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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阴谋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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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渊走上前与裴符面对面,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口似乎有些堵。

裴符已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搬一把小椅子,门前一坐便是一天,凭日升月落,观流水潺潺,独安闲自在。清风吹来,一身懒散。

也许之于许多人,一生能这样安然度过已是万幸,可对于一个少年时从来坐不住半刻钟,立志保家卫国、除暴安良的人来说,这样虚度的每时每刻,都是一种无声的煎熬。

韩渊不自觉道:“我已见过韩稚,你又在哪?”

就在这句话脱口的瞬间,这个梦开始有了变化,眼前的一切若明若暗的闪动,眼前的人也逐渐扭曲。

是要醒了吗?

韩渊并不慌张,回过头,只见到那边贺丹青的本体已经沉入到了黑暗中,而贺丹青此刻就站在他眼前两步之远,他再次回头,小屋、仙谷、裴符皆不见了,茫茫一片黑暗,只剩下他和贺丹青的一个背影。

“放过他吧……”

一道微弱的请求声从贺丹青身上传来,韩渊向前迈进,问道:“什么?”

他微微侧步,正要越过贺丹青的身体,这个静立的背影突然转身,手中握着一把尖刀往他胸口刺来,面目狰狞、痛苦地看着他,同时厉声喊道:“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与此同时,白云鹤见到床上的人猛地弹起,立即停了法术上前扶住他,唤道:“丹青!你没事吧?”

韩渊满脸惊恐,冷汗直流,急喘着气,双手抓向胸口,却分不清痛还是不痛,推开白云鹤下床,两只手颤抖慌乱地解开衣衫,扒开领口低头一看,左胸之上一道寸长的伤口结了厚厚的黑痂,胸口剧烈的起伏使得这道黑痂像是一条趴在他胸口上、吸食他血肉的肥虫,正在蠕动着往里钻。

恶心,他只觉得恶心,胃中有什么东西在往上顶,他扶着冲上前的白云鹤,俯身一吐,吐出一口黑血在地上。

“啊?怎么回事!!”白云鹤惊道,便要扶着他往床边走,他扯住白云鹤,想强行压下反胃,却最终抵不过身体的反应,又吐出一大口黑水,一股浓烈的恶臭从黑水中蔓延出来。

白云鹤皱紧了眉头,将韩渊抱得更紧,道:“这是什么?你怎么样?是不是昨晚他对你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大门砰地一声打开,风熠缓缓从外走进,他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黑水,这才看向满脸苍白的韩渊,目下一派了然。

白云鹤却急道:“是你在作祟!”气得浑身灵力涨动,眼神中迸发出杀意。

风熠平静道:“此乃蛊毒,出自修罗谷,谷中秘术之一。”

“修罗谷?”白云鹤不可置信地看向韩渊,道:“莫非是那时……”

他摇摇头,又道:“不对,那时只有我中过毒,何况若是那时中的毒,为何如今才发现?才毒发?”

见韩渊没再吐,他将韩渊扶到床前坐下,手指一勾,召来桌上的茶壶茶杯,倒出水,放在手心用灵力烘沸又降温,才递给韩渊,尽量语气平缓:“先喝口水,或漱漱口。”

将茶杯放到韩渊手上,又问风熠:“是什么蛊?如何解?”

风熠跨过一地狼藉走到床前,手指一掐,仿佛一切便已在他掐指间洞悉,他问道:“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韩渊一手还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那一刀分明是在梦里,分明不该伤到他,却好似真的插在他胸口上,要将他毙命!而那一刀和花机刺他的一刀又是不同的,花机之刃虽是真的贯穿他的身体,他却犹觉能忍,可是贺丹青的刃,他却一点也忍不下去。

这是为什么?他抓紧了胸口的衣服,许久才从贺丹青那张悲切的脸上回过神来。

就是自己此刻脸上这张脸,也许是因为自己占据着贺丹青的身体,所以他能很感同身受的体会到贺丹青刺他那一刀时的情绪。

不甘、痛苦、以及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是遗憾吗?或是……绝望?

贺丹青,你一点也不想死是吗?

韩渊捏紧了手中的茶杯,顷刻间生出了狠狠扇自己一巴掌的想法。

谁又想死?这个世界上谁好好的活着会想死!!

没有人会想死!

可是,可我也没办法了,我占据了你的身体,如今不得不再占据你的名字。

韩渊忍着恶臭将杯中水喝尽,刚吞下去,便觉得一阵腹痛,立马呕吐出来,带出那黑水在腹中的残余,直到全吐尽了,吐到胃中一点东西都不剩才停下来。

期间,白云鹤一直紧紧扶着韩渊,他已渡入太多灵力到韩渊体内,不敢再毫无节制的渡,只敢渡入让韩渊能勉强维持体力的份量,好让他不至于太过难受。

一边轻拍着韩渊的背,一边询问风熠:“修罗谷本是你神族人,你认识这蛊毒?你知道如何解?”

风熠摇了摇头,道:“修罗谷与我神族已隔二百年,其心已异,谷中十二秘法,仅历代谷主相传,历代谷主代代改良,传至如今成了什么模样,只有下蛊者知道。”

又道:“也不尽然,除却历代谷主,也许还有一个人知道。”

白云鹤眼前一亮,道:“谁?”

风熠惜道:“可惜她不久前已死了,小白,这个人你认识,还很熟悉。”

白云鹤反应过来:“你是说梁将军?”

风熠点头,不知在想什么,嘴角牵起一个笑,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梁红鸢,她可真是天纵奇才啊,若是不叛逃出谷,谷主之选定然就是她。”

白云鹤只觉被耍,怒道:“你说只有下蛊人知道,那你又如何说的信誓旦旦!“

韩渊抬头看着风熠,道:“既如此,我身上之蛊,未必不是拜她所赐。”

“绝不是她。”风熠道:“我知晓,只是知晓大致,并不知细节,蛊虫细节有变,主要功效却不大会变,此蛊分为母子双蛊,最大的特点便是双蛊双生,好处是即便其中一方宿主命悬一线,可只要另一方宿主活着,便能共享寿命,吊住此人的命,可若是有强大的外力致使其中一方的宿主彻底死了,强行断蛊,另一方必遭反噬,除非天神降世,否则另一方的宿主绝活不过三天,期间必如处极刑,最后痛苦万分而死。”

“你说什么?”白云鹤语气急切,捏紧了拳头,又问:“那他为何突然吐血?是不是另一个宿主……”他说不下去了,死死盯着风熠。

好在风熠摇了摇头,他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对韩渊道:“只要对方没事,我就不会让你有事,我会想办法,我替你解蛊,丹青,我一定替你解蛊,你不用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自顾自的说着,语气安慰,仿佛韩渊是一个已在惊惧中说不出话的人,当韩渊如小孩看待呢。

韩渊按住白云鹤一直抓着他的一只手,微微叹气。

他道:“这个人既然敢在我身上下蛊,必然别有所图,我行事如此冒险,他却敢将蛊种在我身上,莫非他就不怕死?想来,他该是想要我活着,用他的命吊着我的命,又或是断定我绝死不了,知晓我树身长寿,所以将蛊种在我身上,想要以我的命吊着他的命,总之无论如何,他都是绝不希望我死的,所以,我也不怕他死。”

白云鹤道:“这可是蛊!真想要你好,何须行此下作招数?我一定要替你解蛊!”

韩渊摆摆手,道:“罢了,既能被下蛊,想来这就是我的命,人各有命,我认了,小白,不要为了我耽误你的正事,你且放心,你回来那一日,我一定亲自迎接你。”

“我……”白云鹤一愣,他方才沉浸在贺丹青被下蛊的气愤之中,已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替贺丹青报仇!解蛊!可如今被贺丹青提及才想起来自己的事,立时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

韩渊按住他的手轻轻两拍,道:“换个地方,我闻不下去了。”

他刚刚吐出来的东西尽是拜蛊虫所赐,不知道这蛊虫在他体内何处,又究竟是如何练出来的,总之这些东西实在很不好闻,他闻腐尸都能面不改色,此刻却是半点也受不了。

三人转到韩渊的厢房,浑身的衣物却都沾满了那黑水的恶臭,将外层衣服都扒了下来,丢出门去,韩渊才坐下来深深喘了口气。

他的衣服还是敞开的,露出一大片胸膛,胸前的伤痕格外醒目,在场二人都不免被吸引了视线看过去。

白云鹤察觉到风熠好奇的目光,心下极不是滋味,上前将韩渊胸前的衣物拢起,又熟练的理平整,过程中韩渊几次要躲,都被他硬拉了回来。

韩渊满脸无可奈何,任他摆弄。

风熠上前,道:“何人所刺?伤痕不对,松开我仔细瞧瞧。”

白云鹤一掌按在韩渊领口,道:“他的伤有我看顾,已无事了。”

韩渊拿下他的手,还未开口,白云鹤便仿佛应激,道:“我说没事便是没事,我绝不会害你,不必给他看了。”

“不是。”韩渊道:“我是想说,确实不必看,没什么事你们便出去吧,让我歇会。”

他起身,一边往床走,一边招了招手,道:“有任何事,待我醒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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