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宵想了想,说:“要不去给梁涣买点登基的贺礼什么的?我们两个……朋友一场,就当是为了谢国跟梁国未来的邦交考虑吧,总不好继续这么僵。”
她跟梁涣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当年也是因为她一直哀求母皇,母皇才同意梁涣跟她一起来苍雪剑宗修行的。
可惜,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跟梁涣之间就争吵不断,最终演变成即使见了面,两个人也不发一言冷着个臭脸的状态。现在想想,或许他一开始就只是打算利用她离开谢国,不是真的要跟当年那个幼稚任性的小公主做朋友,更何况,她还是敌国未来的继承人。
谢宵摇了摇头,感慨道:“唉,世事易变啊!”
李安饶不耐烦地拍了拍她,在前面催道:“走啦,有什么易变的!”
等她们再回来时,山上已经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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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涧崖上
谢宵抱着浑身鲜血的季煜,摸到他身上流淌出的炙热的鲜血,几乎要烫伤自己冰冷的掌心。
她流着眼泪,有点分不清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只觉得耳边嗡嗡地响,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叉子在她脑子里乱搅,又好像是有一个痛苦的声音在不断地惨叫。
她俯下身想要听怀里人的心跳,或许是因为周围嘈杂的声音太多太响,她听不到属于心脏的跳动。那种象征生命的声音,不存在于眼前人的身体里。
谢宵觉得自己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
随之极其汹涌的灵力涌入谢宵的四肢百骸,她伸手放在季煜的胸口处,掌心里发着光。神奇的是,当她的手掌贴上去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微弱的跳动。
自己的手腕突然被握住,谢宵低头,看到一只略微泛着青白色的手从季煜的袖管里伸出,紧紧握着自己贴在他胸口处的手。
“……我没事。”季煜的声音很哑。
谢宵像突然从梦魇里清醒过来了一样,大喘了一口气,缺氧的感觉登时涌入肺部。
刚才那个神秘人出现之后,站在一侧的李安饶虽没来得及拦,但也趁机一脚把他踹到了金光之中。她蹲下身扶住谢宵和季煜,惊讶地发现,季煜背上的伤,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季煜的脸色白了青、青了白,最终回复到正常范畴。谢宵扶着他站起,再去察看他伤势的时候,只摸到了粘稠的血块。
谢宵见过季煜快速愈合伤口时的样子,只是没想到,这么重的伤,竟然也能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愈合。她拍了拍季煜的肩膀,有种劫后余生的的后怕感。
李安饶看到季煜一副昏迷不醒的要死样,想替谢宵帮忙搀着季煜,但季煜闭着眼晃啊晃,又晃回谢宵怀里了。
“……”李安饶开口道,“要不要下去看看?”
刚才那道光门其实是个传送阵,只要接触到,就会被禁锢,打入悬涧崖下的万丈深渊里。
谢宵的指甲深扎进肉里,她冷然道:“去,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悬涧崖下长着诡异扭曲的黑色野草,谢宵不用刻意去感受都能察觉到吹来的森森鬼气。她把季煜丢给李安饶,走到被金色阵法困住的那个人面前,举起圆月,想要一刀毙命。
却听到那个人喊了一声:
“秋溪,暮秋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