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除非你腿不想要了!”
阚泽抬臂一挡,以过来人的姿态劝阻着,“要知道怀庄主为了不再让旁人有机会抱,甚至不惜把他那髋关节置换手术提前好几年就给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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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予窝在怀颂卿怀中,缓缓地睁开眼睛,喉咙因被浓烟呛过导致发声困难,但他仍坚持一字一顿地讲:“那个搬运工比较严重,让救护车先送他去医院吧……”
“好,我们跟护士拿个便携式吸氧机,然后自己开车走。”
怀颂卿的嗓音听上去亦是暗哑,他垂头贴了贴怀中人的前额,有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滴落至颜予面颊。
颜予倏然一颤,努力地抬起手,想要给怀颂卿擦眼泪,却被人半路拦住,将指节紧紧攥入掌心。
他别无他法,只好开口轻哄道:“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怀颂卿点了点头,抱着人坐进车后座,让颜予横躺在腿上后,又用靠垫抵在他的脊背和车门之间。
怀颂卿掏出从护士那里要来的淡盐水和药用棉签,仔仔细细地给颜予清理了一遍口鼻。
尔后,怀颂卿给颜予戴上鼻导管,拧开便携式吸氧机。末了,又往其嘴里塞了颗含片。
一系列的操作结束,怀颂卿再度伸臂轻轻地环住颜予的身体,把人搂进怀里,手掌下意识地抚摩安慰着。
颜予的状态渐渐恢复,他盯着怀颂卿的眉眼瞧了半晌,又将余光瞥向自己正压着的双腿上。
怀颂卿知晓颜予的疑惑,赶在对方费力开口前,主动交代道:“那次车祸导致的右侧髋关节坏死,之前已经做过置换手术,为了降低许家姐弟俩的警惕,就没对外公布。”
颜予点点头,眼尾浮现一抹浅淡笑意。
接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于是又慌忙地张嘴吐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字音:“酒……”
怀颂卿将食指搭到颜予唇间,示意他不必多言:“你出火场时好好地把酒瓶抱在怀里,之后就交给阚泽了。”
闻言,副驾驶位上的人扭头附和:“小颜先生,你尽管放心。你拿命换回的证据,我也会拿命守着的!它在我在,它亡我亡。”
“倒也不必,其实它在你也可以亡……”
怀颂卿禁不住以损制损,企图堵住好友那张惯无遮拦的嘴巴。
颜予被两人之间熟悉的互损模式逗得发笑,继而止不住地轻咳了几声。
怀颂卿立刻给颜予拍背顺气,敛尽揶揄神色。同时抬手按动开关,将前后座的隔板升了起来。
他将怀里的人又搂紧了些许,正式开口道:“要要,抱歉啊。我以为隐瞒部分真相,以为不将你一同拖进这潭污水之中,是对你的保护。
总想着等我把游家的烂事通通解决掉,再和盘托出告诉你所有,没承想却因此伤了你的心,令你失去对我的信任,以至于宁肯选择独自犯险。”
颜予习惯性偏头靠在怀颂卿的肩窝处,孤勇和狠绝悉数散尽,又变回别扭依赖的无害孩童。
怀颂卿用下巴来回蹭了蹭颜予的鬓边碎发,嗓音一软再软:“这一回,全都讲给你听,好不好?就从最开始说起吧,这故事可能有点长。
不过,眼下你的嗓子需要时间恢复。躺在医院里休养应该会蛮无聊的,刚好可以顺便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