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掌心里肉薄,手也不很大,只两三下就覆了满一层的薄红,再往后就是一层压着一层抽过去。
李渡一生里什么样的伤都受过,什么样的痛都忍过,按理来说这小小的惩戒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他就是莫名地又疼又伤心,眼窝里好似盛了一汪泉眼,汩汩地淌着水流。
然而他疼了也不求轻点慢点,痛呼也都尽数压进嗓子里,只偶尔抬头看一眼,看到对方并没有如他期望的那样,安抚劝哄一般地看自己,便又低头不肯再看了。
他掉着泪报完了“十五”,感觉裴容与一手托住了他两只手的手背,心里才刚因为那温热的触感好受了一瞬,就被更往上抬了抬。
裴容与也不安慰他,只就着这个姿势落了下一尺。
因为双手没了往下卸力的余地,这样挨比先前更加痛,李渡绷着指尖缓了缓,才颤着声报了“十六”。
裴容与面色平静,一言不发地连着抽完了最后四下。
李渡报完了最后的“二十”,双手却还抬在原处,直到裴容与将染了体温的竹尺放在他掌心里,他的心神才好似一瞬间松懈下来,缩着肩把竹尺抱进了自己怀里。
裴容与俯身抱他起来,让他和之前一样侧身坐在自己怀里。
“不哭了,好了好了,不哭了。”
他这时候又重新变得温柔了,但举手投足间总还含着点训示的意味,扣着李渡的后脑去吻他的眼角:“委屈得狠了?”
他抽出李渡握着的竹尺,随手放去了一旁,握着他的指尖看他手心里的伤痕。
看上去确然是狠了些,掌心里浮着一层明显的红肿,最重的地方甚至隐隐泛了些发紫的血点。
李渡吸了下鼻子,在他肩上蹭了蹭自己脸颊上的泪痕。
裴容与低头亲了一下他的掌心:“还很疼?”
李渡一双眼里还泪意盈盈的,却只摇了摇头,小声道:“……你好凶。”
裴容与失笑:“我对旁人不都这副样子,倒是你被惯得娇气了。”
“我看下次也不需用这戒尺,只消冷你几日便够了。”
李渡抿了下唇:“……才不要。”
裴容与:“好好,不要。之前回回同你置气,每到最后都是想你想得厉害,我也再不愿那样了。”
“盈盈方才好乖,”他握着李渡的手往下探,“想要你。”
李渡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屈指往里握了下,泛着疼的手心被那轮廓一烫,又听到他在耳边闷闷哼了一声,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脸颊飞红,立刻松开了手:“你、你这流氓……!”
李渡一时不知该看哪里,视线左右落了一圈之后,又大着胆子伸手帮他碰了碰。
他似乎在心里做了一番斗争,才抬眼对上裴容与的目光:“我没有心理准备……再过一阵行吗?”
说完又担心对方不高兴,撒娇似的在他下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而且你的伤还没好,现在……”
然而李渡这一句没说完,就又被反客为主地吻住了,直亲得他险些喘不上气。
裴容与一手圈了他两只手腕在头顶,从他胸前散落的衣襟里抬起头。
李渡这是新换的一副身子,胸前还没有添过各样的伤。
裴容与一手将自己垂下的头发捋去耳后,情动之下眼尾也挑了抹霞色,更衬得他容色艳美得叫人心惊。
“即便再多下来九道天雷,本座也照样有力气要你。”
李渡含着泣音喘了一声,第一次意识到他的犬牙那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