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蓁蓁猛然如发狂般扑向太后姑母,貌若疯癫般狂摇头:“不是,不是的,不是的姑母,那大姨冒犯圣人天威跟我有什么关系?姑母你和圣人和陛下说说呀,跟我没关系的……”
霍太后挥挥手命令其他人全部退下,郭皇后起身率众告退,嘴角上扬是压不住的笑意,心满意足地领众人鱼贯而出,再耗个六七年,她就不信会没有转机。
“明晃晃打圣人的脸遮都没法遮掩,谁还能保得住你的前程?”
霍太后拨动着新染的蔻丹,心情甚美妙:“蓁蓁你要怨就怨你外祖家和你大姨不知天高地厚还蠢得不可救药。圣人还没有表态,我们往好处想,你还能嫁个门当户对的。”
“不!!!”霍蓁蓁气急败坏飚泪,根本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兴献侯夫人苦涩跪下哀求:“太后你想想办法啊太后,你帮蓁蓁向圣人求求情,未央才九岁,让公爹等她怎么等得起?而且耗那么多年太容易出变故了,这也不仅仅是为蓁蓁更是为整个霍家啊,太后!”
“如果二嫂你被低门小户打脸,你能忍吗?”霍太后赖洋洋诱使:“舍掉蓁蓁的前程也是为保住你娘家兄弟侄儿们的前途和英王妃的命,否则圣人大怒发落佟家赐死你长姐,你哭都没地儿,别再不识好歹,知道吗?”
“凭什么?”霍蓁蓁受不了地嘶吼:“凭什么舍掉我的前程去保别人?”
霍太后慢条斯理纠正:“蓁蓁你想错了,不是舍掉,而是被毁掉,英王妃和佟家做的混账事已经把你前程毁掉,没人能挽救。念在你主动请罪心意虔诚,圣人的怒火多少平息些,再求求情才大概能够保住佟家和英王妃无恙。
需知你是即将入主中宫的继后,朝堂后宫多少眼睛盯着,正愁找不到你的错拉下你,容不得你和至亲行差踏错半步,因为你的至亲惹出祸端,首当其冲要承担恶果的人定然是你。可他们呢?非但不知谨言慎行竟然还张狂到明目张胆打圣人的脸,谁能保得住你?”
“不、不……姑母!”霍蓁蓁哭得涕泗横流,疯狂摇头:“他们不是我的至亲,他们想害我是我的仇人,他们不安好心,佟家要争贵妃位根本是想踩着我和我们霍家的尸骨上位?!他们都是我的仇人,想害死我的仇人惹出祸端怎么能连累我毁掉我的前程?”
“仇人?”霍太后凉笑起来:“那你们兄妹今早还眼巴巴去给要害死你的仇人探病关怀,显然蓁蓁你根本不在意被外祖家当做踏脚石嘛,这怎么能叫仇人?”
她冷下脸,甩掉这侄女:“话,姑母给你说得够明白了!别再哭哭啼啼的,主动识趣些还能得圣人好感宽宥,嫁门第相当的人家,在家里休养阵就准备及笄礼专心相看吧。”
“不、不要,姑母……”霍蓁蓁哭喊着又扒向太后姑母,霍太后失掉耐心喊宫人进殿,厉声吩咐即刻送表姑娘出宫。
两名小太监上前硬拽,没能拽动,又两个小太监上前帮忙掰开这表姑娘的手指强行扶走,霍蓁蓁完全是被太监们给硬生生拖走的。佟梦姿哭得满脸泪水,顺郡王妃失魂落魄跟在后,简直不敢想象,外甥女的皇后位和侄女的贵妃位就…就都被这么断送掉了?
平常走惯的宫道突然变得无比漫长陌生,这条路还明里暗里藏着数不清的嘲弄奚落看笑话的目光,顺郡王妃走得眼前发黑,摇摇欲坠再也承受不住得昏了过去。
佟梦姿听到声音转头,愣下连忙去扶妹妹又让宫婢们请太医,领路的女官刻板回复:“送郡王妃回顺郡王府再请太医才合规矩,二夫人。”
瞬间涌起怒火又瞬间压住,佟梦姿扶起妹妹再扶着昏倒的小妹往前走,每一步路都走得特别沉重,每一步路都像在踩着她的血肉。
走出皇宫走过巍峨的昭德门,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闺名,佟梦姿恍惚抬眼,定睛才看清楚不远处站在她爹、她大哥和夫家大侄子霍海啸。
“圣人仁慈厚德已宽恕英王妃,佟老夫人和英王妃喜极而泣高兴得晕了,晏霁之和佟梦佶已经各自接母亲回府。我去太微宫禀告点事情,佟尚书耳闻太后在给蓁蓁相看想来瞧瞧,我便陪着了;刚到昭德门外,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二婶你们出宫。”
霍海啸正经戳心窝:“二婶,这是蓁蓁已经有好姻缘,顺郡王妃也高兴得晕了吗?”
在场不相关的诸人默默想这世子爷说话真够漂亮也真够狠的,佟梦姿被刺激得险些冒泪,佟梦奭满脸压都压不住的痛恨,低垂的目光像淬了毒,恨晏霁之恨晏家恨霍家恨得咬牙切齿都想活剐他们,恨尽所有的不满痛恨,唯独没有反思过。
“梦姿,太后真要给蓁蓁相看亲事?”
佟尚书佟图匡眼中满布血丝,形容枯槁仿佛突然老十岁,可轻轻揭过的小事硬被霍家处理成最严峻还令太上皇被臣下牵着走都不能说不,穆国公和霍海啸办得可真是漂亮啊。
“啊啊……”浑浑噩噩被拖拽出宫的霍蓁蓁眼中猛然凝聚亮光,在她娘苦涩难言时,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恨意冲向眼前这两人,那架势活像要拼命。
佟梦姿心惊肉跳,把妹妹交给随她们来的婢女就去阻拦;霍海啸作壁上观,还挡住想拦架的宫婢们和昭德门把守士兵,放纵佟家人在皇宫城门前上演场闹剧。
遥望见亲弟霍巨浪和堂弟霍振羽策马而来,他平静转身,走过昭德门进宫给太后请安,金灿灿的余晖在他踏过的步调里翩跹,天边云霞恋恋向夕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