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严不严重?诶呀傅老弟,你听我给你解释……”
傅一宇撇嘴按开免提,把陈胖子忐忑的澄清公布于众,“是这样的,我们是认识,之前也一直合作,但他最近总狮子大开口,临近试镜压稿不给坐地起价,我没那么多预算分给他,他就不干,不接电话玩消失,你也知道我每天开机不开机都得养那么一堆人,光大腕演员们一天多少钱?我拖不起这不才找的你么?我是真着急,你看这事儿弄得,你这样,我现在过去看看情况,带小戴总去医院做检查,先别告诉戴总,啊,我这就过去。咱们见面说,千万别告诉戴总。”
“你不用来,我们自己处理。”
面目被揭穿,所有人都目带鄙夷与不屑,男青年听陈胖子对他们卑微的态度,深知自己碰上硬茬了,方才还熊熊燃烧的嚣张气焰减弱过半,身上没劲了,嘴上还不服嘟囔,“那也是你横叉一刀,接活也不问清楚有没有人做,是你先坏的规矩。”
“甭废话了,等警察来你就完蛋了。”傅一宇转身看戴秋铖被打的地方,发红有些肿,“这得拿冰敷,咱有冰吗?”
“没有,我买去。”
“这里……冰。”一只细小的胳膊突然横进傅一宇视线,祝季季害羞不敢抬头看他,只敢把手里刚买来的冰块举得更高,“用这个吧……我把外包装洗了……不脏。”
还挺懂老三,虽然在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卑微的头顶,看不见那一脸绯红,但能猜到,这小丫头不会是喜欢老三吧?那可注定要伤心了。傅一宇这样想着接过差点怼他脸上的冰块递给戴秋铖敷脸,还拍拍祝季季,“帮大忙了,谢谢啊。”
旁边人看她这样,互看交流暧昧眼神,一人说,“傅总光说谢谢哪儿成啊,这不得请顿饭?”
“请吃饭,请吃饭。”
“请客,请客。”
“咳。”戴秋铖嫌吵清了声嗓子,起哄声戛然而止。
傅一宇还没来及说什么,保安终于上来了,警察也随即赶到,简单说明原委后要跟回警局做笔录。本来戴秋铖和傅一宇去就行,可那帮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非要推祝季季同去,说多个人阐述得更清楚,祝季季胆小不敢多说话,再说她也想多私下和傅一宇待会儿,就跟去了。
到派出所,男青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但认错诚恳,还不停关心戴秋铖伤势,戴秋铖冷着脸不理他,傅一宇在旁阴阳怪气敲点,“你二大爷不是警厅一把手么?是左把手还是右把手还是门把手?咱摘下来掌掌眼啊?不二环三套祖宅整个京城没人敢动你么?这大爷爷这会儿咋装得跟个孙子似得,咋?莫非你三套祖宅刚才全炸了?得是你美国爹扔的手榴弹吧?”
民警们憋笑严厉推给青年笔录,“签字!”
傅一宇表示拒绝和解,必须把这满嘴放炮的傻叉拘留。
临走,傅一宇最后扬眉吐气一把,“你也不打听清楚我这兄弟家里是干什么的,放炮仗嘣眼自作自受。”
出门,给陈胖子打了过去,“你现在跟那哥们儿商量画价,按最低价走,他指定给你,这份钱我就不缠和了,下次有需要再找我吧。”
陈胖子只关心一个问题,“戴总不知道吧?没告诉吧?”
“没说。”挂了电话,傅一宇好奇问戴秋铖,“你哥真这么可怕?看把他吓得,国际大导演这么低声下气?”
戴秋铖挑眉,心想他哥路子都快野上天了,就算哪天突然消失都不意外,“他的事我不清楚,少接触就对了。”
三人打车回公司,半路上,“诶,你这脸都破相了,还上班么?”
戴秋铖斜他一眼,“一拳而已,我躲开了就擦到点儿皮,消肿就好了。”
“那咱晚上聚个餐?正好也快元旦了。”傅一宇拍拍前座闷着头全程没吭声的祝季季,“想吃什么啊?新人福利让你说了算,你想吃啥咱们就去吃啥。”
“啊?啊……我,我不会选……”她表面惊羞,内心却娇嗔:傅总干嘛让她说了算,搞得跟老夫老妻似得……戴总还在这儿呢,也不避讳着点儿,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傅一宇哪成想误会这么大,还傻不拉几的,“没事,想吃贵的平时不敢吃的都可以,今儿全程戴总买单。”
戴秋铖莫名其妙,“凭什么我买,我替你挨打了,你得补偿。”以牙还牙朝祝季季说,“选最贵的,吃哭他,男人不能惯着。”
戴秋铖这句玩笑话在祝季季发昏发张的恋爱脑理解中就好像默认他们关系一样,不禁抿嘴窃笑又羞愧难当。
可谁知傅一宇下句话把她拎回现实,“要是让我请客,我可带家属了啊。”
“你孤家寡人哪儿来的家属?”
傅一宇得意洋洋,“傻眼了吧~”
戴秋铖不猜都知道是秦司霁,除了他傅一宇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伴儿了,不屑撇嘴,“你带我也带。”
“带就带,老子今天注定要放血。多一口少一口没得在乎。”
他俩在后座开玩笑,祝季季听着心情却不似刚才美丽,傅总有对象了?怎么从没听说过。那他干嘛那天坐在她的座位上说那些体贴她的话,还知道她前男友是渣男,一副很懂她很了解她的语气,还说对她有些动心?都是假的?
她不知道傅一宇当日说的是姬尘音,误认为是自己,擅自把日常工作中再平凡不过的交流当做暧昧,眼下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可惜委屈无人知,后座俩耿直boy转脸就交流公司手头项目中的各种问题了。
「畅意办公楼」
陈胖子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是傅一宇告状,也没有媒体报道,而是嚣张青年他二大爷和父母打听清楚戴秋铖的背景后,顺着人脉网登门赔礼道歉,希望能私了,别给孩子留案底,影响前途。
在大厅干等一个小时后,出面接待他们的是单粱,“我老板的意思,事儿都处理完了就顺其自然,他很忙就不多言了,几位请回吧。”
转身要走,男青年他二大爷挺精神一老头儿拉住单粱,“孩子,孩子,咱再通融通融,”一边说一边往单粱手里塞一厚卷钞票,“不是外人,我姐夫家亲戚跟你们戴总的父亲是老战友,这都认识,不是外人,再给我们说说,帮帮忙,孩子。”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毛爷爷面,钱都进兜了,还一口一声孩子地叫着,不好推辞,单粱抿抿嘴为难着,“我看您这也是真着急,那行吧,一般我可不管这事儿。”
“谢谢谢谢。”
他上楼,在电梯里就忍不住掏出来数张,一万整,这钱来的真快。单粱满意收进口袋,进门前认真思考怎么说,进门先挤笑脸,可还没等张嘴,办公桌前眼镜片反映电脑荧光的戴珩津抵着下巴侧目过来,“塞给你多少?”
给他整不会了,难不成在他身上安了监控?单粱讪笑,“五……千。”
戴珩津点点头,“这么少,看来不重要。下去回他们,至少再给你两万。”
这……还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单粱蔫头蔫尾走近,把钱掏出来放桌上承认错误,“给了一万,老板。”
戴珩津含笑靠椅背上双手交叉看他,“我发现你,除了我的话不听,谁的话都听。”
“我哪儿敢啊老板,”他说话时抬头,对上视线后又心虚低下,“我不是为钱……我看他们一把年纪……还为了小辈儿犯错拉下脸来求咱,不容易……”
“看不出你还真善良啊,单粱?”
谐音梗都玩烂了扣大分。单粱内心不满但面上丝毫没有表现,“戴总,您就当休息,见一面聊聊,那人说他亲戚跟您父亲是老战友。”
“十个有八个都这么说,我爸当年是中部战区XX地区军区副司令员,满大街当兵的都能说是他战友。”
我哪儿知道你爸这么牛,合着被套路了。单粱无语,“那……我下去让他们走……”
他刚转身要去,戴珩津叫住他,“刚才让你整理的文件呢?”
“还差一点。”
“做完了再去。”
“啊?”人家还在下面等着呢,关键他都收钱了,“这……”
“嗯?”
“是……我这就弄。”
这一干就是仨小时,戴珩津不断给他加任务,压的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下楼报信了。
邢哲给戴珩津发消息,「戴总,他们走了」
戴珩津这才满意地叫单粱,“今天就做到这儿,送我回家。”
单粱嗖地站起来,紧赶着往外跑,“我先去个洗手间啊老板!车库等我!”
去洗手间还用拿外套带手机?戴珩津看破不说破,悠哉下楼去车库。
单粱火急火燎下楼发现三人不在,问前台得知半小时之前离开后,无奈松了口气,一边想着如果对方明天再来再看情况办,一边往地下车库走,下电梯却发现不远处停车位旁,那三个人正围着他老板吵闹不停。
什么情况?不是走了吗?他赶紧跑过去拉开使劲拽住他老板胳膊不撒手的短发老阿姨,“您有事说事,怎么能动手呢?”
干瘦的他护在体格结实的戴珩津身前的画面强烈违和,完全秉持一个卑微打工人的职业素养,所谓老板虐我千百遍,我对老板如初恋,单粱三两下把几人分开距离,“不可以打人,不然你们很可能喜提派出所豪华全家桶。”
戴珩津捂嘴撇过头去装咳嗽掩饰喷笑,清清嗓子,“叔叔阿姨们,这件事木已成舟,当事人是我弟不是我,我做不了主,普通纠纷而已干嘛何必这么麻烦,关几天也就出来了,也不失为一次教训,希望您家孩子今后说话办事多讲究方式方法,收敛改正自身恶习重新做人。”
扭头欲要上车,他二大爷再次堵戴珩津和单粱身前,苦口婆心地说了一遍又一遍,求戴珩津放他们一马,孩子要是留案底就废了之类的话。男青年的妈妈见二大爷一人劝不动,还跟着贴上来,一边哭一边拉扯,颇有撒泼到底的架势。
三人闹到现在都没叫保安,戴珩津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可还不知见好就收死缠烂打,戴珩津心生烦躁,争执间推了男青年妈妈一下,这下可让他们逮着机会,扑通就坐地上了,开始撕心裂肺的嚎、嚷,什么打人了、欺负人了之类的话,临近下班点,一会儿来车库的人该多了,单粱不想把事闹大,觉得这三人出现在这儿闹事自己有很大一部分责任,焦急蹲下扶男青年妈妈,可他妈妈哪能放过这么好的翻盘机会,为了儿子的前途豁出去了,闭着眼一通乱挥妨碍单粱扶她,单粱看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心一狠,眼直直锁定撒泼打滚的老阿姨手指尖精致的美甲,把自己这张细嫩精致保养过度的脸凑了上去。
一阵刺痛,他感觉左侧眼底和脸颊有液体滑落,手一摸,一片鲜红。
见他惨状,三人也不闹了,戴珩津也彻底被激怒,打电话让邢哲过来处理,他则带着单粱去医务室止血。
“傻不傻,把脸划成这样。”
单粱捂着脸,“老板,要不就算了,他们也是为了孩子。”
“你看不出他们这一家蛮横惯了么?也该让他们涨涨教训。”
单粱听他态度强硬,看样子真打算实现派出所豪华全家桶,劝道,“他们能托人走关系找到您这儿,说明还是有些身份背景的,虽说可能不及您,但从商还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没必要把关系弄太僵,万一以后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咱有这件事顶着,这不也好说话么。老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戴珩津垂眼看着单粱血泞的半边脸,皱眉思量,单粱抬眼眨巴眨巴,闭唇合齿一言不发乖巧地模样,把真善美演绎的淋漓尽致,果然是演员出身啊,戴珩津承认受触动,但他觉得没必要,“先考虑自己吧,不会留疤么?”
“反正也不做演员了……”他一不留神把心里话也说出来,“有你盯着也勾引不上金主。”
“嗯?!”
“啊不是不是,我什么也没说,幻听。您幻听了。”
戴珩津臭着脸,比刚才还阴沉。
等处理好一切坐车回家,他没忍住,还是问了前排开车的单粱,“被包养的感觉很好么?”
“不是,老板……”单粱哭笑不得,“您干嘛总抓着我的私事不放啊?”
戴珩津也不太清楚,大概出于无聊?嗯,一定是因为所拥有的多到麻木,就像动物园里一直被喂死物的老虎突然被投喂活物一样新奇,但也不过是个能多掌玩些时日的猎物罢了,“你应该感激我对你的关注,不然很难想象没有这份新工作的你现下会是何处境。”
如果不是因为这份工作的含金量,你以为我愿意伺候驴?单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