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怜又抓起眼前的书丢了过去,砸在少年脸上,少年额头被砸破了,他身上灵力爆发,满脸写着不甘心,大喊一声,发起了誓愿,道:“反正都要死了,同归于尽吧!“
想要他死,那就谁都别想活。
少年这股极其强大的力量让在场的士卒接连吐血倒地,风怜见状立马将他丢了出去,手边灵力化作一柄利刃,一刀下去,将少年枭首。
神脉继承者与其他神族实力差距是极大的,风怜杀死少年并非什么难事,但她临盆在即,被这样一气,动了胎气,身下立即血流如注,捂着肚子倒地。
侍从们立即跑上前来扶她,画面一转,到了产房外,门外等着一众神族子弟,皆没什么好脸色地冷眼看着国师。
国师站在门外,眉头紧锁,捏着拂尘的手在颤抖,听着里面凄厉的喊声,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一个宫女跑出来,跪在国师面前,道:“国师、国师!陛下、陛下有话要对国师说。”
国师急忙上前两步,喝道:“陛下还没生下皇嗣,哪来什么空说话?”
那宫女哭道:“求国师快进去看看吧!”
国师脸色变得惨白,立即冲进门去,门内,隔这一面屏风,国师跪下,唤道:“陛下!”
风怜的声音虚弱地从屏风内传来,说道:“祝灵、子机,寡人、要撑不住了……”
国师道:“陛下洪福齐天……切莫说这种话……”
风怜道:“我叫你进来……不是为了恭维……你听着,这个孩子、我只放心……托付给你,你……切莫辜负我……”
国师惶恐道:“陛下!”
风怜道:“我本不愿……做帝王,天下偏生……要和我、扯上关系,我没有办法……我、我死后……不想葬在皇陵,子机,你带我走……”
屏风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地叫喊,一应宫女也被吓得哭喊起来,国师似有感应,忙跨过屏风冲上去,却只看到,风怜划开了自己的肚子,从腹中将胎儿掏了出来。
国师见到这一幕有些腿软,可只愣了一瞬,他立即取过一旁准备好的软被,接过了风怜手中的胎儿,跪在床榻前。
“陛下!”他颤抖着手道。
风怜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已没有多少力气,摇了摇头,道:“我察觉到了,这个孩子,身上有神脉……”
她顿了顿,又缓了一会,道:“出去,唤川陵君进来……”
国师磕头,转身出门,一个青年紧接着走了进来,来到床前,看到风怜这副样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紧忙赶到塌前,心疼地抚上风怜的脸,立马伸出手为风怜治疗,绿色的灵力以泉涌之势输入到风怜体内。
风怜见到他不受控制地哭了出来,哭了一会,她下令让所有人都出去,握上川陵君的手,凄声唤道:“大哥……大哥……”
川陵君心疼地红了眼,道:“乖、别说话,大哥为你疗伤,没事的、会没事的……”
风怜嘴角颤抖,哭道:“我做错了……大哥……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不应该杀那样多的人……”
川陵君很快额头出了汗,他心中已明白风怜救不回来了,可他不甘心放手,道:“先不说这个、先不说这个……你是帝王,你的决策怎么会错?等大哥救好你……会没事的……”
风怜握住川陵君的手更紧,她哭了一会,强行平复了一下情绪,道:“来不及了,大哥,你听我说,二百年后,是大虞的劫数,不要留在天临城,去哪都好,神族不能亡……你拿着这个离开,我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不要、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她拿出一封带血的圣旨塞入川陵君怀中,道:“计划要提前了,我只放心将这一切交给你,大哥……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风怜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川陵君惊慌失措地捧起她的脸,可眼前的人已完全没了气息,他吓得跌坐在地上,手里捏着那封圣旨,欲哭无泪,埋头在塌前无声哽咽了一会,将圣旨收起,摇摇晃晃走出了门。
“陛下……驾崩了……”
白云鹤紧盯着川陵君,问道:“贺兄,你看这个川陵君,会不会觉得有点眼熟?”
韩渊道:“是有一点,神族人长的都有点像,此人和风怜最像。”
白云鹤道:“不是像风怜,是像梁将军。”
这么一说,韩渊也觉得有些像了,道:“他们的计划,就是让川陵君出去成立一个修罗谷?这么说来,倒也契合那国师说的,屠神者,也有神族人在,梁将军得算半个神族了。”
白云鹤道:“传言风怜去世后,其手足许多或亡或薨,皆无善终,风怜死前半年内打杀无数王侯,她死后,王侯无人管束,全都逆反,拥兵更重,这也间接造就了后来的乱世,这一刻起,前朝二百年混乱开始了。”
韩渊道:“若真如这国师所言,神族亡族本就是天命,任凭他怎样挣扎,也是无济于事,这所谓的魔物,恐怕也是骗人,我到现在也没看见。”
继续往里走,这一次他们再次来到了后宫禁地,国师已至暮年,一头鹤发,佝偻着后背,手中的拂尘成了拐杖。
在国师身侧,有个青年,青年目光悠远地盯着前方,道:“国师,天下已不由得寡人做主了。”
国师道:“陛下永远是陛下。”
青年道:“陛下?国师,天下不敬寡人,是何人之错?”
国师道:“陛下是神,何必与宵小凡人计较?”
青年冷嘲道:“一个傀儡帝王,连自己的命都不能做主,寡人还要为了这所谓的天下,终生困于此处!”
顿了顿,他道:“国师,回去吧,寡人想静静。”
国师遵命退下,没一会,地底下突然升起一股黑气,这股黑色萦绕在青年身侧,放肆地嘲笑青年。
青年见到这缕黑气顿时脸色大变,捏紧了拳头,下意识想跑,只后退一步,身体便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