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去注意,谁也都不会在乎。
而他们能用的人多了去,大多是看重利益与利用价值,外边草野多如牛毛,大可杀头牛血染成片来的干净无息。
对于八皇子而言,张谦许不过是他决断之中的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纵使他失败了,也有成百的棋子能用,因此他什么都不重要,能够达成目的才重要。
而须执深知杀人如麻的人怎么会屈于几条命,要达成目标区区些许人命算得了什么,这种想法在上位者眼中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事,正因如此,看到张谦许这样的人这么拼命,就算是同为被利用的棋子,也不免不明。
至于自己,也无非是背后的推手,是那屠宰之地的刽子手,既是看着,也是目睹自己将来的结局。
他们没有结局,这就是像是须执这样的人所能够拥有的长夜无止。
于是在夜复一夜当中,他照常是替其办事。
反正须执平日无事,委派告知任务,从中做中间人,也就是看看谁活得久罢了,因而在默许的管束制约之下,须执反倒是有些一定的自由,平日就闲来无事看看究竟那么多交易人之中谁能够活下去。
当初的无感和好奇,不过是看看他为什么这么命硬。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短暂交集,偶尔看见了,也知晓他究竟是为何奔波,又接下了什么任务,或是自己亲自教授活命的法子,领着他再次踏上那条黄泉路,又或是出于好心下替他守在那屋门前面不让人乱闯进来,以免再次发生喝醉的黑手再次袭来。
一来二去,在长久以来之间的无趣旷野,须执见到张谦许活的不错,但生活蛮糟糕,心下也多出几分难得的兴致,在每每任务结束后也就主动看看他伤势一次比一次少上几道,那些药粉也逐渐多伤几瓶,偶尔他们也会说上几句毫无营养的话,其实这是认可。
毕竟命硬到能够几次三番活下来的人,多少令他们这样在暮色游走不知名讳的人也多出几分的得趣,难得有人能够额外多活几日,也就不惜给上几瓶无价值的药,传授些活命逃跑的经验,至于剩下的到底还是得看他自己,多活一日是一日,不亏不是吗?
八皇子也不在意他们能不能得手,反正不得手的情况多了去了,能活着回来就照常待遇给予,不能那就看看有没有人给他们收尸闹到眼前吧。
其实大多数都是这样,不只是须执,有无数个看似像他这样的人都是这样苟且偷生,过着多活一日算一日的时间,看不见日光,也不知光阴流逝的概念,或许这样也都算不上人,只是一道影子而已,自古皇权间有无数个影子为其卖命,也诞生期间。
只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区别是,须执他好歹有后手,至少也因这个底牌他不至于真就不清醒的浑噩沦落下去,忘却自己的真正的任务,纵然与他们混迹一同,也不意味着他们都为同类,却又好似在这不知终点的路途之中沾染了些其中的恶劣兴致,觉得他们也并无两样。
只是一个概念,活着,活过今天,也就这样,本来就是无用之人,只是无数道影子时隐时现。
他们也有偶尔得闲的时辰,如若没有什么作用的话还是会聚在一同聊上几句新鲜事情,若是突发善意,也就在熟识之人面前给上几瓶伤药治疗处理伤势,打趣不知能不能活过今夜,又在转眼间谈论起旁的来,无非是谁多活了几个时辰,谁又是那个倒霉蛋新来的。
满目疮痍的漫漫长夜能够有一炷香的空闲闲谈也显得弥足可贵,这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挥霍仅有的夜晚,他们没有未来,只能顾及眼下,而张谦许这样能够苟命活到如今的呆瓜偶尔听闻他们的谈话,少许时刻听闻也会应答几声,无非是嗯哼哦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