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施陶芬贝格上校与希普林之间做抉择,他们有着相同的参谋本部工作,有着相同的在战场负伤所得到的希特勒信任,以及各种出入狼穴会议室的借口。
那个时候,诺伯并不觉得很不幸,他很清楚上校的职衔怎么来的,林德曼一直将他视为最可靠稳妥的学生,策划了在文尼察的那场预谋,让元首对于一个敢于以身为他挡炮弹的士兵交托了十二万分的信任,从那开始,瓦尔基丽行动的轮轴完美的转动了。
他出入元首的身侧,获取更多元首的习惯与作息,亲眼记录下四三年到四四年春天,那些暗流涌动下的失败案例,总结出更多的教训与经验,终于,他们等来了最后一步。
瓦尔基丽的最后一步,女武神的复仇!
(1943-1944也有暗杀,失败了)
夜晚,诺伯驱车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
那个时候他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她背对着他,于窗边侧身而眠,柔软的长发散在枕边,月光落下的时候有微微的星点,她陷在一室的月色里,像坠尽蔚蓝的海洋,她是海的女儿,是月色美神,是他心中的无可替代,完美无瑕。
而这样的完美,他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甚至破坏。
他虔诚地向上帝立誓,他的一生糟糕透顶,无可救药,而他却要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要让她美好幸福的度过一生,教世间没有任何一样事物会再令她悲伤啜泣,在他的心里,在他的记忆里,红玫瑰呀,永不凋零……
诺伯轻轻掖过她的被角,爱意被藏入枕下,他拨通完给西格蒙德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电话后,沉沉的夜色里,皮靴落在地砖的倒影,在医院走廊的尽头转角消失。
知了在阴翳的树林间燥响,两侧的公路中间,渐渐地驶来一辆霍奇越野轿车,在通往柏林的哨站关卡处缓缓停了下来。
瞌睡的哨兵立刻从困意中清醒,车窗内递出一本磨损了封皮时日久远的军官证。
哨兵瞄了一眼,那是一双修长年轻的手,他不免在心里嘟囔铁定又是哪些党内的亲贵,那些人家的孩子大抵连土豆都不会削,即使上了战场也有不一般的待遇,就如同他们那位外交部长的儿子。
“图灵根州的,第四装甲师参谋本部作战指挥官,西格蒙德.威廉.楚.文……”
“可以了吗?”
车内的声音打断了哨兵的默念,意识到这是一位重要人物后,哨兵立刻将证件好生的合上交给了车内的长官。
然而就在车窗被打开更大后,哨兵才清晰的发现,这位重要的长官,左眉锋处有一道深深凹陷的口子从上划拉到了眼角,足足有1英寸多长。
真是遗憾,他本身是那样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如今就似遭到破坏的雕塑品那样让人叹惋。
哨兵向他郑重行了一礼后,抬起关卡顺利放车子通行。
“您不应该这么做。恕我直言,我真的很难赞同。”
车内的另一边,坐着的是刚被免职的北方集团军司令林德曼大将,西格蒙德边开车边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但从他的语气中可以感受出话题并不让人愉快。
“我没有选择,况且你不做,他不做,这件事情就没有人去做了。”
“真的已经到了这一步吗?我不认为干掉一个阿道夫.希特勒就能拯救目前的所有境况,就像曼施坦因说的,这只会加速东线局势的崩溃,况且就算成功了,如果希姆莱和戈林都还活着,未必不会在城内引起更大的政变。德国人民的灾难已经够多了,您难道还想让长刀之夜再次重现吗?”
“如果疼痛一时,能剪除恶瘤的话,那么这种计划值得一试。什么都不用说了,西格,在过去我对你的劝说也够多了,我能理解你作为莱因菲尔家族的后裔有自己的规矩与准则,但是我的计划,也希望你不要干预,不论这件事情能否成功,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一丝一毫,如果你希望你的两位朋友还能平安回来的话,就将它永远的保密在肚子里。这是我们之间多年的信任,亲爱的西格。”
车子一个急刹骤然停在了半路。
西格蒙德难以置信地看向林德曼:“您说什么,两个?除了罗宾,还有谁加入了你们?”
林德曼此时转头看向西格蒙德的目光坚定不容动摇,他说:“参谋本部上校,诺伯特.冯.希普林。”
那刻,西格蒙德的手从方向盘上滑落,他怔怔地,绝望了,不能理解地呢喃:“这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加入你们,他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