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字?现在连这个都不能告诉我了吗!”蒋禹激动地大叫出来,眼眶开始渐渐变红了。
姜嫄犹疑着开口:“这是草书,是‘陆’字。”
“陆温译的‘陆’吗?”蒋禹闭上眼睛开口,他又不敢看姜嫄的眼神了。
姜嫄抿了抿唇,用很轻声的声音犹疑地回答他:“是,字是那个字,但是……”
“是他送的,还是你自己的?”蒋禹紧紧地攥着铃铛串,几乎要把它捏碎了,手心更是被铬得生疼,疼痛传递到心脏,传递到他的眼眶,他的泪腺马上又要失控崩溃了。
“是他送的……”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因为这个,因为他?陆温译!你喜欢他是吗!所以巴不得远离我?”蒋禹崩溃地诘问,姜嫄的身影在他眼前模糊不堪。
“不是这样,二禹,我没有喜欢他,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冷静一点。”姜嫄上前拉住蒋禹的手,想先安抚住他歇斯底里的情绪。
姜嫄的话让蒋禹稍微冷静了一点,但仅仅只是那么一点点,手心里的铃铛串让他又回忆起那天早晨:楼梯间他们亲密的身影,陆温译温柔得让他恶心的声音,姜嫄唇上的伤口……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太痛苦了,蒋禹简直要呼吸不过来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地上染上肮脏的灰尘,连同他的真心一样不被她在意和珍惜。
蒋禹快要窒息了,难道在他痛苦着的这一个多月里,她就已经收下陆温译刻着姓氏的铃铛串了吗?那他蒋禹算什么呢,算他们亲密无间的茶余饭后的可笑谈资吗!他的真心和喜欢就那么不值得吗?他的痛苦根本就在她的心里微不足道!
蒋禹一把扯开姜嫄的手,把铃铛串丢回她的怀里,狠狠地抹了几下湿得不像话的脸,含着泪水的漂亮桃花眼里有着决绝,“选一个吧,姜嫄。选我,还是他?”
姜嫄没预料到蒋禹会突然把铃铛串丢过来,有些慌乱地伸手接住(这让蒋禹疼得麻木的心脏还是颤栗了一下),蒋禹决然的话语更是让她一时不知所措地愣住了,“二禹,你在说什么啊……”
“选我选他?起码告诉我,你到底要谁……”
原来心痛到最后会慢慢变得平静,像是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一切结果都不再重要了,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也许心里就有了答案。蒋禹深深地看着姜嫄,眼里还藏着最后的一点希翼。
“二禹,我跟陆温译只是朋友,这条铃铛串也只是他送给一只小狗的,你真的误会了……”
姜嫄着急地解释,她很担心蒋禹此时的状态,他看起来太痛苦了,他的痛苦仿佛可以传递给她,让姜嫄也跟着难受起来,这种感觉比她第一次见到的饿了好久的元宝还让她难受。
“选我选他?最后一遍。”
蒋禹此刻根本听不进去姜嫄的任何解释,他只是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也许连陆温译也不重要了……只是他想要姜嫄坚定地选择他,他想要被人坚定地选择一次,此时最重要的就是姜嫄能毫不犹豫地选择他。
“我们一定有误会,蒋禹……”姜嫄在试图用话语安抚住蒋禹,希望能解开其中的误会,不要掉进死胡同里,蒋禹就利落地转身离开了,她连忙追过去叫住他,“蒋禹!别走!”
蒋禹没有再听姜嫄的解释了,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放弃了,以前是父母,后来是蒋芸,现在是姜嫄了。
他转身一脚踢飞了地上的篮球,下意识地还是绕过掉在地上没开封的矿泉水大步离开,不理会姜嫄的呼喊和阻拦,他越走越快,最后干脆飞奔了起来。
当姜嫄着急的呼喊声和脚步声都消散在他耳边的“呼呼”风声时,蒋禹觉得痛苦又爽快,他应该是快要摆脱了那种会把他溺毙的极致痛苦了。
等姜嫄追出篮球场时,已经看不见蒋禹的身影了,又是一个晚霞天,她呆呆地站立着,失落地注视着黑暗一点点侵蚀绚烂的天空,一滴水滴在她的拿着铃铛串的手背上,下雨了吗?
仰头去看天空,深蓝色幕布的天空之上不见乌云,姜嫄后知后觉地摸了一下眼角,乌云在她眼里呀,原来是她的眼睛在下雨。
她抽了抽鼻子,泪眼模糊中看到远处走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同时她的脑海里响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机械音:“宿主您好,我是系统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