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穆国公非得按她心意吗?再疼爱闺女的爹也吃不消敢威胁妄想强压老爹顺从她的闺女,又不是只有霍鹣娇没别的儿女,穆国公吃饱撑得才能继续疼爱这种女儿啊;那,霍鹣娇明年真会被赐死吗?
小小的六品嫔御公然违抗皇帝罚闭门思过的禁足令还闹得阖宫尽知,念在太后和后族的情面就看皇帝肯不肯损自己的君威,肯就当做不知道没发生过,不肯那自然得处置。
穆国公霍秦川多滑溜啊,还能让皇帝给他记笔小黑账?!太后妹妹将霍秀仪带走,他还没问候过贵妃侄女就麻溜离开关雎宫跑帝王居住的皇极宫请皇帝陛下降罪。
正徽帝嬴忱璧带穆国公走在殿前广场,宫人和禁军都退得远远的,只他们君臣二人说话:“国舅认为朕该如何处置你的庶女才对朕对你都能妥当?朕想还是按国舅的建议办。”
“禀陛下,霍秀仪罪当赐死。”穆国公霍秦川装得惭愧苦涩模样:“正月里您交代,念在老臣的情面愿意给臣这骄纵逾制失掉嫔妃本分的庶女最后机会,老臣已是感激涕零。
今日霍秀仪践踏您宽仁赐下的生机,老臣无地自容愧对陛下厚爱,哪有脸再求您宽恕?只是贵妃刚进宫就见血腥恐有损贵妃的福泽,老臣只得再舔脸求陛下就留她到明年吧。”
“好!”嬴忱璧也没委婉:“朕就依国舅留她到明年,但朕总觉得今早霍秀仪出现的时机不寻常似乎背后还有推手,朕懒得费这点心思,国舅就帮朕和母后查查吧。”
霍秦川感激谢恩再恭敬应承,心里腹诽这是料定他也要查呢,皇帝可真会偷懒省事。
“圣人要调护国公回京改派蜀王和郢国公镇守北境,朕将整饬江南贪腐整顿沿海走私。”如此明媚灿烂的阳光底下呼吸都透着熨帖,嬴忱璧择日不如撞日就给穆国公丢两个雷,吓得穆国公差点没管理好脸部表情,皇帝冷不防得是要吓得他心惊肉跳啊。
“陛下,兹事体大。”太上皇动作也忒敏捷,皇帝应对得也忒灵活,这叫他情何以堪?霍秦川都想捂脸地想他都给护国公写信了,等护国公回京来碰面,他多不好意思。
嬴忱璧问:“沿海走私猖獗已成国之蠹虫,若不海禁,国舅有更好的整顿举措吗?”
霍秦川头疼:“陛下,可、可骤然调护国公回京会否草率?蜀王没有沙场御敌的经验,纵然有郢国公辅助他也未必就能镇守北境,若北境前线反被契丹压制,朝廷耗不起。”
君臣二人看似答非所问实则大家聊得很明白,嬴忱璧叹息:“朕知道,可圣人心意已定,国舅任兵马大元帅掌国家军事就和丞相还有兵部多费心吧,切莫让边境出岔乱。”
“老臣职责所在,怎敢当陛下的费心二字,只是您?”霍秦川觉得他心肠还是不错的:“您可想在圣人的圣谕颁布前提前给护国公颁道密旨?护国公卸甲归来到底可惜。”
“国舅送给魏王斟酌吧。”嬴忱璧看他,霍秦川颔首:“老臣明白,只是斗胆还想问陛下,您想派哪两位担整饬江南贪腐和整顿沿海走私的重任?这两件事可都烫手呀。”
“晏霁之一人足以担起治贪与海禁的重任,圣人怕他年轻会失稳妥要先让他拟个章程,他告假在通县养病才耽搁住了。”嬴忱璧提示道:“江南的章程拟定,圣人就该颁旨了。”
霍秦川心底嘀咕皇帝用起情敌来可真顺手,现在的年轻人做情敌都这样融洽吗?他把这不算疑惑的疑惑压住再禀告昨日刚得到且商量出的讯息,他家商量下,主动禀告吧。
嬴忱璧惊得真又似懵圈又不敢相信:“魏王?贵妃五年前回京会找魏王求助?”
“家父推测,灵渠当年会入撷芳馆应该不会只是凑巧。”霍秦川苦笑道:“请陛下海涵,贵妃五年前回京时没想找霍家又不能找您,她还熟悉的故人若找魏王也在情理中。”
“魏王?细作?贵妃在英王府时有可能是在替魏王做细作?”正徽帝嬴忱璧捏紧拳头好半响消化掉这则猝不及防的消息,尽量平静确认:“贵妃在北境时受过牢狱灾?”
穆国公霍秦川低头应是,嬴忱璧心酸翻卷,闭闭眼平复好后问:“问不出什么人家?”
“侄女是迷糊性儿,陛下放心,授康二十八年上半年被全府下狱的人家,定能查出来。”
“罢了,贵妃心思开阔愿意提起往事时,朕问贵妃吧。”皇帝抬眸,遥望晴空湛蓝,他想北境的天空比皇城的天空澄澈高阔吧: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