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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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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深重,你没有怜悯没有愧疚反而刻薄人家,你对你早已逝世的祖父都要再三挑剔,可你对你认定的那群人呢?

你媳妇在盼着你早死啊,若有契机,她做得出来害死你吧,芮家是想将你敲骨吸髓吧,这么群玩意儿,你照样能捧在手心里爱护十余年,你的亲疏区别得有多血淋淋啊。你对霍家积怨不满二十多年,你让我怎么相信霍家将来在你手里还能有活路?!”

倘若晏霁之此时在场,怕是真的不能不再感喟:嬴忱璧真是想把自己坑死。

正徽帝嬴忱璧倔强对峙,谁还没有点委屈,谁还没有个行差踏错时,他在改啊,为什么就不能看他的好非要拿往事来跟他算,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点信任?

难以想象,嬴忱璧满布凶光的眼底还有丝如孩童般脆弱的哭腔,就像只还在幼龄的小狼遭遇袭击后拼命对抗要保护自己,但他就不说话,越被质疑越要死扛硬犟。

霍擎真嫌糟眼睛,皇帝这么副像小娃受诬陷受委屈的德行,想叫他怎样啊?

“转过去!”

老人家冲天一声吼,嬴忱璧梗着脖子抿抿唇,自觉知晓对方意图地转过身憋劲负气时,猛地一棍落在后背,他不可思议地呆了呆,还没做反应,密密麻麻的痛打袭来,还有霍擎的咆哮在耳边炸响:“兔崽子,吭一声能咋的,闷不吭声你就有出息了?

打量我不晓得你那点小九九啊,你就自觉你比你爹和祖父都强多了是吧,你可真是有脸自鸣得意啊,你爹好歹前半生很清醒,朱家在他娘活着时就没有能出头的份儿,你呢?你爹当年若是妥协了,你被朱家人夺走,你以为你会是什么下场?

你心心念念自觉能给足你完满的亲娘连你的小命都顾不了,你若跟着她过活,你以为你能活得下来吗,你爹的后宫有多残酷,你瞎啊,没看见你有多少没出生没齿序的兄弟吗?就算你能活,可被朱家捏着,你那个娘除了抱着你哭还能抵什么屁用?!

当你亲娘早死就可着劲儿缅怀想象若你养在生母膝下该有多好,明里暗里中伤我女儿,看我霍家睁只眼闭只眼,自觉你是皇帝就得寸进尺犯无耻,你要不要脸啊……”

自卑偏执的娃最忌讳什么?对了,忌讳被忽视,把他痛打一顿可能都算不了什么,但你要是忽略他无视他,那后果可能就能堪比滔滔不绝的黄河水,能被他记账到天荒地老。

嬴忱璧心病未愈,触及到他揪心的痛处,他保管能瞬间回到童年时的心境。

霍擎打累了,回到原位坐下来歇歇,嬴忱璧别别扭扭慢吞吞走去老人家面前。

“刚才的事咱就互相抵消了,同意哇?”霍擎还友好地扔只桃给他,嬴忱璧接住桃子,仍然没说话,霍擎利落做主:“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谁有那闲情跟你玩猜猜。”

嬴忱璧依旧未语,霍擎懒得再搭理,喝着茶靠着旁边的大石缓缓劲儿。

他俩都缓足,霍擎忆往昔:“你祖父肃宗皇帝还有一点很厉害,他不畏惧死亡。姬沛是摄政王为肃宗皇帝请来的,昨儿个霍秦川应该说了,彭山姬氏一族有自远古传下来的宝物,你以为会是什么宝物才会使得你爹默许朱太后和朱存焳做出屠族这种事?”

心知肚明的嬴忱璧装得将疑将信中带着点戒备,既愿意相信他又不敢全信怕被他糊弄,即不知情情况下应有的正常表现,但,就是还是不吭声。

霍擎随他装闷葫芦,自顾给答案:“传言是能改天换地扭转乾坤重塑光阴的宝物。”

嬴忱璧装得满眼难以置信,霍擎也没多涉及,自然过渡到:“摄政王请姬沛出山是为肃宗调理身子骨延年益寿来的,只是你祖父肃宗皇帝自己看得很淡,生老病死,谁都要经历,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皇帝都逃不过,何必太强求。”

“姬沛,姬沛是姬太妃的弟弟?他当时应该还很年轻吧?”嬴忱璧终于开尊口。

“三十五年前十六岁。”霍擎顺溜应,嬴忱璧险些呛到:“十六岁?”

“你想质疑啥?”霍擎猛烈抨击:“自个儿愚笨,你就当这世间没有惊世之才啊。”

嬴忱璧抿抿唇昂过头,霍擎瞥瞥他这副不服气的死样,端起茶碗啜一口,心平气和道:“话都到这儿了,咱就再聊聊惠宗皇帝,你看你这位伯祖又当如何?”

“莫非惠宗也有可取之处吗?”嬴忱璧有经验教训地不再固执己见。

“我朝首开科举,谁呀?”霍擎反问,嬴忱璧愣下,倏然想到:“是惠宗?”

“对,老头我当时十岁,六十一年了,就是惠宗开的科举,惠宗皇帝登基没两年就开了科举。太宗皇帝雄韬伟略,可饶是他,在位期间都始终未开科举。”霍擎语重心长:“忱璧,一个刚登基就大开科举的皇帝会没想大展宏图做出番伟业来吗?”

嬴忱璧哑然,突然间就觉得很不是滋味:“可,惠宗在位才不过九年而已,他在位期间嗜杀成性、沉溺声色、宠幸奸佞搅得朝堂内外乌烟瘴气乱象横生、老百姓们怨声载道,倘若他想大展宏图做个有为之君,才几年,他怎么就能堕落成一个昏君?”

霍擎伸出手臂,嬴忱璧没懂,霍擎再抬抬手臂示意,嬴忱璧奇怪看他,霍擎愤愤骂道:“我对霍宝鸾就没啥耐心,你果然是霍宝鸾养大的,跟霍宝鸾一样不招我耐心,愣着干啥,不到三十岁就这么没眼力劲了还像什么样,还不快过来扶着。”

你刚打过我好吧,你把我想得也太没脾气了吧,嬴忱璧忍住,往前走过两步,伸手去扶这位已经年过七十的老者。霍擎搭着外孙的手臂站起来,毫无预兆地一派慈祥:“孩子啊,你的祖宗们在天上看到你都会很高兴的,嬴家有你是嬴氏皇族的福气。”

嬴忱璧对此不咸不淡的回应:“老国公莫不是想拿朕来逗闷吧?”

“想让昌隆侯死得对社稷最有价值,是吧?”霍擎满眼意味深长,嬴忱璧怔住,这感觉就好像不被家长重视的小辈暗自发愤图强着想叫长辈刮目相看时突然被挑破了,他虽然没想隐瞒也没想证明什么,但猝然被老国丈看穿,他…他忽就不知该如何。

嬴忱璧抿唇不语以沉默掩饰,霍擎拄着拐杖拍拍外孙的手,在这刻格外感慨:“前朝大肆打压门阀世族,立国五十余年亡国。前车之鉴在前,我朝立国初期想都不要想去动世家,传至你曾祖,太宗皇帝几经犹豫思量还是连科举都没开。

你伯祖惠宗继位时你嬴氏皇族立国近四十年,我相信,惠宗登基时必然想过要在他手中把世家彻底打压下去,可哪有那么容易,否则太宗皇帝何至于连科举都没开。”

“惠宗败了,还一蹶不振把他自己都废掉了。”霍擎老眼炯炯措辞铿锵,不惮以最大的危机揣测:“你想过没有,你祖父肃宗继位时接手的是怎样一副烂摊子,假若肃宗皇帝没有安邦定国之能,会不会你嬴氏皇族也将立国仅五十余年就亡国?”

嬴忱璧瞳孔一缩,荒谬二字愣是怎么也呵叱不出来,更是对他祖父彻底感观。

“但你会成功的。”霍擎抓着外孙的手臂,把他想要的信念给他:“你祖父在位二十载,你爹在位二十八载,单他俩就有将近五十年的经验能给你借鉴,何况立国百年,时机确实到了,上天还给你送了份大礼。孩子,你得天独厚,你一定会成功的。”

“霍家可是当朝第一豪族。”咱们立场不同,嬴忱璧自觉绝不会被这点小伎俩迷惑:“朕若是要削世家压权贵,霍家首当其冲,恐怕第一个反对的就是太后。”

“你打算收拾昌隆侯府时把举国数得着的豪族全部卷进去?”霍擎像看白痴一样看他,嬴忱璧轻咳两声:“好,此事就暂且不论,但您就不怕武断吗?”他清醒道:“立国百年还意味着权贵世家豪族已是附骨之疽,刮骨疗毒,也许我也会把自己填进去。”

“是你百折不挠的坚韧、你坚定向善的珍贵和当断则断的果决告诉我,我没有武断。”霍擎老脸欣慰:“孩子,你很了不起,你靠着自己活出了你最好的模样。

对芮家,对妻室,你能倾尽热忱付出长达十余年,这是常人远远做不到的百折不挠。始终没有得到回报,你也只是放手,不曾扭曲自己更不曾只因他们就丧失对人性向好的信念,何其难得,你看你爹只因他四弟就近乎毁了他对自己的信心和对至亲的信任啊。

你更是冲破生母遗传给你的闭塞枷锁,在没有外人知道、在只属于你自己的小天地里,自己疗伤、自己茁壮、自己刚强,自己活出你能活成的最好模样,你很了不起。”

嬴忱璧刹那间心酸,难抑难受委屈甚至有些不敢直视眼前的老人,他侧过头定定心神,还没待他缓和些,霍擎又把新发现的虢王的情况告知他。

“虢王?”嬴忱璧惊诧转过头,是真意外:“虢王和昌隆侯在授康十八年前就有勾结,授康十九年废齐王造反很可能是他们的阴谋,他们还拉了恒山王入伙?”

“是啊,晏家这娃娃昨天傍晚和滕王闲侃时透过桓国公对爵位的洒脱发现的端倪,他本想今早禀告陛下,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禀告,陛下就让他退下了。”霍擎帮忙解释下,信的,他真是老眼昏花了,这样个阴谋在他眼皮底下十几年,他竟然都没察觉。

“陛下,五年前定襄的战事、圣人给虢王的嫡女和护国公世子赐婚恐怕都得推翻来看。镇守安西的大将必须要换,更得让镇南侯和护国公彻查南北前线大军。”

嬴忱璧眼底一沉:“您的意思,五年前边境之危是魏王在前、虢王和昌隆侯隐在幕后,昌隆侯很可能不仅染指了安西的大军还已经深入到南北前线的大军中了?”

霍擎笑:“您相信朱存焳在彭山的屠杀之后会没有惶惶不安吗,您相信他会把自己的性命寄望于表哥吗,您相信,和护国公府的亲事是圣人选的虢王府而非他和虢王选的吗?只是谁都没想到,五年前魏王会硬生生逆转改成硬保护国公府罢了。”

“这群蠹虫!”嬴忱璧攥紧拳头,手背青筋直暴。霍擎瞧着年轻人可真是斗志昂扬,一天天没个消停的时候就不嫌累吗?果然他老了,他那太上皇女婿更是想不开。

“陛下近日多留意庄太妃吧,您,”他昨日还没出口,嬴忱璧就抢答了:“朕知道。”

“老臣指的不是魏王府,是圣人。”霍擎防范道:“您昨日和太上皇吵得那么凶,显国公还能不给晋王一个足以能让晋王相信的缘由吗,显国公又只能给什么?

但晋王能信,庄太妃会信吗?她要是能信陛下会拿这等事跟圣人吵,如何配走到今天;但不管庄太妃是猜显国公在撒谎还是显国公也被骗了,她能放过这个机会吗?”

嬴忱璧凤眸微眯漏出一丝狠厉:“庄太妃会运作让圣人收到消息,指朕和魏王在向群臣透露:圣人想求长生不老?”想求长生的太上皇还可能安于做太上皇吗?

“多个防备吧,假若庄太妃出此招而陛下没有防备,对您总归不大好。”霍擎顾及道,嬴忱璧忧的是:“朕就怕朕不可能拦得住庄太妃给圣人传消息啊。”

“庄太妃想给圣人传消息,自然是挡不住的,但陛下尽可让她聪明反被聪明误。圣人何等睿智,是确有其事还是蒙骗他的假消息,圣人岂会辨别不出?”

霍擎点拨道:“太上皇想求长生不老是多大的事,陛下和魏王若是告知大臣,您二位难道还会逮着个大臣就嚷嚷吗?您和魏王若是往外传了传,获悉的大臣们谁不会烂在肚子里,这是枕边人都休想探知的隐秘,可能会是细作打探得到的吗?”

嬴忱璧了然,也注意到了从谈起虢王,这老国公便又退回到人臣的位置上了。

“陛下,其实庄太妃这三十余年来处事态度的变化很值得您警醒。”霍擎不厌其烦道:“庄太妃当然聪慧,但若是让她以现在的心境去面对二三十年前的后宫纷争,她出不了头。很多聪明人游刃有余许多年之后都容易陷进个困境:太过自以为是。”

“朕懂得。”嬴忱璧是真虚心受教了:“老国公放心,朕必定铭记在心引以为戒。”

“好,老臣就不叨扰陛下了,老臣告退。”霍擎拄着拐杖行个礼退下,嬴忱璧有点恍惚老人家真就这样走了?他想都没想地追上去问:“老国公,您,您想要什么?”

霍擎注视皇帝两息时间,不答反问:“老臣想要,陛下就愿意给吗?”

嬴忱璧痛快应:“只要朕给得起。”

霍擎笑笑,没有过多试探皇帝的真心假意,既带着长者的期许又不乏人臣的敬意,说:“老臣想向陛下要的是,老臣希望,陛下百年之后的庙号会是:世宗。”

世宗,文治武功,一世之宗!

这杀伤力强得令嬴忱璧几乎忍不住眼眶泛红,就像是突然发现你一直以为忽视你不在意你的长辈实则很重视你更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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