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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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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被噎得真是什么自嘲的情绪都没了,让贵妃不得胡乱瞎想才是紧要:“人固有不同,各人心思因人而异,你不能用你自以为的想法来推测朕的心思,这是胡闹,朕只是对曾经错付难以释怀,仅此而已,不得再胡思乱想更不得再污蔑朕。”

“人固有不同,但人的七情六欲更有相通。”霍灵渠不以为然:“陛下还是不要辩解了,越辩解越显得你心虚,你喜欢她就喜欢她呗,有什么不能大方承认呀?”

“贵妃!”嬴忱璧隐隐有种抓狂的冲动:“朕辩解什么,朕心虚什么,有你这样想当然地污蔑朕的吗?你不相信朕的肺腑之言还肆意污蔑朕,贵妃又是何居心?”

“谁污蔑你啊,明明是你言不由衷、死鸭子嘴硬。”霍灵渠若有嫌弃,瞧着皇帝这遮遮掩掩扭扭捏捏连喜欢个人都不敢承认的样真没劲儿,皇帝嬴忱璧被贵妃呛得反而都冷静了:“倘若是贵妃曾经错付,你曾对一个人很好,她却想要你死,你还能释怀吗?”

“当然,这不是本该如此嘛,我对一个人很好,我非但没得到回报,对方还想要我死,我还跟他费什么劲儿啊还要不能释怀什么呀?”霍灵渠古怪的看皇帝。

嬴忱璧有点心窝疼:“贵妃是没遇到过才这般大放厥词吧,若是你真有过曾经错付,且你非但没得到回报,对方还想要你死,你还能释怀就出奇了。”

“你对你媳妇曾经错付能算你犯过个错吗?”霍灵渠好整以暇反驳:“人活在世间哪有不犯错的,任何错,小到你记错太后生辰惹养母不高兴,大到你举措失当害百姓受苦,不都是犯错吗?倘若你举措不当害许多百姓受难,你会如此耿耿于怀吗?

你不会的,你最多当个教训;假若都只是个错,根本有何不同,你对别的错都能释怀,偏偏对于你对媳妇曾错付,你不能释怀还执拗到宁可自苦,你什么心思呀?”

“朕是心疼自己曾经错付的热忱和心血。”嬴忱璧义正辞严:“半个多月前,贵妃还曾对朕言道,付出越多自然越想得到回报,不想辜负自己曾经付出的心血,这是想对自己好;人想对自己好是与生俱来、不必思考就能做的决断。朕想对自己好,何错?”

“付出越多越想得到回报的前提是还心存侥幸能有回报,你在椒房殿还能有侥幸吗?”霍灵渠戳穿道:“倘若你真想对自己好,既然已经明确那是错付,你若心疼自己当然是彻底斩断那些过往包括你对她的恨意,在意的反面不是恨,是毫不在意。

可你对曾经错付偏执到宁愿让自己饱尝煎熬,谁会想对自己好到折磨自己啊?为个践踏自己甚至有机会就会害死自己的人自苦,这是在心疼自己吗?晏霁之心疼自己,对自己好,他再渴望父爱母爱都绝不会为得到父爱母爱而委屈自己,你是吗?”

嬴忱璧哑然,不信他会轻贱自己到犯贱,偏偏越想辩驳越没头绪,冷不丁被吓跳,原来是霍灵渠施礼告退,皇帝他发不出声音留不住贵妃更难以置信他竟然犹如惊弓之鸟能被一声告退吓到,看着贵妃步步走远,苦笑想这是贵妃给他留的最后点体面吗?

红墙碧瓦的巍巍禁宫被照耀得粲然生辉,霍灵渠踏着明媚折返,在这韶华正盛的岁月里犹如一抹亮彩令晦暗的旧画重焕缤纷,嬴忱璧愣下,情不自禁地站笔直端正。

“贵妃?”皇帝莫名有股说不出的期待,霍灵渠叹惜:“陛下,你可能病了,不是你的身体有病而是你的心里有病,你不珍惜你自己,你不自爱。

我从不自己委屈自己,我爹我姑母他们也是,霁之也是,我们都自爱,但你明显不是;你在自苦,你自己都不珍惜你自己。我是觉得,一个人若是连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又凭什么要求别人来珍爱你,一个人若是连自己都不爱自己又怎么可能会珍惜别人?”

“陛下你的心应该是真的病了。”霍灵渠劝道:“你想要圆满想要幸福,最重要的不在于有没有人爱你而是你得爱自己,你该放下对曾经错付和想将我困在皇宫里的偏执,你该做的是不要再自苦,不要再自己给自己受委屈煎熬,你该学会珍爱你自己。”

辛酸涌进眼底令嬴忱璧险些眼眶红润,眼前在阳光底下若有光辉的女人和记忆中在桃花树下跟他畅想将来要举案齐眉生儿育女白头偕老的未婚妻重合,还是那么温暖。

“朕,咳,朕是希望令愔夫人能坚持住的,至少显得她的真心不会那么廉价。”

没想过他是不自爱,更没想过是他的心病了吗?嬴忱璧一时间有点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贵妃,只得转话题哪怕很生硬,刚说时还有点鼻音,多说串话就好多了。

“朕相信她是真心想给两位嫡皇嗣找养母,昨天她还在标榜哪怕为此失宠都在所不惜,今日她的真心就这么轻易地被击碎了,轻易得像个笑话。朕猜,令愔夫人绝不想再进椒房殿要向朕请旨免她晨省,倘若郭皇后传召她,也要让朕帮她挡了。”

霍灵渠很好性儿地随皇帝跳话题:“陛下料准皇后会痛骂令愔夫人?”

“嗯,撞到郭氏憋屈暴怒的当口,郭氏的母亲不在没人拦她,她会骂出来太正常了。”嬴忱璧点明道:“令愔夫人心高,她可不是在给皇后效忠,她是看郭氏母子可怜,她哪儿能受得住被郭皇后当成奴婢般辱骂,但朕还是存了侥幸想赌她的真心没那么轻。

倘若她被骂过后仍然能维持住她对嫡皇嗣的怜悯,朕愿意把二公主给她养,可惜,她只受这么点辱骂,她的真心怜悯就全散了,今后她看到郭氏的儿女只怕都要嫌膈应。”

“还是仗着她是最得宠的嫔妃,有恃无恐吧。”霍灵渠感悟:“她不怵霍家,但凡她忌惮霍太后,怎会给郭皇后奔走;前例尚在,她都没点忌讳,哪来的底气?

她也不怵郭皇后,在椒房殿没行礼就走岂是嫔妃的礼数,倘若又被陛下言中,她不肯再进椒房殿还会强抗皇后的传召,郭氏还在后位,她还把皇后看在眼中吗?换言之……”

霍灵渠戛然止住被自己顺其自然要冒出的话吓跳,脑中思绪紊乱,不愿再往下说了,但皇帝嬴忱璧帮贵妃把话讲出来了:“换言之,令愔夫人还有做嫔妃的本分吗?”

“或许令愔夫人只是清高。”霍灵渠莫名感到阵疲惫,嬴忱璧平心而论:“在此之前,朕也从来没有疑心过,但眼下,以她的言行推测出来的论断不是恰如其分吗?

霍秀仪藐视中宫,她给郭皇后出头来向朕请旨要处置霍秀仪还不到十日,倘若她只因被皇后训斥就能闹着不肯再进椒房殿请安,算什么,算她请过朕的旨意了没失分寸吗?朕不想因此就疑心她,但朕也不可能再相信她真不慕名利。”

霍灵渠抬头,看见重重宫阙高耸入云,看见明亮的太阳光映在宫闱间似乎暗淡了。

伊人殿秀女采选的初选结束,通过初选的150位秀女将在四月十八进行第一轮复选。原本秀女们谁留谁不留都不会太引起关注,但有一位还真是有些打眼了,佟妙兮。

佟家名声败尽,佟妙兮被刷下去应该是无疑的,谁想霍贵妃竟然能让她通过初选?

“昨夜,佟家给建威侯府送礼了?”

庄太妃今早就收到消息了,不过是再问遍,得到回禀,庄太妃含笑道:“皇后和建威侯府今日如此受辱,再憋着岂不太过委屈了吗?霍贵妃若是病倒了,最后的殿选,自然是皇后全权做主,选批合心意的秀女进宫来也算是给郭皇后慰藉了。”

阚嬷嬷注意到晋王面有不虞,给娘娘使眼色,晋王今日跟母妃闹得实在有点不愉快。

晋王在隅中时进宫来,母子俩一见面,晋王就问庄太妃有没有往魏王府的陷阱里跳?

“皇儿的话,母妃怎么不懂,魏王府有什么陷阱吗,母妃怎么不知道?”或许是庄太妃不想事情出来后晋王跟她闹脾气而装傻充愣,但这明显把晋王当小孩看的态度也让晋王的恼火烧起来了:“魏王府有什么陷阱吗,母妃有必要跟亲儿这样耍心眼吗?”

“皇儿,母妃是你亲娘,怎么会跟你耍心眼,母妃是真没懂你的意思。”庄太妃不想再节外生枝只能含糊到底,晋王闻言负气跟生母破罐破摔道:“母妃您聪慧过人,老四和老五也不是个傻的,老五把大皇子送到老四府上摆明就是个想让我们往里跳的陷阱。

母妃您今日不愿意跟我坦白,过些天出事了殃及庄家,您也别指望我会去保庄家。”

“原来是这样的陷阱,皇儿多虑了,母妃有分寸的,但,在暗中虎视眈眈想做文章的人家必定也不少,魏王府若出什么事,皇儿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怪到母妃头上来不是?”庄太妃和颜安抚儿子,晋王懒得跟亲娘虚与委蛇,摆着脸色只顾喝茶。

“皇儿,王妃不是又有身孕了么,母妃想趁着近日有喜,不如来个双喜临门。”庄太妃毫不以为意地笑:“你和王妃成亲好些年了,是时候该纳位侧妃进门了。正好,王妃有喜,侧妃进门来帮着打理中馈让晋王妃少些操心也有助于王妃安胎。”

“母妃您何必呢?”晋王嫌烦躁道:“纳个侧妃还让侧妃帮着打理中馈,到底是有助于王妃安胎还是不利于王妃安胎啊,就算要纳侧妃,何必选在这种当口,明年不行吗?否则,既害得王妃心绪难宁,我跟岳家又要生嫌隙,您图什么呀?”

“皇儿不想知道母妃选中的是哪家姑娘吗?”

庄太妃不怕儿子不答应:“是臧芣缄的嫡女,刚及笄,臧将军是你父皇最信任的武将,让臧侧妃进晋王府就帮着王妃打理中馈也算是晋王府对他的看重了。”

“臧芣缄,臧芣缄在驻守潼关?”这么个人物抛出来,晋王更烦了。

“是啊,皇儿,潼关要塞,倘若能归入晋王麾下,对皇儿可是大有裨益啊。”

“但,可,”晋王纠结道:“可若是我们把臧芣缄揽进麾下,显国公保管会想我将来是不是要对他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显国公肯定不会同意。相比起来到底还是我这岳家有用得多,就算我们强硬地把臧芣缄招进麾下,晋王府也没安宁了。”

“皇儿只管告诉你岳父,臧芣缄是用来制衡昌隆侯的。”庄太妃提示。

“他能信吗?我都不信啊。”晋王无语,庄太妃眼底锋芒闪烁:“由不得他不信。”

“我再想想吧。”晋王斟酌道,庄太妃也不着急,顺口说把佟蓁蓁送给湘王,这原本都是母子俩心照不宣的事,她完全是出于缓和氛围想让皇儿高兴下才多嘴提了,谁想,晋王竟然反对:“母妃,有的是人能用,你何必去用两头畜生?”

庄太妃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地教导:“皇儿,只要是有用的,是人还是畜生又有何不同,甚至于是畜生更好啊,”迎上儿子绷着的脸,她皱眉:“皇儿你怎么了?”

晋王语气不满:“母妃就非得这么不择手段吗?”

庄太妃看着儿子真有点新鲜了,出什么事了竟然能让她这儿子放掉这么好的机会不用?要不说知子莫若母呢,庄太妃第一个念头就是莫非晋王顾念着霍贵妃于心不忍?

“好,既然皇儿不想用畜生来做事,就依皇儿,但鞠太妃和小朱太妃上回的计谋没成,她们积着恨要用霍桑柔来对贵妃回礼。母妃想,侯瞻渥既然心急要出京畿,待他养好伤,不如皇儿你和他谈谈,晋王府帮他离开京畿,他也帮晋王府个忙,怎样?”

“要不然再帮侯瞻渥一把,让他把人救出来?”晋王对这事更烦:“侯瞻渥要这媳妇,她就是圣人的外甥媳妇,人又没犯罪,这么关在死牢里算怎么回事儿。”

“皇儿考虑的有道理,但这事,晋王府不能做,要让昌隆侯府来做。”庄太妃全然副置身事外只计较利益得失的态度,晋王看着生母,一直没消失的怀疑在喉咙里转好几圈没出口反而搅得他心里闷堵闷堵的:“母妃,又快到二哥和三姐的死忌了。

您有没有后悔过,倘若当年您不肖想储君位,您也不会四个儿女就只剩我一个了。”

庄太妃震惊到惊悚地转向她的亲生儿子,衰败的脸满是受伤:“皇儿,你言下之意,是我这做亲娘的害死自己的亲儿女吗,你怎么忍心往自己亲娘心里捅刀子啊?”

“大哥是个好人!”或许是不想受生母的谴责,或许是良知未泯而很挣扎,晋王勃然站起愤愤呐喊还有丝哭腔:“大哥对弟弟们多好啊,我们童年多快乐啊,当年晏贵妃和原贤妃还有姬妃都能安生过日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安稳做个淑妃?”

“是母妃不想安生吗?”庄太妃痛心疾首眼中已有泪光,然她话未尽,晋王就打断道:“是!你不用跟我说谁谁谁害得你不能不争,晏贵妃的处境比你难得多,原贤妃的处境也不比你容易,老六都失踪多少年了到现在还死活不明,可她们到死都没有你的野心。”

庄太妃这下真有点后悔了,后悔在晋王童年时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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