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之事,想必是有人算准了她与虞姬的脚程,在她们上路后开始布局。
知道她何时出发的只有卫庄,双戟相交的一瞬,白瑶脑海中就串连起整个布局。
“也罢,早晚要如此。既然急于称帝的骂名都不足以让沛公出兵,双方开战,只能由项氏一族发起了。”
项羽困义帝于后宫,以摄政之姿,行掌天下之皇权。
刘邦没放过这个机会,号召天下诸侯伐楚,以仁礼讨伐项羽。
天下人虽有响应,但谁也不敢对如日中天的项氏率先反抗,沛公急于开战,却又不想自己的兵马无故折损。
她猜到卫庄的用意,便里应外合利用不知情的石兰推了一把。
楚军本就意欲开战,如今虞姬在一个方投奔刘邦的小诸侯处被追杀,项羽必剑指新郑。
卫庄看了眼白瑶指间的泛着幽幽蓝光银簪,银簪淬蛊毒才会有这种色泽。银遇毒即黑,全天下只有百越工匠才有这样的技艺。
之前从不见她戴这些。
白瑶见他脱下大麾,看样子也要修整,心想活该,来回跑了她两倍的路,不累才怪。
即便这样想着,她也没给卫庄留一分床榻,面朝里堂而皇之地躺在正中间闭目休息。
屋内很安静,白瑶只是疲惫、没有大下午睡觉的习惯,闭了会眼睛发现睡不着,正纠结要不算了。
榻一沉,她正想着怎么把卫庄赶跑,温热的大掌拾起她散落在榻上未干的长发。
浑厚的内力以温润之意从发梢传至头顶,平日一剑摄命的手以一种不太纯熟的手法轻轻捻起她的头发,霸道的内力如同对待小兽的猛虎,用温厚的吐息帮助小兽烘干毛发。
“不是要休息么?”卫庄看着她不老实的背影,明知故问。
又一缕微湿的长发递到他手中,顺着发丝看去,白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耍着赖,“手法很熟练嘛,卫庄大人。”
蹬鼻子上脸的花招很露骨,卫庄烘干最后一缕微湿的长发,白瑶顺势坐起,抱着臂怪堂而皇之地看着他,“...但比起阁下的剑法,实在生疏了些。”
随即比了个鬼脸,窜下床收拾东西。
卫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现在的白瑶对他而言,仍有太多未解,或许是那些搁置多年的好奇,终于在经年后,开始破土而出。
她推开窗,外面整整齐齐落了两只白胖的信鸽,从脚上拆下谍报,靠窗坐在桌前开始读起来。
白瑶看谍报的工夫,卫庄去隔壁冲了个凉,出来换回那身行头,白瑶正盯着他看,“...入夏也是这身吗?”
卫庄的衣袍都是流沙最好的布庄出品,用料相当讲究,几乎冬暖夏凉,不待他回应,白瑶就草草写了些什么塞给一只信鸽放飞了。
罢了,卫庄收拾好行李,白瑶亦整顿齐整,“夜幕消息,彭城将乱。”
卫庄从架上拿起鲨齿,“先去定陶。”
白瑶笑道:“所见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