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圆鼓鼓的肚皮躺下。
“好幸福。”神乐闭着眼感叹道,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吃饱的喜悦,为了填饱她的夜兔之胃,松阳煮了三大锅米饭。
银时和新八没说话,但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看时候差不多了,松阳把银时单独叫出来,问道:“你已经藏起来了,那个人是怎么发现你的?”对于弟子这次危机松阳知道的不多,有些事情在他们来江户发展之前就已经发生了。
比如攘夷战争末期幕府对那些攘夷志士的清算。
要来力。
阿梨贴着墙角不由坐直身子倾听。
银时默了一会儿,拍拍肚子坐起身,缓声道来:“今天的那个灰发女孩,你们看见了对吧。”
“嗯。”
银时继续道:“她的父亲,不,准确的来说是他的养父,第十七代池田夜右门卫是个很好的行刑人。”
“世代做行刑人的世家很多,但只有他会把我们这些恶鬼当人,然后,在我们最后变成人的那一刻为我们斩首。”
“听起来很残忍,对吧?”
“但其实在我的眼中,他很仁慈,是一位仁慈的死神。”
“我听到他对养女说。”
“人犯下罪孽,变成恶鬼,最后时刻使其变回人,最后,让他们以人的身份死去,而不是以一个恶鬼的身份,这是池田家介错人的使命。”
“我当时在牢里,不知道老师你还能活,觉得自己死了也挺好,就等待自己行刑的那一天。”
甚至觉得被这样一位仁慈的死神介错很幸运。
“他的养女对我说,希望有一天能为我介错。你知道吗三三,那么小的一个女孩,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生父其实是一个攘夷的,被发现的时候,还想卖自己的妻女来换自己活命,甚至不知道就是我处理了他的生父。”
“那时候我觉得,我是她的杀父仇人,那么在未来的一天,她来为我介错也不错,也算是因果有报了。”
松阳平静的听着,心底却生出了一丝复杂。
无论如何,导致事情变成今天这个地步的人都是“他”。
“后来,她的养父放了我,不止我,还有其他的攘夷志士,我大概能理解他的行为,在他眼里,可能我们没错吧。
“他做的很隐蔽,这件事一开始没有任何人发现。”
“但纸包不住火,他还是被发现了。最后在他的儿女见证下被介错。”
银时顿了一下,身体微微颤抖,有些艰难的开口,但被松阳制住。
“说不下去就不要说了,就这样吧,你已经很棒了。”松阳缓缓抱住快要碎掉的弟子,手拍了拍他的背:“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派系内部的权利倾辄,第十七代池田夜右门卫也只是牺牲品,没有你,也会有别人。”
战犯放走了就放走了,幕阁里没有多少人在意这些战犯是死是活,以十七代的为人处世注定不会在幕府里长久,他的性情太“干净”了,会惹得很多人不快。
都是黑的,没人会说什么,因为看不出来,但一旦在其中混入了一抹白,就会衬出黑的肮脏。
身居高位久了的人,又怎么能忍受自己是被对比的脏物?大家都是黑的,凭什么你就要白?
如果无法染黑这抹白,那就消失好了,更何况十七代的行为已经惹怒了幕阁大佬的不悦,就算找不到证据,他们也会强行让他认下。
可以被攻讦的破绽,一旦抓住,便不会放过。
松阳想的很明白,过去执掌奈落院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见过这些权利的游戏,甚至他也参与其中。
银时没有哭,只是眼眶有些湿润,觉得老师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他现在觉得活着挺好,时不时老师还会来万事屋给他们加餐,虽然那个肾虚男(指总是顶着黑眼圈的胧)也在,有些碍眼,但他会带菜过来,银时也就不说什么了,偶尔假发凑巧过来,正好也能蹭饭。
假发一开始也很排斥胧,但是几顿饭过去他就叛变了,对此银时痛心疾首,甚至登势婆婆都很喜欢这个肾虚男!
银时有种全世界都站在自己对立面的错觉,而他现在自己也快踩上叛变的那条线了。
虽然但是,银时不得不承认,日子过的越来越有盼头了。
“辰五郎是十七代的名字,他是在冬天被处刑的,我得知时,已然下雪了,我找到了他的墓碑,最后看了他一眼,靠着他的墓碑望着飘雪,觉得就此结束就挺好的。”银时和松阳并排坐着,拿着松阳递给他的热茶,一边吹凉一边道。
“我遇到了来祭拜丈夫的登势,闻到了他供奉在她丈夫墓前的热馒头,好香,当时腹内空空,就问她要了。”
“她没说给不给我,只说让我去问她的丈夫,那不就等于是默认了吗?我就吃了。”
“后来我就被登势收留了,开了家万事屋,和别人合伙干了几年后又分开自己单干,后面就遇到了神乐和新八。”
银时将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娓娓道来,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有些释然。
“挺好的。”
松阳垂着眸子,只安静的听着银时的诉说。
庭院里的落英缓降,不知何处来了一缕风,将飘飞的花瓣吹进了茶杯里,让倒映在茶水里的容颜泛起涟漪,模糊的看不真切。
等他们歇好去刷碗,松阳把他们送回了万事屋。
阿梨看着他们离开,等松阳关上门,忍不住问道。
“你真的不上土方家的户口吗?”
松阳:“暂时不急,等一切结束再说吧。”
阿梨理解了他的意思,就是要等那件事结束之后才上户口,不过,那件事是什么事情呢?
这么想着,阿梨也问出来了,但是并没有得到松阳的回答,好像刚刚的“等一切结束”只是他不小心说漏嘴了一样。
小伙伴又背着自己有小秘密了。
阿梨双眼一眯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是松阳不愿意说,她也不愿意多问。
这是他们相处多年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