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触电般挥开弟弟。
刚看着霍贵妃走向原牧炽站那么近还有点不是滋味的皇帝嬴忱璧愣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太上皇和霍太后夫妇被噎得不上不下,总之,全被霍贵妃的举动震惊了。
“你?”原牧炽犹疑地伸手指向她,忽又遭遇袭击,霍灵渠宣告:“我赢了。”
原牧炽&观众们:“……”
静止的大殿趋向于短暂石化,其间甚至仿佛能听到心脏咚咚咚的跳动声,倏然间,一道身影疾闪过,霍灵渠刚想跑就被晏霁之拽到身后,她愣下,抿抿唇,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好像在自己计划外的感动,是的,感动,晏霁之冲过来护着她了呀。
她的计划是她跑去太上皇身后躲起来再和六哥哥交涉,她就没想过谁会来护着她,但,纵使没有想过,可晏霁之冲出来护着她,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动容。
原牧炽的两名副将受到启发,打个激灵就冲去拉住他们的小将军,护国公夫人也慌忙紧随着去安抚孩子,原牧蔷小姑娘想跟被她嫂嫂章醇郡主拦住。那厢边霍家,霍枫叶站起来又收回迈出的右腿坐下,霍海啸赶到妹妹身边忙让这混球回自己位置。
“啊啊啊啊……”被两个副将死死拖着的原牧炽醒过神来发飙,动静大的简直是要把景福殿震两震:“跟我玩阴的是吧,有种啊,行,银票我收下,但这笔账,你休想算了,老子我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讲究,看我今天不把你拍成肉饼?!”
石化皲裂,刚静止到像被抽离的看客终于又像活过来了,而后,众人见此情景差不多都是一脸惨不忍睹,嬴忱璧想,他刚才有否想过护着贵妃呢?没有,真的没有。
皇帝闭闭眼再睁眸缓和:“原小将军——”可惜皇帝只吐出四个字就被原牧炽呛回去了:“不可能!你想都不要妄想你用三言两语就想抵消,你是皇帝也不用想。
你要劝我之前怎么不知道管好你的女人,她自己做的事她就得自己担着,谁想劝我的让我也往他胯~下踹两脚,我看哪个混蛋还能站着说风凉话。”
“但能让她先给我证明清白吧?”晏霁之刻不容缓地要求。
看客们齐看向晏霁之,晏墉拽儿子都被甩开了,原牧炽冷静下防备:“你想干什么,你当我会不知道这霍贵妃就是你以前那个流光姨娘吗?”
“我想做什么?你知道你还问?!”晏霁之怨火冲天的斥责:“你若是把她打晕了,谁来给我证明清白,你没看见我的事不比你小吗?”
“你什么清白,你凑什么热闹?”原牧炽想也没想地怼回去,说完被晏霁之瞪,又被副将拽衣袖,他恍然大悟,想笑时又被晏霁之瞪,他咳嗽下还算厚道:“行,我给你这面子。”说着他看向皇帝,眼神特别意味深长,嬴忱璧真是也都想发火了。
“原小将军,你应该相信自己,你是个特例,仅此你一例。”皇帝如是道,台下看官们没按捺住的眼神交流,原牧炽想还击被晏霁之拽过:“你就待会儿算总账吧。”
太上皇看得真想骂两声,这都叫个什么事啊。
原牧炽咬牙憋下来等算总账,晏霁之对霍海啸恭维:“我算是知道你贵妃妹妹作甚要把脸包起来了,让她站出来,她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用得着你替她挡着吗?”
霍海啸真想嫌嫌他能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让开步,霍灵渠挪出来,仿佛做错事被揪住般压低着视线不敢看晏霁之,虽然她不觉得她有错,但就是不敢看晏霁之。
晏霁之看着她真没好气:“还我和流光清白,是你的责任吧?”
“当然了!”霍灵渠猝不及防奋起险些把看客们吓跳:“流光姨娘的温柔可倾注着我半生心血是我穷尽半生的耐心才有的,谁敢污蔑流光,我跟他没完!”
她再看向六哥哥装腔怒骂:“原小将军是没长脑吗,我又不靠你过活,流光姨娘要仰赖晏霁之,霍贵妃要仰赖陛下,可我霍灵渠难不成是要仰仗你吗,你和他们两个能有的比吗?诚如陛下所言,你应该相信自己,你是个特例,仅此你一例。”
太上皇被气得想,贵妃可真有脸呐,还好意思说你是个特例,仅此你一例?!
当然,这么想的观众很多,乐邑看她这个童年小伙伴是真的不要脸了。
霍漓江看他闺女是真怕晏霁之呀,晏霁之一板脸一瞪眼都能吓她一哆嗦。
原牧炽捏拳头想挥拳时又被晏霁之挡住,晏霁之问:“谁教你的?”
霍灵渠:“……”她若是说,这点事还用人教吗,晏霁之会想打她的吧。
原牧炽遂再忍忍,霍灵渠眼眸转转,眼神飘向她大伯,众看官的视线随之盯向穆国公,霍秦川寒毛倒竖,这贵妃侄女不能这么坑他吧?霍灵渠只好转移视线,瞟见魏王,魏王当即反瞪回去,霍灵渠只好打消把这事栽给魏王的心思。
然后她转个身看向皇帝,嬴忱璧不可思议地反看贵妃,霍灵渠想好吧算了吧。
“哦,是蜀王教我的。”霍灵渠找个能背黑锅的,其他人:“……”
看霍贵妃怎么圆谎,观众们不算幸灾乐祸的想,这都不用他们幸灾乐祸了。
霍舒窈手托着脑瓜让自己冷静,她爹霍秦川摸摸小心脏想还好还好。
晏霁之被她气乐了:“哦,请问蜀王怎么教你的?”
“谁让蜀王不在呢。”霍灵渠也懒得装:“反正就这么个答案,你爱信不信。”
“……”
还想看霍贵妃圆谎的观众们想他们真的太天真太单纯了,太上皇被气得再瞪皇帝,皇帝嬴忱璧默默转过脸,霍海啸都想捂脸,萧灼灼神奇的想,霍贵妃真的不要脸的吗,她被湘王戳破来打秋风都受不住,霍贵妃怎么就能这么没脸没皮?
是啊,霍秦川都想劝贵妃娘娘既然扯谎了就圆圆谎吧,你哪怕说神交呢,好歹替霍家的名声想想是吧,虽然霍家没什么名声了,但他还是想拯救一下的。
“果然是霍家的种!”原牧炽动动手腕,满目高傲的嗤之以鼻:“不要说把脸包起来了,霍贵妃你就算脸毁了,就你这没脸没皮的德行也是一看就知是霍家的种啊。”
他话落,看官们纷纷默赞怼得好,太上皇瞧着原牧炽的眉宇神情却是一怔。
其实吧,对于多数霍姓而言,这么点对呛不痛不痒,霍灵渠就更不在意了,霍太后要训斥都被她爹制止了,霍擎还拦住了孙子霍雄鹰,什么事呀犯得着跟人对骂么。
而大家可能也习惯了霍家人对自家口碑差很坦然,对霍家没反应也没奇怪。
泛醋味的晏霁之有意见,在心里骂她,刚才多振振有词,怎么不呛原牧炽?
谁想,霍灵渠没反应,霍秦川不惧瞩目地提醒了:“贵妃,您该反驳了。”
皇帝嬴忱璧斜眸瞟瞟穆国公,穆国公不会是记着贵妃刚想栽赃给他故意的吧,还别说,好多人都这么想,要不然霍秦川他突然抖什么机灵啊?
当然是替霍家的名声着想,霍秦川在心里给自己辩解,原牧炽不屑冷嗤声,霍灵渠无奈抿抿唇,然后就被皇帝抢先了:“霁之似乎另有想法?”
这个另字用的好,众人齐刷刷看向晏霁之,晏霁之看眼皇帝,貌若诚挚:“第一,轻敌往往是实力强盛一方会落败的根源,所谓骄兵必败,前些天陛下你在刑部大牢被霍贵妃关在铁牢里与今夜原小将军输掉比试都是同个原因,轻敌。
第二,老穆国公曾送给过我一句话:虚怀若谷四个字能让人终身受益,臣想送给陛下,人主肩担家国社稷不容有半点轻忽,君主圣明治下才能有国运昌隆。
第三,臣今日遇到了个很厉害的人,他的厉害之处在于:别人都是给别人挖坑,他是专给自己挖坑还是不坑死自己不罢休的深坑,臣将引以为鉴,陛下也以他为鉴吧。”
太上皇对这第三点差点没乐,皇帝嬴忱璧默默捏拳头忍着没黑脸:“好,这三点建议,朕收下了,但以霁之你的聪慧必定能安抚住原小将军吧?”
晏霁之踢回:“表哥,又不是我的流光惹事,我为什么要多事?”
原牧炽睨他眼,算他识相!嬴忱璧是真有踹他的冲动了,这表哥一喊,他若再以君威示下反倒变成皇帝他仗势欺人小家子气,你怎么就这么会用这点表兄弟名份。
“若,假设是流光姨娘行此事,你当如何?”嬴忱璧还是想挣扎一下,晏霁之斜睨向霍贵妃酸意甚重:“刚才谁说的,谁敢污蔑流光,她跟他没完!”
霍灵渠转身瞪向皇帝,嬴忱璧无奈:“贵妃,朕说的是假设。”
“没有这种假设,流光姨娘就不可能做这种事,你安得什么心啊非得污蔑流光姨娘?”霍灵渠严词抨击,原牧炽轻飘飘回敬:“这不都是同一个人么。”
“这就证明是男人不同。”晏霁之抢答,他语毕,许多人神情幽幽看着他,这股傲娇嘚瑟或者说这不要脸的德行,难怪英王世子独宠流光姨娘,臭味相投啊。
嬴忱璧黑着脸真想把他拍成肉饼算了,混蛋!霍灵渠都想打他,英王晏墉反倒麻木了,霍秦川可来劲儿了,特想补一句:看吧,跟霍家没关系,不是霍家影响的。
此时想下场的人真不少,皇帝、魏王和晋王、太上皇、乃至是鞠太妃,没想反而是湘王率先出头:“表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晏霁之手里,你好像很怕他。”
众人一怔,恍然惊觉霍贵妃似乎真有些害怕英王世子,霍漓江想这外甥的眼力劲不错,晏霁之转过身想和唱唱双簧时被霍灵渠抢前了:“是表弟你忽略了他对我的好。”
当然是有把柄还是个要命的把柄,但霍灵渠认是绝对不可能认的:“你方才可有想过冲出来挡在我身前,没有吧,各人付出不同,得到的回馈自然各不相同。”
“贵妃你昨夜还在侃侃而谈,这种事本质上就是钱货两讫吧?”魏王紧随开轰。
“青梅竹马,又是曾经的枕边人,岂是陌生人能比?”霍灵渠不以为然。
“贵妃还是注意措辞,你已经是皇帝的霍贵妃,不是晏霁之的流光姨娘了。”鞠太妃懒洋洋地着重告诫,霍灵渠还击:“看鞠太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姓霍呢。”
看客们:“……”
霍海啸莞尔,霍绥业拉着他哥乐,霍灵渠呛得妙啊,霍家名声差,我认,可你鞠家名声不是很好吗,怎么你鞠太妃行事也没比霍家好?
霍擎在心里骂臭丫头,霍枫叶靠近二哥提:得防范有人想做文章。
做什么文章?自然是以此影射霍贵妃行事不检点,霍漓江瞥过眼那两位太妃,反笑道:“陛下不是有口谕在前么,鞠太妃今夜若没想出头就推她一把,咱们多看场戏。”
霍枫叶笑应好,霍太后可是被噎得郁闷吃水果,霍秦川也郁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呀,虽然霍家没什么名声了,但咱自己不能认是吧。
鞠太妃冷笑:“本宫何德何能,怎能担得起你霍家的霍姓?!”
不只是看热闹的看官们看来自是懂得,鞠太妃的回击落在了下乘,霍贵妃的这一句话最妙处就在于已夺得先机能稳稳压住对方令对方根本不能再旗鼓相当的唇枪舌战了,甚至于,班丞相隐晦观全局,霍家若趁热打铁清算鞠家,鞠家今夜就能名声扫地。
毕竟,而今霍家已握有明确指向,皇帝的密报闹出来,舆论岂能不变?
太上皇也有此担心,认真些注视霍贵妃,不能再任由霍贵妃闹了。
庄太妃不着痕迹地瞥过太上皇,唇畔溢出丝笑意,贵妃到底年轻,还太嫩了。
敏锐的大臣都嗅得出殿内风向已悄然生变,显国公避过些教导薛述聪,天黑前刚抵京的霍开同拽拽堂哥,霍擎随意:“贵妃想闹出来就闹,今夜还差这点事吗?”
出人意料的是,霍灵渠没有恋战再与鞠太妃交锋,而是转向原牧炽,说:“原小将军,你刚还欠着我一声赞,这就还了吧,欠债不还总归是不好的。”
鞠太妃不屑冷嗤声,身边人都能听见,或许她就是要让霍氏姑侄听到。班太妃睨她眼,心里好笑,还当霍家是对你示弱么,还不是圣人不愿意事情闹大,不看看霍家多会做人,可你看看你这副嘴脸,圣人不想再护着鞠家时你和鞠家还能逃得过吗?
庄太妃还真有点惋惜,她倒是小瞧霍贵妃了。
但对太上皇乃至是对皇帝,是舒服的,他们都不想今夜闹出超出掌控的事。
犹记得班丞相曾言,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一场可预见的风波消弭于无形,班丞相不禁对儿孙感慨:“看懂霍贵妃的高明了吧,你们以为她要的是什么赞?”不必儿孙回答,相爷自问自答:“自然是对霍家坦荡的夸赞。”
坦荡对虚伪,高下立判。
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