子给你掀出去。”然后说,“我也就是打个比方。”
“……”
这是发火吗?
这是学暴吧!
英语老师手撑讲台,扫视台下众人一眼,轻哼:“你们还真是给我了一份大惊喜。”
台下的同学无一不低着头,面露紧张。
就连澄一纯也是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从来没批过卷。”他摆手说,“就这一次批了,班里出不来三个及格的!”
最后一声接近是吼,教室内存在了短暂的回音,安静到能听到随意一人的呼吸声。是真没想到会查——
捻了点唾沫在手上,压着心里的怒火翻阅面前的试卷,在一张接近满分的试卷停下了手,抽了出来放到了最上面,然后又抽出来两张。
英语老师:“澄一纯你站起来。”
声音冷冰冰的,让人毛骨悚然……
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身体不由得抖了抖,腿像是不听使唤一样,最后哆哆嗦嗦站起了身。
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紧张与害怕,实际心里已经在疯狂的尖叫。
阴暗扭曲。
爬行——嘶吼。
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眼试卷,问:“你跟我说说,你写的什么山。”
“……”澄一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话,“我、我……”
“你什么你。”不耐烦地指了指她的试卷,“让你写山或水,是真山真水,再不济你瞎编一个也行,你看看你写的什么!”
别过眼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尖,可自己就是瞎编的啊——
紧接着又是猛的一拍,吓得她正过了眼。
他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质问:“你来说说,谢卿山是个什么山!”
台下发出一阵低笑声,给原本安静的教室增添了一抹活跃气氛。
坐着的谢卿山闻言,抬眸露出疑惑的神情。澄一纯低侧过眸子,刚好与之对视,然后尴尬的笑了笑。
“谢卿山是吧。”他又看了眼第二张试卷,气笑了,“你也站起来说说,澄一纯是什么水!”
“???”澄一纯面露不可置信,这是自己变脸最快的一次。
原本还在疑惑的谢卿山站起身,淡淡地回答:“您说写山写水,但并没有说过是真山真水,我觉得她名字里带三点水就以为是水了。”
其实澄一纯也是这么想到,没想到还挺心意相通嘛——谢卿山带“山”,可不就是山么!
英语老师被两人气的够呛,便让两人重新写一份作文交上,然后就让她们坐下了。而那第三张试卷他没有再点名,可能是怕气晕过去。
这节课上得格外快,即使下面有人讲话也没管,给人一种“放任不管”的感觉,任由他们放飞自我。
只有他们知道,这是在给自己消气。
-
最后一节课下课两人依旧没去食堂,买了些面包回来塞进了桌洞里,寻思着晚自习偷摸吃。
可真快到了晚自习的时候,突然跳闸了——教室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唯有窗外月光照过枝头,给予着他们一丝光亮。
其实对学生们来说停电是最好的一件事儿,可以不用上课,不用学习,不用考试……
但,老师们有得是手段!
不一会儿主任就给每个班送来了蜡烛。
“今晚电是来不了了,还好上一年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学校里经常备着蜡烛。”
雀跃的心也在此刻渐渐熄灭下来。
澄一纯叹了口气歪过头,那抹微光恰好落在谢卿山的脸颊,不知怎么的心跳突然加快,好似要控制不住从身体里突破而出。
而自己也渐渐的入了神,目光落在了她的嘴唇上,是红润的,淡淡的蝴蝶兰香再次袭来。
身体不自觉的靠近,嗅向脖颈处——那里的香极为浓厚,好像要沉溺于其中。
就在快要碰上时,谢卿山咳了几声,这才回过了神。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赶忙坐直了身子拖头朝旁边看去。
脸颊被烧的火热。
心说怎么回事儿,怎么就靠过去了呢……
为避免尴尬,转移话题问:“你把我写成水,怎么写的?”
语句不通,这下更尴尬了。
要是现在有个地缝,自己第一个钻进去,恨不得永远在里面不出来。
“先说说你怎么写的我。”谢卿山倒是没有因为她刚才的举动而逃避,平静地问,心里也有些许的好奇与期待。
被问到这儿脑海中第一想起的就是身上的蝴蝶兰香,心底划过一丝害羞。
反应过来后,澄一纯懵了,今天——有点奇怪。
良久,才开口说:“就是山啊,说不定未来还真有座山叫‘谢卿山’呢。”
听得出她是在狡辩,倔强得不肯说——低头轻笑一声没再多问。
蜡烛很快就点到了她们这里,两个人共用一个蜡烛,微火灯光照应出两人的脸。
要是此刻有相机的话指定出片。
蜡油一点点低落在桌子上,主任给他们安排了自己自习,这也刚好是吃面包的好时机。
主任刚走没多久,班里吵闹声就逐渐变大,期间也没有人来管,大抵就是为了让学生们放松吧。
趁此机会拿出面包就开始啃,没一会儿一个就进了肚,谢卿山单手托腮看着她,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
说了四个字。
澄一纯听见了,但没听清,撕面包的动作一停,转过头问:“什么?”
看着她的脸,谢卿山的注意力落在对方白皙的锁骨处,目光不移,摇了摇头。
“没事,我说慢点吃。”
“噎不死的。”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晚自习很快就过去,等明天来电依旧是上课的一晚。仅仅这一次,就已经得到无尽的满足。
今夜的路灯没亮,看起路来也有些费劲,好不容易摸索着到了宿舍,开门就看见了不速之客。
袁梦含早就洗漱完躺在了床上,见她们进来白了两人一眼,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们也默契般的没有跟她讲话,走进了洗手间,等两人出来才发出一声冷笑。
坐起来的时候动作太大,导致发后头绳脱落到地上,谢卿山顺手一捡还给了她,主要是怕下来找茬。
澄一纯懒得管,直接爬上了床。接过头绳时,原本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吞咽了下去,原本还带有讥讽的脸上划过一丝错愕。
看着手里的头绳入了神,再次抬眸时已经关了灯。
谢卿山依旧是缩着身子睡觉。
而这一夜有人难以入眠,不论闭眼还是睁眼,脑海中浮现的都是谢卿山的那张脸。
和身上的气味儿——
顿时感觉自己有些变态,抓过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等喘不动气才又拿开。
直到有晨光从外面照进来才睡过去。
第二天就顶着俩黑眼圈起来,谢卿山看到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皱眉担忧地问:“你昨晚没睡吗?”
“也不是没睡……”澄一纯盘腿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就是有点失眠。”
总不能说是因为她吧。
谢卿山思考了好一会儿,抬头对说:“晚上你可以跟我一起睡试试,说不定能好点儿。”
其实自己也不确定,心里想说便说了,就看她同不同意。
这时好似又闻到那股香,想让她不自觉的接近,嘴也不受控制般地说了句“好”。
“!!!!!”
心底冒出得意的兴奋,好在能压住才没表现出来,点了点头:“下床洗漱吧,中午还可以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