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让人伤着了。他想不出除此之外的其他理由,揣揣不安的走上前。
克劳克从口袋里摸出瓶治疗药剂,朝他扔去,龙人赶忙伸手去接,才没让那看似脆弱的玻璃瓶摔碎。
“涂上吧。”少年说。
“没事的……森德先生。”多伦有些手忙脚乱的想把药剂送回去。“只是一点伤而已,我早就习惯了,睡一觉就能好。”
“伤口会好,但是依旧会疼。”克劳克让轮椅背过身,歪头对他说:“不要因为痛苦常在,就把那当做理所当然。”
多伦浑身一颤。
少年把轮椅驾驶到角落里,小心绕过绷带与石膏,脱下长袍,用力拍打,试图让它干净些。
龙人习惯性的向矮人投出求助的目光,矮人挠挠头:“收下吧,他说的对。平时我们经常让你顶在前面,把这当做理所当然,而忘记了本不该如此。”
“嗯!”青草安抚般的揉揉大男孩的脑袋,眼睛盯着他背后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兔耳朵耷拉下来。
龙人红了脸,犹豫很久,直到克劳克再度投来眼光,他才让青草帮他上药。
想要上前的桑迪亚哥被忽视了,赌气般地扭过头。
铁皮看着同伴们,笑笑,又望向角落里的克劳克。
刚刚那瓶药如果只是递过去,那多伦绝对不会接,但如果是丢过去,那多伦就不得不接。这位外国朋友看来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心细。
这样的人,加上同等级下优异的幻术与那面对传奇魔物依旧古井无波的淡然,可以说是天生的冒险家。但是……
矮人想起克劳克的双眸,眉心紧凑。那双黑瞳仿佛镜子,忠实的映照所有,却没有任何自己的光泽。
这种眼神并不常见,在铁皮三十多年来的岁月里,他也只见过一次。那是他聚落里某个独居的老太太,她是很有名的附魔师,家人因意外而死,在族群中德高望重。
她慈祥、和善、对所有人都笑眯眯,喜欢看书,喜欢织毛衣,喜欢照顾野生动物、花草和孤儿。但她也有着这样一双眼睛。
铁皮父亲说,那老太太活不长。那时的小铁皮不以为然,因为那老妇人看起来精神富足、温柔善良、魔法强大、身体健康而且还被所有人尊敬,除了眼神有些古怪,怎么看都该是长寿的。
可父亲的话应验了,在老太太百岁大寿那天,所有她照顾过的孤儿齐聚一堂,为她庆生。
那场晚宴上,她向所有人道谢、致词,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征兆、面带微笑地用餐刀切开自己的咽喉。鲜血喷溅而出,浇灭蜡烛,撒在雪白的奶油蛋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