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传的球过于远,几乎要落到球场的边缘。
她看到及川彻的脚步紧跟着排球。
他用手毫不掩饰地指向岩泉学长,那是属于他们的信任,超远距离的传球从球场的一端传到了另一侧。
他重重地落在地面上,把身侧的几个椅子都撞到,却丝毫没有停滞,从地上爬起,追逐着排球。
她屏住呼吸,舌尖似乎附着在了上颚,怎样也张不开口,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喊着,一定要拦下这一球。
原来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确实会丧失「说话」的功能。
她看到田中前辈奔向另一侧,用手肘接起球。又仓促地转头,眨眼间,狂犬把身体扭曲成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把即将落地的球再一次接了起来。
所有人都把「极限」的自己献给了这个赛场。
她看着那一球。
影山把它高高抛出,三色排球在空中以抛物线的轨迹划过。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这一球的轨迹,那是无数个夜晚,面对一个个整齐排列的矿泉水瓶,打磨过千遍万遍的一球。
它们在无数个日夜里静悄悄地落下,又在今天再度腾空,最后它们会在最高处停滞下来。
把一切做到极致之后,相信自己的队友。
「最高处的景色,是什么样的」
他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动向,一道道朝自己伸出的手臂,一个个看向自己严阵以待的身影。
他看到了「空隙」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了排球落到及川彻手臂上的那一刻。
他站在原地,排球从他的手中弹起,落在地面上。
三色排球打了个旋,为这场定格在「26:24」的比赛划下句点。
她拉起仁花的手,奔向围成一圈的乌野队员们,不想错过这难忘的一刻。
“大家都做的超棒!”她扬起脑袋,对着他们说道。
却见到他们纷纷愣住,随后手忙脚乱地伸出手,“心音你没事吧”,这样的话涌入耳中。
影山指了指她的眼角,她茫然地用手擦了擦,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眼泪填满了眼眶。
她不好意思地用双手把眼泪擦干:“因为太开心了。”
所以才喜悦地流下眼泪。
“我们要打倒白鸟泽,进军全国大赛!”
他们七零八落地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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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日向和心音齐刷刷地看着他,就像是昔日的场景再一次重现,“你找的人我们看到了,在厕所那边的方向。”
这一回,他没有否认,只是轻声说了句谢谢,步履匆忙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金田一、国见。”影山叫住了面前的两人。
金田一的眼眶有些发红,他扭过脑袋,不与影山对视。
像是抢答一样,国见帮金田一开口说道:“下次赢的是我们,他是这个意思。”
影山摸了摸头,回答道:“好的,下次赢的会是我们。”
说完这句话,他还是没有任何要让路的意思,很坚决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金田一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抬起头发问:“还有什么事吗。”
“在北川第一的时候,我觉得只要够快就可以甩下对手,却没有发现把队友也甩在了身后。”他深吸一口气,想要接下去说些什么,却被金田一打断了。
“我们那时候……也没有跟你沟通。”他扭过头,“所以接下来的话,不需要说。”
影山歪了歪脑袋:“是我们之前做的都不成熟,所以不用道歉的意思吗。”
“你这家伙变得好直白。”国见咋舌说着。
金田一不知所措地左顾右盼,最后还是选择了和影山直接对视。
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不约而同的,伸出了手。
过去不曾相握的手在此时第一次握在了一起。
“对不起。”两道重合的声线这样说着。
他们松开手,转过脑袋笑着,金田一笑着的眼角还挂着眼泪。
国见退了两三步,和又哭又笑的笨蛋拉开了点距离,很遗憾他并未发现自己扬起的嘴角。
“下一次对上。”
“我们会打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