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蜡烛,心不在焉地胡乱应了声。
陆启渊从白日被宣召入宫,如今天黑还未回来。
莫不是官家因为她的事怪罪他了。
不对,若是怪罪她早就在嫁入陆府之前就入了牢,而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
但终究是心难安,从陆启渊入宫后这颗心便被高高悬起,始终未曾落下来。
这种感觉愈发烦闷,温云姝站起身喊道:“春芽,把我的斗篷拿过来。”
春芽做将斗篷拿来替她披上,见她拉开门提裙出去,连忙追上去问道:“这么晚了姑娘要去哪里?”
温云姝急匆匆朝着连廊方向走去,冷风沿着还未系好的领口钻进来,她哆嗦了下身子,一边系带子一边说道:“我去前院看看。”
“咱们刚来对宅子里还不熟悉,你白天就险些迷了路。”春芽一听她要去前院连忙跟上去。
“那也要去看看。”
陆宅的主屋在前厅后面,前厅后院的位置距离不远,只隔着几道门和连廊便是。
脚下石板湿滑,夜冷雨急后的气候越发冷,白气从嘴边溢出很快消散在夜空里,更是让人觉得萧条清冷。
温云姝快步迈上台阶走进前厅。
两侧的高台烛火还亮着,陆管事拢着袖子站在廊下来回踱步,听见动静转身瞧过来,看见温云姝愣怔几分,连忙迎了上来,“夫人怎么还没入睡,可是担心主君?”
温云姝轻点下头,斗篷里的手紧紧攥着手帕,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还没回来?”
陆耀摇摇头,衰老凹陷的脸颊涌上一股愁容,“主君一到阴冷雨天膝盖就疼,也不知宫里是否要跪很久,不过好在已经派去马车了。”
陆启渊的腿疾。
温云姝强压下心中那点焦躁,抬眸看向敞开的棕红高门外的翠竹,枯叶败落在地上,越发有冷意。
瞧远处依稀可见几缕亮光和模糊在黑夜中的楼宇高角,还有望火楼上的点点猩光。
她绞着手帕就这样站在前厅。
心中那股子焦躁慢慢从心底深渊处盘旋向上,一路冲破桎梏,奋力窜到顶端,叫嚣着想要冲破出去。
“陆管事,若是寅时一过主君还未回来,”温云姝抿紧嘴唇,杏眼里闪过一丝决绝,嗓音轻柔坚定,“那我……”
还未说完,外院的下人便高喊着:“回来了回来了,主君回来了。”
陆管事听罢看了眼温云姝,下了几个台阶后急声问道:“可是安好无恙?”
下人点点头,“高山已经在陪着下马车了。”
温云姝听到马车二字,提裙走下台阶快步朝正门口走去,一旁春芽怕她磕碰紧跟着跑了过去。
宅门口的黑色马车静静候在那里,两匹黑马喘息出白雾,马蹄刨着地面,是刚停下的模样。
落脚小凳放在一旁,陆启渊踩着凳子从马车上下来,玄色长袍外披着的狐毛大氅,清冷俊朗的脸庞有几分苍白之色,但神情却是淡然的。
高高悬挂的心彻底松了下去。
温云姝不由自主地迈下一个台阶,一股松懈后的疲乏从指尖蔓延到全身,紧绷的肌肉开始慢慢酸痛起来,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想要说点什么,可又什么都卡在喉咙处,什么都说不出来。
似是有所感应,陆启渊抬头掀眼看过来。
漆黑清冷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
他接过首杖,缓缓朝她走来,迈上第一个台阶时顿住,仰头看向她。
薄唇微启,嗓音温和,“天冷,怎么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