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菱出了房门后看到了不远处的顾瓒熙,“怎么在这儿?”
顾瓒熙捏紧了衣角,“东家,是不是咱们这件事让院长生气了?”
明若菱拍了拍顾瓒熙的肩膀,“你这个模样要做什么?此事本就是我连累了你,搞得好像你把我连累了一样。”
顾瓒熙回想着刚刚明齐峰的眼神有一些心虚,“那咱们现在回馆里吗?”
明若菱看向手里的册子思索了一会儿,“你先陪我回院子里一趟。”
到了院子里明若菱把房门和窗户都关紧,“东家,你这”
明若菱检查着自己屋里的门窗,“嗯?怎么了?”
顾瓒熙看她这么急切的动作脸上更热了,“东家,咱们这样孤男寡女在”
“啪!”顾瓒熙看着面前的账本脑子突然空白了一瞬,“你刚说什么呢?”
顾瓒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真是不知道自己在瞎想什么,“没,这是什么?”
明若菱摩挲了一下手底的册子,“这是我从我爹那偷出来的,这老头天天把这东西当瘟神我直接给拿出来了。”
顾瓒熙对于明若菱家里的事情不能说什么,明若菱把册子往前一推,“你先翻开看看这东西。”
顾瓒熙翻开一看,发现里面有一些是之前他们陪着秦四海见到的人,“这······”
“这是一些寒门的势力,顾瓒熙,从今日起我有另一件事交给你。”
“东家说。”
“自今日起馆里的事情你尽快交接给三姐,我回头再雇一个靠谱的活计,然后再帮我去慢慢打听其中在京城中的人,对了,劳你告知你所熟知有科举意愿的人,咱们馆里要开个诗社。”
顾瓒熙挑眉,明白了明若菱想要干什么,“东家,你是想······”
明若菱叹了口气,“可以的话我也想让这件事慢慢来,可现在我们已经被盯上了,未免夜长梦多我要在来年科举里帮更多的人考中。”
“我明白了,诗社的事情给我几日就行,但雇伙计此事咱们还是要注意些,必须要雇一个可用的人。”
明若菱想起这件事也有点头疼,“这件事我会解决,实在不行就在熟知的顾客中找一个靠谱的。”
顾瓒熙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我还认识一个人。”
“嗯?”
顾瓒熙挠了挠头,“这件事或许听着有些像走关系,但我有一个恩师,是帮我和好友启蒙之人,他的才学和认识皆在我们之上,是以我觉得他很合适。”
明若菱疑惑,“这样的人可以明年参加科举,还是不要在我那地方蹉跎了吧。”
“他······身子有些残缺。”
明若菱闻言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也是,这个时代的科举明面上还不许有残缺的人参加科举入仕的,“行,那明日我亲自去拜见先生,把先生请到咱们馆里来,他若是当真才华横溢那等万事解决之后我再向我爹爹举荐他让他去院里做个教书先生。”
“多谢东家!”
在院子里两人待了不多久就把诗社的事宜全都确定下来,明若菱趁着还没闭馆回去了一趟,“三姐!”
“怎么了东家?”
“下午敏静来过吗?”
“来了啊,她就在雅座同那些小姐妹们讨论话本呢。”
“劳你上去帮我把她叫到后院里去吧。”
“行!”
坐在石磨上不多时秦敏静就到了后院,“钟公子你叫我!”
明若菱把手里的书信递给秦敏静,“秦小姐,本不该在此时还要麻烦你的,但事出突然,劳你现在回去把这个东西交给令尊,问他可否明日城外南山寺相见?”
“很急吗?”
明若菱想起夏子毅的神态点头,“很急,有劳秦小姐了。”
秦敏静见她这样收起了一些女儿情态,转身就跑向了门口,明若菱在楼上一边研究手里的册子一边等着消息,大抵两盏茶的功夫秦敏静才回来,“钟公子,我爹爹说若公子觉得此事万分火急,今日便可去东街口的广顺铺去找那儿的掌柜,那是我家的地方。”
明若菱仔细想了想,“好,多谢秦小姐,到了时辰我便去那里。”
秦敏静好奇地瞟了一眼尽管带着面具还是能看得出严肃的人,不知道他到底要和爹爹聊些什么。
明若菱没有再把注意放到秦敏静身上,而是她翻遍了这个册子也没有看到之间秦四海介绍给她的那位礼部陈大人,真是奇怪,照理说一介寒门子弟要是想爬到礼部侍郎这个位置手段才能都应该是不差的,那这样的人是那位师伯没有接触到还是压根······不能与之合作?“东家。”
明若菱看向满手东西的顾瓒熙才回过神来,“准备好了?”
“嗯,都是老师爱喝的酒和爱吃的东西。”
明若菱过去翻了翻他手里的东西,“我不太懂人情世故,你可切勿买少了,失了礼数就冒犯了。”
顾瓒熙诚恳地摇头,他明白东家不是小气的人,所以他把该有的东西都置办全了,“放心吧东家,再多老师就要不开心了。”
明若菱闻言觉得有趣,“这位老师倒真是个有趣的人儿。”转头看了看沙漏算好不容易摸清的这个朝代的时间,“你陪我去个地方。”
“是。”
坐在马车里明若菱犹豫了一下,“顾瓒熙,我要你去拜个师傅你可愿意?”
“拜师?我自然很愿意,但不知道是拜谁?”
“秦四海!”
顾瓒熙很是惊讶,“他可是朝堂官员,东家此举怕是他不会愿意。”
明若菱叹了口气,“可我必须一试,只是你放心,不论事成与否此事都是我想做的,你到时在一旁装作不知就好。”
联想起昨天的安排和现在明若菱的想法顾瓒熙心底抑制不住地有了些不好的想法,“东家,您可是想把我推出去?”
明若菱惊讶,“你想什么呢?”
顾瓒熙故意低头装得更为可怜些,“昨日您不想让我继续待在图书馆里,今日还给我找了个师傅,这不就是不想让我再跟随您了吗?”
明若菱无奈,“昨日之事是因为我怕那位夏大人来馆里试探碰到你于你不利,今日之事我也是深思熟虑,既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好,再说了,难不成你拜师之后就不想再为我所用了?”
“自然不是!”
看着顾瓒熙急切的神色明若菱笑着点头,“是了,就是因为我信任你会一直跟着我我才放心让你去拜秦大人为师,这样就算来日我们图书馆被一锅端了你或许也能继续入朝为官,这样安排你可明白了?”
顾瓒熙想了一会儿豁然开朗,“我明白了,您是想让我暂时断开联系以备将来。”
“这是自然。”明若菱的神色带了些自豪和高兴,“你可是我信任的底牌。”
明若菱的话好似化作一阵清风,毫无阻挡地吹进了顾瓒熙的心底,隔靴搔痒般解了他多日隐蔽的相思,“······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到了广顺铺明若菱把秦敏静走前给自己的名帖交给了这里的掌柜,“这个公子里面请。”
“多谢。”
两人等了没一会儿秦四海就进来了,“不知钟公子今日急着找我来是为何事?”
明若菱起身行了一个礼之后也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秦大人,若我这书童来年参加科举那有几分成算?”
秦四海听了这话本还想开个玩笑但仔细看了看明若菱的眼睛之后他就谨慎了起来,“发生了何事?”
“我们怕是被丞相府的一些爪牙盯上了,以防万一我想让我这书童拜在您的门下,来日若我当真无法继续起码他还能入仕为官。”
秦四海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被谁盯上?”
“丞相夫人一个姨妹的夫婿,近日方才入京,虽说还未做什么但我总要防患于未然才好。”
秦四海打量着顾瓒熙,想起那日他对答如流的模样来,脸上不自觉带了些笑意,“收他为徒可以,还有其他是我们能帮你的吗?”
“我准备今年想法子让馆里的学子都去科举中试上一试,因此需要更多与历年科举涉及的书本和题目。”
秦四海想了想身边友人的藏书,“好,没了?”
明若菱叹了口气,“起码至此剩下的还是需要我自己去解决,大人能助我们至此已很是感激。”
秦四海严肃着神色摇头,“只要这个图书馆能继续办下去,让寒门学子有书可读再去那些不做人的世家子弟那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明若菱点头,这个秦大人确实就像名单里说的那样嫉恶如仇,是个真正可用之人,“不过晚辈还想问秦大人一些事情。”
“钟公子直说。”
明若菱把手中提前誊抄改写好的部分名单送到了秦四海的眼前,“劳大人看看这份名单,不知上面有几人可用?”
秦四海惊讶挑眉,看了一眼明若菱之后把面前的名单铺开在眼前,看完后神情有些激动,“这个名单你从何而来?”
明若菱借茶杯遮挡住自己的视线不想让秦四海看出端倪,沉声故作高深开口,“这些就不劳秦大人关心了,只劳您告知我,其间何人能为我们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