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渊打趣道:“你那个不靠谱的爹对不住你们母子,你偷他个神器,合情合理嘛,不必有太多顾虑。”
白云鹤咬牙道:“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你,我不想害死你。”
韩渊豁达道:“放心,你害不死我,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就算我死了,也是我自己选择了一条死路,与你无关。”
白云鹤道:“你太自大了,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韩渊一手搭住他的肩,道:“诶,我不必知道你父亲是谁,我也不认你的身份,我只认你这个人,你最好也别告诉我你爹是谁啊,我不听不听不听。”
“贺兄!”白云鹤终于软了下来,说道:“我……我不想对不起你。”
韩渊道:“那这样,找神医我们还是一起去,神医找到后,你带他回家救你母亲,我走,怎么样?”
白云鹤问道:“若是如此,你现在走又有什么区别?”
韩渊左右瞧了瞧,终于正色,道:“这个地方我觉得不对劲,我恐有危险,不放心你一个人,如果你要去,我就必须和你一起去。”
又道:“我虽受了伤,你总不至于这就嫌我拖后腿了吧?”
白云鹤道:“我岂会如此?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那样无理取闹的人?”
韩渊双手枕在脑后,有意闹他,道:“无理取闹不好说,反正心思很细腻、想法很多、动不动和我闹个脾气嘛。”
白云鹤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心想这本没错,在贺丹青看来,自己就是这个样子,简直颜面扫地。
干脆反驳也不反驳,继续蒙头往北走。
韩渊一连串无情嘲笑,带着许木生赶紧追上,三人乘风而行,很快到达那股奇怪力量的所在地。
在一处隐蔽的雪洞下,有一道奇幻的结界门立在虚空中,不用灵力根本察觉不到。
韩渊来到结界前,捏起一个雪球往里丢了进去,等了好一会,没反应,便让白云鹤和许木生在外等着,自己跨步进去。
穿过结界,一股热流骤然袭过全身,入眼处是一片不大的碧绿色湖泊,湖泊四周长着茂密的青草,湖泊外十丈远,种了一些花树,大红色的花开得灿烂而热烈,树下缠了一圈草藤,挂在树枝上,结了一串一串的果子,头顶有烈日普照,抬头看去,整张脸都火辣辣地。
世外桃源?
韩渊往里走了几步,突然,有个声音在身后叫他:“贺丹青。”
他回过头去,自己进来的结界已经不见了,方才结界所在的位置站了一个青年男子。
男子穿着一身朴素的便服,头上带着草帽,手腕、裤脚皆挽了起来,手里捏着一把干枯的草棍,不知做何用处。
乍一看,男子像是正在插秧的农夫。如若不看这张雪白的笑脸的话。
他警惕问:“你认识我?”
男子道:“所有进到这里的人,我都认识。”
韩渊心想,大话不能说,不然总有落马的一天。
不过能叫出贺丹青三个字,他姑且算对方是个能人,抱拳问道:“敢问阁下大名?”
男子语气平缓:“他们都叫我神医。”
韩渊见到他这身打扮就有怀疑,听到答案更生欢喜,抱拳道:“阁下就是神医?太好了,在下贺丹青,正为神医而来。”
“那来吧。”男子往前走。
在前方不远处有一间木屋,韩渊跟上去,来到木屋前,男子指了指屋前的石桌,石桌是一个棋盘样式,三尺宽,石桌旁有两个石凳。
他指着其中一个石凳道:“请坐。”
韩渊坐下。
男子进入屋中,不一会,端出一壶热茶和两只茶杯,他在韩渊面前坐下,为韩渊倒了一杯茶,做了个请的动作。
韩渊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草药味,端起茶杯,茶水中一股奇异的清香扑面而来,似乎也是什么药香,闻完,胸前伤口都痒了痒。
茶水中混了药,他却闻不出来,又将茶放下了。
男子端起茶抿了一口,笑问:“不合口味?”
韩渊如实道:“我受了伤,不宜擅自用药,以免药性相冲。”
男子盯着韩渊胸口看了一眼,道:“你的伤并不严重,已有人为你治疗过,这杯药茶会让你好得更快。”
韩渊道:”那我更不能喝,我不为自己而来,是为挚友之母而来,求神医救命。”
男子道:“只可惜,你们并未将人带来,而我不会离开这里。”
韩渊道:“不可惜,只要神医一直在这,我们可以立即折返回去将人带来。”
男子放下茶杯,静静看着韩渊,眼神忽然飘远,韩渊有些迷糊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再转过来时,发现男子正在掐指,拇指在指节上循环点了点,不知算到了什么,叹了口气。
他道:“时也命也。”
韩渊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便重复道:“传闻神医救人需有物交换,既然有交换,那说明一切都好商量,我想请神医出山,神医觉得该以何物来换?”
顿了顿又道:“神医尽管开口,在下绝不还价。”
男子起身,缓缓往湖边走去,边走边道:“你进到这里来,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韩渊跟上他,道:“不久之前我也经历过一样的事情,也是一道结界,让我穿行到了不同的地方,只不过那次我没有任何感觉,而这里的结界更明显一些。”
男子问:“那你上一次,有没有发现那结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韩渊道:“那道结界夜晚才出来。”
男子道:“这里也是,今日你从此门出去,此门便再也不会开,一道门,只容许一人一次来回,你没有下一次找到我的机会。”
韩渊道:“若是如此,请神医先生务必出山相救,代价您尽管提。”
如是解决不了,那就不客气一点,绑也要绑走。
男子笑了笑,道:“绑我是没用的,我劝你也不要在我这里动用巫术,低级巫术是靠催发来获得力量。”
他半跪下身,轻抚着一株药草,道:“脆弱的生灵本在缓慢生长,却要为了你,强行调度自己全部的力量与寿命,来获得短暂的力量,以至于最后灰飞烟灭,再无来世,这也是为何你使巫术会获得反噬,只因此乃伤天害理之术,乃天下禁术。”
此人竟然能听到他的心声?听到心声便罢了,事关巫术的真正原理,连他自己都不是很了解,眼前这个人却能如此信誓旦旦。
韩渊正色,不由得严阵以待,问道:“神医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