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消毒水的味道中醒来的。
他一醒,病床前的拉胡尔就喜极而泣。盛襄不由笑了笑,这孩子当初从霍尔曼空军一队来到巴塞的时候,还是个一板一眼的闷葫芦,不过许是本性跳脱,来巴塞没小半年,就彻底解放天性了。
“其他人怎么样?”盛襄一开口,嗓子厚重得不像话。
“地鼠小姐还在抢救。”拉胡尔低声,“隐形编队全部……死亡。”
爆炸发生的那一刻,所有警卫建起人墙保护盛襄,因而盛襄的伤势较轻,只有轻微的脑震荡,流血虽多,但也只是皮外伤。
“所幸人质无一伤亡,总统您的英勇和仁慈会被大家看到的。首都最好的外科医生正在抢救伤员,无需您操心,请安心养伤。”
盛襄让拉胡尔将他扶起来,喝了几口水,然后开窗通风。昏迷了四个小时,现下已是凌晨三点,雾气散去,天上挂了许多星星,天色约莫透着光,像《睡莲》中的青绿。
“对了!”拉胡尔一拍脑袋,“您之前不是让我把那个修窗户的小工找来吗?其实那小子是个前不久入伍的新兵,年纪还小,暂时分在后勤部。他什么都会修,纪律也好,我看那小子踏实能干,就把他叫来总统府执勤。没想到他修的窗还给总统您留下了深刻印象……”
盛襄勾了勾嘴角,“差点忘了还有这事。”
“说来也巧,总督听到你被埋在废墟下,派了一支军队赶去救人,那小子正好也在,还是他把您挖出来的!”
窗户一开,月亮飘进来,盛襄的身体在月光了淹了个透,皮肤几乎透明。
“哦,那还是要找机会谢谢他。他叫什么名字?”
“奇迹。”
盛襄感觉胸腔了有什么东西在膨胀,挤得人透不过气,好不容易才把这种紧张又激动的感觉压下去,“叫……什么?”
“奇迹啊,是不是不太像个人名?他和我一样,也是霍尔曼出身,那边的孩子从小养在一起,大多没有姓氏,而取名水平取决于教官的品味,所以有的名字听起来像是外号。”拉胡尔大剌剌地打开门,对僵在床上的盛襄道,“他负责站岗,需要叫进来问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