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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斩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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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韩渊眼神的骤然变化,白云鹤心下有种不详的预感,问道:“怎么了?”

韩渊摇了摇头,此刻他们头顶上的群星有两大奇象,分别为“荧惑守心”与“太白入月”,这两大奇象只有一个相同的预兆,那便是天下大乱。

不过,令他感到不安的并不是这个天象带来的既定命运,不知为何,他只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无由的,他问道:“我们曾经来过这?”

白云鹤道:“不曾。”

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进来此处,怎会曾经来过这里?奇怪的是,韩渊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觉得眼前这一幕无比地熟悉,仿似曾经经历过,而且,是极其重要的一件事,一定不能疏忽的事。

可他却想不起来。

在他纠结之时,白云鹤已又将注意打到了头顶的群星之上,他凝聚浑身灵力,口中默念法诀,一剑向头顶的群星挥去,巨大的回响在地宫中如水流一般来回滚撞,形成一道道声浪,震得人全身发麻。

群星再次出现变化,无数法力汇集一处,又要朝白云鹤头顶劈,韩渊一步抢上,替白云鹤挡住一击,浑厚的法力压下来,几乎瞬间便震碎了他仓促间捏的法阵。

白云鹤只身挡了上去,韩渊迅速画符作法,使出一个更强的法阵协助白云鹤,两人默契相当,相视一眼便心领神会,韩渊以法阵为白云鹤积蓄灵力,白云鹤将灵力逼至一个极点,待聚到不能再聚,一剑挥出,犹如雷霆之势,剑气一路冲击向前,只听见无数声爆炸响,头顶法力汇聚的星一颗一颗地爆炸了。

顷刻间便炸了将近一半。在一片耀眼的红光中,忽然有什么东西出现,结成一张巨网,将所有余下的星全部相连,网上法力滚动,全在向一处流动而去,耀眼的星辰一颗一颗被吸干法力,骤然黯淡,四周的光在消退,头顶的光却越来越烈。

白云鹤大叫:“有人!”提剑便往上飞,韩渊一把拽住他的脚腕,将他拉了下来,道:“是盛帝风邈的魂魄,你不知道么?”

当时在执念之中,白云鹤明明是知道的,此刻却见他神色迷糊,仿佛丝毫不知。

眼见群星之力汇聚在风邈残魂上,威压越来越重,逼得人喘不过气来,韩渊道:“别和她打,我觉得她并无恶意。”

哪怕只是一缕残魂,也是上千年的老怪物了,能不招惹便不要招惹,免得徒增麻烦。

韩渊摇摇头,拉着白云鹤向后退,白云鹤不知在想什么,乖巧退了几步,眼神忽定,立马站住,朝着风邈喊道:“我想起来了,风太微,你才是守墓人!”

又对韩渊道:“只要打败她,我便能进入第八十一层。”

星光汇聚又黯淡,风邈的身形再次出现,她高高坐在半空之中,不知何时,她的身下多了一张巍峨、典雅的紫金宝座,座下发出金色光芒,座中有精纯、浑厚的灵力流转,风邈双手按在两边的扶手上,翘着一条腿,居高临下、漠然看着下方的韩渊与白云鹤,这一眼,尽显帝王威严,庄严肃穆、威仪无双。

不像方才的淡定,这一次,韩渊感觉到对方也是来者不善。

白云鹤总是鲁莽冲撞、毫无畏惧,他同样察觉到了风邈的来势汹汹,眉宇一压,便挺身向前,朗声道:“你不过一缕残魂罢了,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知道这一架非打不可,韩渊只得认真对待,在一旁补充道:“前辈,虽说你只是一缕残魂,却也活了上千年,今日究竟有什么必要,非跟我们过不去?我们不图什么,只为救人罢了,前辈举手之劳而已,放我们过去吧。”

风邈冷哼一声,与韩渊第一次见判若两人,言语极不客气,道:“区区小情,何足挂齿?你为了一人执念成魔,弃天下人于不顾,这便是你的道?”

白云鹤着急母亲生死,话不多说,提剑便砍:“得罪了!”

如一道流星快速冲上前,韩渊在肉眼之下完全看不见丝毫,只听见耳边叮叮当当的剑撞击声不绝于耳,如爆竹之声紧凑传来,眼前剑气缠动、法力纠葛,威压紧迫,韩渊退至边界,施法为白云鹤旁侧助力。

白云鹤与风邈打了三百回合,然而,白云鹤累得气喘吁吁,风邈却始终坐在她的王座上,不曾动弹,游刃有余。

从始至终,风邈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白云鹤的动作,不论白云鹤从何方向她攻去,都会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所阻挡。

但这道力量真的无形么?

韩渊上前,一把按住白云鹤的肩,白云鹤本想继续,只是肩头上这只手力气太重了,重得离奇,他不由得担忧身后之人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立马转身扶住韩渊,紧张问道:“没事吧?”

却见韩渊果然脸色苍白,抓住韩渊手腕,便将灵力渡了过去,道:“是不是你的身体……”

“不是。”韩渊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转头望向风邈,道:“前辈,我已瞧出来了,若是攻击你,我们便是累死在此处,也过不了此关了。”

风邈神色微眯,嘴角微微上扬,望着白云鹤,眼中露出几分满意来,道:“瞧来,后世之人并未完全辜负我,这点我很欣慰。”

可是,眼帘一垂,轻叹一声,又道:“只不过,我以为为尔等造太平盛世,能换来鼎盛人间,却不想神无欺人,人却自相残杀,自折其臂,损人害己,这个世道存在一千年,杀戮便也存在了一千年,这一点,不如我辈当年啊。”

白云鹤不忿道:“什么叫神无欺人?一千年来,都是你的后人在欺压我们!一千多年!!是你躲在这里没看见,还是你瞎了眼!”

风邈道:“姬白?这是你母亲给你取的名字,你连这个名字都已抛弃了,你待她有几分感情?”

白云鹤斥道:“闭嘴!我的事与你何干?”

风邈又问:“你如此执着救她,是为了你十年不见从不曾为之努力过的母子情意,还是困于世道所授的孝道?亦或是你与父对抗的执念?及你对这个世道的不满?”

她道:“八十一层的聚灵大阵并不能救你的母亲,却可以造出一个举世的邪魔,有人骗你来此,为的不是你母亲,是想借你击破我的地宫,打开我的封印,封印一开,诸神降临,到那时,凡人将真的永无宁日啦。”

韩渊心中一跳,一直的不安似乎马上就要找到源头,急切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风邈道:“现下,尔等背后之人,正潜藏在地宫之外,只待尔等闯进八十一层,他们便会即刻追杀进来,到那时,即便我活着也无力抵挡,这一缕残魂,更加束手无策。”

她目光凝住,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说,又能说多少,片刻之后,道:“罢了,姬白,我且与你说实话,你此刻的母亲并非你的母亲,她早死了,并非死于现在,乃在十五年前,你躲在草垛之中亲眼所见她被虐杀至死,那时她便已彻底身死。”

“你胡说!”白云鹤无比激动,厉声喝道:“你懂什么?你躲在这地宫之中一千年,从不曾出手阻止你后人的罪恶!甚至没有出去看过一眼,你凭什么断言我母亲的生死?你不过就是趁我不备偷袭我,见过三分我的记忆,便以为自己什么都明白了吗?!你后人的罪,你没理由不背,受死吧!!”

拨开韩渊,提着剑又斩了上去,经方才风邈一激,白云鹤一身灵力开始出现波动,疯狂之中,所打出的力量也强大了不少,这一次竟然击垮风邈几道防线,多次与风邈擦肩而过,剑锋数次擦过风邈身侧,瞧起来,似乎再多用力三分便能杀向风邈,因此,更教他铆足了劲要杀掉风邈。

风邈依然不为所动,面色平淡,笃定白云鹤绝不能伤及她半分,一边与白云鹤打斗时一边目光与韩渊接上,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却缓缓叫道:“贺丹青。”

韩渊道:“我已看出了你阵法的破绽,想来破阵不难,前辈,你还有别的话要说么?”

风邈道:“我给过你们足够的时间,你们的命数,我不会出手解决,但尔等破阵,或许殃及天下也未可知,若尔等执意妄为,恐怕要遭天下人唾弃,言尽于此,请自便吧。”

韩渊问道:“前辈方才说的诸神降临是什么意思?姬月生死又是什么意思?可否明言?”

“封印之下,即为诸神。”风邈道:“世间游荡的孤魂,有时会被将死的肉身所吸引,徘徊不去,待人肉身死亡,便会附身其上,夺舍其身。”

韩渊道:“人以魂魄为载,夺舍其身,其身便为我。”

“非也。”风邈摇头,道:“世上还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可能,那便是,若其肉身执念太强,游魂夺舍肉身之时,便会反被肉身影响,夺舍记忆,误将自己当做那人,姬月如今的身体里,只是一个误以为自己乃是姬月的无名游魂,早已不是当初的姬月其人。”

韩渊皱紧眉头,望向白云鹤,白云鹤还在闷头和风邈打,不知他有没有听到这话,总之,他对此毫无反应。

风邈忽然又道:“后世中已有人洞悉了我的计划,却不知他做到何处,是否已有了应对之机,原本,我将希望寄托于尔等,如今看来,或许是天命已经舍弃了你们,另寻他人了。”

“什么狗屁天命!”白云鹤一声大喝,冲着风邈砍了过去,风邈挥手一击,万钧之力,韩渊能感觉到,整座地宫都在听从风邈的号令,而今风邈已不会再说什么,他干脆也不问了,喊道:“云鹤,不要和她打,听我的,巽位!风破!”

一道八卦阵图在地宫中展开,白云鹤一剑刺向巽位,狂风席卷,直将白云鹤吹向半空,强行稳住。

韩渊口中迅速念着咒语口诀,又道:“震!极雷!”

白云鹤又击向震位,立时天雷滚滚,声威浩荡,几乎震破耳膜。

接下来,韩渊指哪白云鹤便打哪,八卦方位,逐一击破,白云鹤退回八卦中央,与韩渊一道,阴阳合力,耳边传来轰轰轰不断地响声,各处都在爆炸、整个地宫都在晃荡,法术开始不受控制,脚底下冒出一股力量,让两人的法术全部失了效力,脚下一空,不知何时出现一个漆黑的大洞,两人瞬间跌了进去。

韩渊紧紧握着白云鹤的手腕,以免二人分散,白云鹤借势靠近韩渊,忽地,一把揽住,在空中强行翻身,将自己垫在了韩渊身下。

韩渊道:“放开!”

白云鹤早准备好了说辞:“我是修士,比你抗揍,此处不知多高,我摔下去无事,你却不行。”

韩渊虽知他这番话是真心话,乃是真心不愿他受伤,可是这真心之中,也含有某种奇怪的感情在里面,白云鹤借任何机会与他靠近,装作理所当然,却不知道,他的一切心思韩渊早已清楚明白。

这一片真心让韩渊触动,更让他心中觉得为难、羞愧、煎熬,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挑明,若是挑明,恐怕就要就此分道扬镳,可若是不挑明,这算什么?他岂不是在欺负白云鹤?

他紧紧缩着,尽量不和白云鹤有更多的触碰,白云鹤却以为他在控制身体不压到自己,心下触动万分,将韩渊抱得更紧,势必不让韩渊伤到一分一毫。

相拥时,脸不自觉靠近韩渊的头,鼻尖贴近韩渊的头发,忽地闻到一股淡淡的奇香,那是一种极淡极淡的清香,一丝一缕地钻入鼻腔中,挑动他的心弦,有种奇怪的感觉在他心头晃荡,仿佛很多年前他闻到过这香,莫名地,他的眼角便划出一滴泪水,心中也泛起波浪,抱得韩渊更紧,紧到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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