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成全你,你自己要死,我们姐弟可是在做好事。”
“老夫我——”芮尚书刚想明志,半截身体都被霍雄鹰推到城墙外去了,他赌不赌得起都不能赌啊,霍家可是把朱家女都砍了!芮老头瑟瑟发抖,最后点倔强支撑着他不能服软,忽然尿骚味传来,霍雄鹰翻白眼,芮尚书真想钻进地缝里去算了。
“老太爷病了,本宫会派人去礼部给你告一个月病假,走吧。”霍灵渠定道。
霍雄鹰放开这老头,芮尚书埋头狂奔。
看芮老头跑远,霍雄鹰有点奇怪:“芮老头怎么会这么轻易罢休?”
“或许是不在意。”霍灵渠忖度:“以芮家的想法,太上皇百年之后,芮家向皇帝要什么会拿不到,何必计较个小小的伯爵爵位,何况还能令皇帝心生愧疚。”
步昂大统领眼神微闪,霍雄鹰真嫌受不了,他们正要下城楼,一名小太监跑来禀告:杭婕妤的母亲在昭德门前闹着要进宫,建威侯夫人在钟萃宫前哭闹不休。
霍雄鹰:怎么就有那么多非得想让他翻白眼的人呢。
步昂再陪着来到昭德门前,霍灵渠率众走近这位杭太太,阴影袭来,跟这些守卫宫门的侍卫磨得耐心耗尽快要撒泼的杭太太下意识转头,看见这阵仗又下意识一愣。
“昭德门不是你喧哗的地方,本宫也不想跟你计较,念在你是初犯和大公主的份儿上,小惩大诫,送入京兆大狱关两天吧,但愿杭太太你能汲取教训。”
霍灵渠话落,两名侍卫就把这位还没反应过来的杭太太拖走了,不少随行的宫人嗤笑,当这什么地方啊能由她撒泼吗,念到此,有人想起来,钟萃宫前还有一位呢。
皇太后限定建威侯府中人每月进宫六回,这个月的六回,建威侯夫人早就用完了,可出这么大事,建威侯夫人必须进宫,今天是她拿下月的额度换来的。
宫人们也不奇怪建威侯夫人会来闹,令宫闱众人称奇的是令愔夫人的决绝。
钟萃宫大门紧闭,任是建威侯夫人在外闹着要撞墙,令愔夫人都闭门不出。
霍灵渠想,是厌恶透了吧,谁又看不懂,建威侯夫人只是想拿捏皇帝的宠妃。
建威侯夫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孙女跪在钟萃宫前,围观看热闹的宫人甚多,霍贵妃前来,宫人们缩起来让出路再行礼,在泣血诉泪的建威侯夫人背脊一僵。
“你还在椒房殿耍过威风,不让郭皇后迁宫,被禁军打晕才消停了,是吧?你醒来后,带着孙女来钟萃宫前闹,撒泼打滚寻死腻活怎么难看怎么来,是吧?”
建威侯夫人握拳定定心神想应对,然霍灵渠怎会让她再作妖:“传令,建威侯夫人咆哮宫闱恣睢无状,着褫夺诰命,押入刑部大牢关到月底,以儆效尤。”
两名禁军出列把不可思议到愣住的郭太太拖走,宫人们低着头保持肃静。
还有宫人不客气的想:总算清净了。
长春宫的宫人更是,真觉郭家不正常,用老太爷的话说,不是有个活例子在你们眼前,怎么总要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呢,皇后这位母亲尤其有病,自己的女儿都要请辞后位了,这可是你女儿的例啊,轮到她自己被褫夺诰命居然也还能像活见鬼一样。
皇帝回来得正是时候,阖宫祥静,唯独杭婕妤闹出了点水花。
霍贵妃在伊人殿的大放厥词,杭婕妤嗤之以鼻,可没想到,降位的旨意真的来了,甚至传旨太监当场带走婵娟馆二十九名宫人,按七品份例她只能配六名宫人。她懵得回不过神,及至午膳,膳房给她送两荤两素四个菜肴,仍是七品的份例。
杭婕妤知道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銮驾落定,嬴忱璧走下轿辇,跪在皇极宫前的杭婕妤转身,未语泪先流,眼泪像掉线的珍珠滴落。她往前扑去想抓陛下的衣袍角,嬴忱璧退步,她愣了下。
“你兄长被罢官后,你母亲要进宫来找你,昭德门的侍卫告诉你母亲,今后若无恩旨,她不能再入皇宫,你母亲充耳不闻,在昭德门吵闹许久,直到贵妃回宫将她送走。朕在想,你母亲一个寻常百姓怎敢在皇城门前撒野,你能告诉朕吗?”
杭婕妤心头莫名瑟缩下,更惊诧于她兄长被罢官了?这怎么可能?
正徽帝嬴忱璧也没想她回答,轻飘飘落字:“因为没有敬畏吧。”
杭婕妤被吓跳思绪回拢,柔弱仰望皇帝,犹若千百回的练习下刻进习惯的印迹。
“你这是何意,在你眼中朕就这么好糊弄?”嬴忱璧被气笑了,不想发火都没按捺住:“滚回你的婵娟馆去,再在后宫兴风作浪,朕就给大公主换个母妃。”
“陛下?”杭婕妤惊惶失色,对上皇帝的怒意,她心颤颤只得告退。
宫人们尽低头,机敏的宫人几乎敢断定,杭婕妤的路到头了。
嬴忱璧在皇极宫小憩过,摆驾长春宫。
“朕要在地方上做些调整,贵妃应该已经知道了,而这势必会减掉两位巡抚,人选,朕已经拟定,一位是前年上任的荆湖巡抚,令愔夫人的父亲。故此,霍家什么都不做都没人会相信霍家的清白。”所以,嬴忱璧厚颜无耻了:“让穆国公担了吧。”
霍灵渠伸出纤纤玉手:“一百两。”
皇帝奇怪:“贵妃说什么,什么一百两?”
“我们家都给你背多少黑锅了,你不该在俸禄之外给我们点补偿吗?一百两。”霍灵渠娇憨俏皮的鲜活动人极了,皇帝看来这哪儿是要补偿,是情趣:“好好好,朕给,给给给,只是一百两会否少了些?”嬴忱璧故意打趣:“补二百两吧?”
“一百两够了。”霍灵渠认真道:“十两给我,九十两送到霍家,你记得告诉我大伯,这补偿是我要来的,所以我要拿十两银子。”
“好!”嬴忱璧开怀大笑:“朕一定不忘贵妃的嘱托。”
皇帝真高兴呢,以往暗沉的犄角,此时看来都变得明媚多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