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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神木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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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伙御膳房的宫娥,此时夜深,楚先的贴身侍从张斛见楚先尚未休息,便按规矩命人做了宵夜来,隔着一道屏风请示。

韩渊悄悄绕过屏风,只见楚先端坐一方案前,案上摆着数沓半人的奏折,分别堆放在他左右,他专心批阅,听闻张斛之声,面无表情地道:“撤了。”

张斛又领着人离开,殿门关上,韩渊立即上前,一道结界封住大殿,楚先瞬间察觉到异样,冷声厉喝:“放肆!”

一道灵力扫荡过来,韩渊急急跃起避开,落在另一边,还没落稳,又一道灵力扫来,他干脆强抗,旋即现出真身,道:“怎么?就这么怕我?”

见到韩渊,楚先紧皱的眉头一松,有些疑惑:“是你?”瞬间又恢复了泰然自若,收了法力,悠悠地坐回原位,目光中略带审视,语气却仿佛见了什么交好的熟人,互话家常一般随意,问道:“想清楚了?”

但他们是交恶的熟人,韩渊冷冷道:“你就不怕我是来杀你的?”

他的视线落在楚先左胸处,宽松的寝衣因方才的动作有过一丝凌乱,领口微开,只见衣内肌肤被裹巾缠紧,是上次的伤吧,只是那裹巾似乎有些奇怪,不是纯白色,莫非是他的伤口经过方才这一动,有往外渗血?

不及细看,楚先已将衣物拢好。

韩渊道:“方才你的灵力,比起过去大大退步了。”

看来这果然不是一般的伤口,楚先绝对受过重创。

楚先一挥手,案牍上的奏折公务一应消失,又一挥手,在他对面多了一块蒲团,他眼神示意韩渊坐,见韩渊不动,道:“皇宫戒备森严,你只身闯不进来,楚白在哪?”

这话不怒自威,似乎是想起白云鹤,楚先的语气冷了几分,似教训的语气道:“不敢来见寡人?”

韩渊正要为白云鹤分辨几句,话到嘴边,匆忙反应过来这是楚先在套他的话,楚先已下令要杀白云鹤,他岂能傻傻地将白云鹤藏身之处暴露?冷哼一声,不屑道:“天下何处是我去不了的?”

楚先并不追问,也不看他,默默凝视着前方,语气又松落:“回来便好,过来坐。”

又道:“你遇到了棘手的事?既然来了,寡人自会替你解决,坐吧。”

他一副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的模样,越见他游刃有余,韩渊便越有一种受人拿捏的不爽,尤其这个人是楚先,更让他不爽到极致,只要见了楚先,他便觉得自己也难以理智,拳头不觉捏紧:“我低估你了,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楚先:“嗯。”久不等韩渊坐下,手中又拿出一份奏折,开始批阅。

韩渊死死盯着楚先,紧握的手掌发疼,低头一看,指甲已经嵌入肉中,挤压出血,鲜血沁入指缝,鲜艳的红色让他一瞬清醒。

他意识到自己内心无比的挫败感与丝毫无法掩饰的悲凉。

重来一世,却窝囊到要回来求助辜负自己的仇人,真是窝囊至极!丢脸至极!

想到这韩渊便有些泄气,泄气之后,反而更加冷静,行到楚先面前坐下,还未开口,楚先的眼神已紧紧盯住了他,合上奏折,向他发问:“你以什么身份来见寡人?”

韩渊反问道:“陛下以为,我如今是贺丹青,还是韩渊?”

良久,没有得到回答。

韩渊便道:“我……”

刚要开口,楚先收起奏折,突然道:“寡人希望你是韩渊。”

他定定地看着韩渊,目光灼灼,仿佛有什么浩瀚的东西在他眼中翻涌。

韩渊不解:“你希望我是韩渊?就不怕我要杀了你报仇?”

没等楚先回答,韩渊已是愤怒难抑,多年的怨念立时上涌,压抑不住,责问道:“我当年可有对不住你?”

楚先答:“不曾。”

“你!”韩渊一拍案牍猛然起身,已是怒上加怒,备好的骂语已在嘴边,忽然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他既问了这个问题,就料想到了楚先会狡辩,瞬间脑海中已备了一大片斥骂之词,却没想到预想错了。

楚先重复道:“你当年不曾造反。”

这下韩渊真有些疑惑,愣了瞬间,忽然想明白了,怒极反笑,摇着头道:“也对,这里也没外人,前尘过往你我二人心知肚明,你也没有狡辩的必要,更何况,如今是我要来找你。”

楚先询问道:“你恨寡人?”

“废话!”韩渊又坐了下来,平复了一下情绪,脸上挂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语气有种莫名显得潇洒:“你这个人,薄情寡义,过河拆桥,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本来是一定要杀你的。”

沉吟片刻,又道:“可是我觉得,对于这个天下,你总还得有几分良心,若是这样,也不是非杀你不可。”

“我的问题很棘手。”韩渊道,正色以待,不再含一丝别的情绪,和楚先就事论事而谈。

楚先道:“说。”

韩渊道:“陈季曾说,当日我炸毁皇宫时不慎放跑一只妖孽,那只妖孽,是不是叫风熠?”

不待楚先回答,他便将自己从丰都第一次见风熠,到九江又遇风熠分身时风熠的一切行为举止、诡异怪异之处说了一遍,说到这时,楚先眉头微锁,若有所思。

顿了顿,韩渊又分析了一遍厉害之处。

风熠这个人的出现大大超出他的想象,他当年攻破天临城并未见到风熠,而若神族有风熠这般厉害的人在,当年岂会被他们轻易攻破?所以,对于风熠的身份,他很是怀疑。

风熠是神族么?风熠究竟从何而来?最终又是什么目的?

“对了。”韩渊想了想,语气有些沉重,道:“这个人应有操控心智的手段,许多人接触他之后,无论修为高低,皆性情大变,变得暴躁易怒、嗜血好杀,轻易失控发疯,我即便用了天眼,也看不出问题来。”

若非发现白云鹤身上这突变的问题,韩渊难以想到,花机此人也悄悄地变了不少,花机纵然恨他,从前倒也明目张胆、正面来战,后面的虚以委蛇与背后偷袭不似花机原本性格,只因花机本性有些咋咋呼呼,爱憎分明,才叫他一时不觉花机突然的怪异。

这两人的怪异变化,皆是从遇见风熠开始,花机比白云鹤更先遇见风熠,变化自然也更早、更大。

楚先一眼看透韩渊的心思,道:“你所担心的性情大变之人,是楚白与花机。”

韩渊否认:“不是。”

楚先却已认定,自顾自道:“寡人早提醒过那逆子,若见神族,当立杀不赦,可惜他生性愚钝,不肯听从,被神族所惑,犯上作乱。”

”够了!”韩渊打断他:“我来找你,是想解决风熠,不是听你如何数落他,风熠一日不除,天下便一日不得安宁。”

“区区风熠,不足为惧。”楚先语气悠悠,果真一副不将风熠放在眼中之态,眼神盯着韩渊转了转,忽然转了话题,道:“你在乎楚白,来日若叫你杀他,岂不为难?”

韩渊反问:“我为何要杀他?”

又道:“他虽犯过错,如今也不过十七,当年的你也未必比他强过,他有错,自有弥补之时,倒是你,你就这一个儿子,何必苦苦相逼?”

楚先道:“寡人何曾逼他?”

“你还说!”韩渊一顿,意识到自己险些又偏了话题,摆手道:“你的家事与我无关,我不想管,但是楚白,是个很好的人,即便你再不喜欢他,也没必要做得如此决绝,说到底他也是你的儿子,放他一条活路,撤了杀他的旨意吧。”

楚先直言拒绝:“撤不了。”

韩渊道:“你就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他虽一时犯错,那是因为姬月是他母亲!你与姬月之间恩恩怨怨,那是你们二人之事,可知他夹在中间有多为难?”

楚先语气忽冷:“是他自找的。”

韩渊只觉楚先果真是无情到没有人性,道:“他究竟哪点做得不对?这些年来,若非因为姬月,从不曾忤逆过你吧?从前我哪怕直言你的名字,他都要问责于我,可见他心中,是极在乎你的。”

楚先道:“你今日来,就是为他不平?”

韩渊被他一句话问住,心想自己不知不觉间又激动了,恐怕他也早就受了风熠影响,若得如此,务必要时时自省才成,不过,今日来见楚先或许并非是因此事,但若有能帮助的白云鹤的机会,也不该放过,缓了一会,道:“不全是,不过我既然来了,自然能解决的便都……”

“这件事,你没法解决。”楚先忽然打断了他,语气加重,韩渊察觉到不对,只觉得这一瞬间连温度都降下几度,有些泛冷,楚先脸色忽变,神色也变得晦暗不明,仿佛接下来要说一见天大的事情。

他道:“你恐怕还不知道,他究竟闯了多大的祸,你闯了多大的祸。”

韩渊正色:“你直说就是。”

楚先道:“当日你炸毁皇宫,放出的并非是什么地牢关押的妖孽,而是皇宫禁地,被封印千年之久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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