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盯着日历上用红笔圈出的"五周年纪念日"，手指兴奋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精心挑选着烛光晚餐的餐厅。就在她准备下单时，房门突然被撞开，葡萄举着恐龙医疗包冲进来，浅褐色的眼睛里蓄满泪水："阿姨！爸爸的'喷火装置'好像坏了！"

"什么？"殷宁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跟着葡萄冲进主卧。只见闻励瘫在床上，额头敷着退热贴，平时笔挺的眉毛皱成一团："可能是训练时着凉了......"他话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

葡萄把听诊器贴在他胸口，奶声奶气地说："心跳很快！爸爸需要住院观察！"小女孩转头看向殷宁，眼神里全是担忧，"阿姨，我们取消约会好不好？我要照顾爸爸！"

殷宁看着父女俩相似的委屈表情，原本准备好的浪漫计划瞬间烟消云散。她摸了摸葡萄的头，又探了探闻励的体温："行，那我们就在家过纪念日。葡萄去把医药箱拿来，妈妈给爸爸煮碗姜汤。"

"妈妈"两个字让空气突然安静。闻励撑着胳膊半坐起来，眼神里闪过惊喜："你刚才叫自己......"

"少废话，病人就该好好躺着！"殷宁红着脸转身，却在厨房门口听见葡萄的悄悄话："爸爸你装病好厉害！下次我也要学！"

"胡说！"闻励的声音带着笑意，"我是真的难受......不过，能听到你妈妈叫我老公，这点不舒服也值了。"

殷宁的心跳漏了一拍，手里的汤勺差点掉进锅里。等她端着姜汤回到卧室，正看见葡萄举着绘本，有模有样地给闻励讲故事："从前有只大恐龙，它生病了，小恐龙和恐龙妈妈每天给它喂药......"

"故事里的恐龙妈妈，是不是长得像阿姨？"闻励故意逗女儿。

葡萄重重地点头："对！恐龙妈妈会魔法，能把苦药变成草莓味！"小女孩突然转头看向殷宁，"阿姨，我们把纪念日蛋糕改成草莓味好不好？"

就这样，原本的浪漫约会变成了家庭病床派对。殷宁坐在床边，给闻励削苹果，听着葡萄叽叽喳喳地分享幼儿园趣事。当葡萄举着玩具针筒要给闻励"打针"时，男人配合地惨叫："救命！小医生饶命！"逗得小女孩笑出了眼泪。

夜幕降临时，葡萄终于困得睁不开眼。殷宁把她抱回小床，转身却被闻励从背后搂住。男人的下巴抵在她肩头，声音带着低烧后的沙哑："对不起，搞砸了你的纪念日......"

"笨蛋，"殷宁转身环住他的脖子，"和你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纪念日。"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本来准备晚餐时送的，现在提前给你。"

盒子里是枚定制的戒指，戒圈内侧刻着"永远的健身搭档"和三个人的名字缩写。闻励的眼睛瞬间发亮，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还有这个。"殷宁又掏出张纸，上面是她熬夜写的短篇小说——《与你有关的四季》，主角是一对欢喜冤家，在柴米油盐的琐碎里，把平凡日子过成了浪漫童话。

闻励低头吻住她，带着姜汤的温热和满心的眷恋。正吻得难分难舍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两人慌忙分开，看见葡萄举着儿童相机，脸上挂着得逞的坏笑："我拍到爸爸妈妈亲亲啦！明天要给幼儿园小朋友看！"

"小叛徒！"闻励作势要去抓女儿，却因为动作太急扯到被子，引发新一轮咳嗽。殷宁又好气又好笑，把父女俩按回床上："都老实躺着！再闹今晚谁都别想睡觉！"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三人相视而笑的脸上。殷宁躺在闻励身边，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突然觉得，所谓完美的爱情，不是精心策划的浪漫，而是在计划赶不上变化时，依然能笑着说"这样也很好"。而这个充满意外与温暖的家，永远是她最想抵达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