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有些过,似乎是在努力展示她作为一个温柔妻子应尽的本分和义务。
只是发生冲突时,也还是互怼互嘲个不停。于是下一次,这些事情她就会做得更认真,也不知是弥补还是安抚。
有时候也想提醒她不用如此,但实际上他也特别享受这些。于是这样的相敬如宾,居然跟互怼互嘲和谐并存,简直堪比两条腿走路,缺一不可。向云松想着这也算是他跟卫宁儿之间最为与众不同的地方。
他站着不动看着自己愣愣出神的样子终于引起卫宁儿的注意,她上前在他手臂上推了一把,清水似的眼神流在他脸上,“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什么,”向云松顺手搂过她,下意识抬起右手,摸摸她的脸颊,“你脸上没东西,滑得很。”手指好像为证实一样,在她脸上抚着。
卫宁儿为他这种举动惊讶,脸上被他摸的地方渐渐升起一股暖流。自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后,亲热时向云松的手基本都在她脖子以下,很少有摸脸的时候。
她心里一阵轻暖,羞涩涌上心头,之后是一丝淡淡的甜蜜,好像洒入温开水里的一勺糖霜,缓慢融化后丝丝缕缕荡漾在心里。
她不敢再接向云松的眼神,摸摸他衣襟下厚实的胸口,低声说,“该吃饭了,饿了。”
向云松嗯了一声,放她过去。卫宁儿做了三菜一汤,清蒸鸭、黄瓜炒肉丝,咸菜蒸茄子,虾皮葫芦鸡蛋汤,都是向云松喜欢的清淡口味。
向云松自小嘴皮子利索,为人彪悍又傲娇,但饮食口味却偏轻,不喜欢甜腻麻辣,更不喜欢加许多佐料和香料。以前常年在外闯江湖是不讲究,能填饱肚子就好,现在日子过起来,天长日久地,当然有讲究了。在向家庄时他就跟厨子说过要求,卫宁儿记在心里,加上自小一起长大,对他的口味多少有些了解,故而她掌勺之后,也就向着这个方向发展。
实际上,这些饮食口味也大多是她喜欢的,做菜时以清蒸为主,时间和精力也大大节省。
想到这里,卫宁儿嘴角露出浅笑,男人其实真是个很好养的人呢。抬眼望去,却见向云松也正望过来,眼里若有所思。平常她要是看着他笑起来,他必得猜测加嘲怼上半天,这一次却像神游天外,什么表示都没有,倒像是,一种与向云松这个人从来搭不上边的状况——有心事。
也许是这趟县城之行不顺利,想起五天前他拿着三把扇子临行前的踌躇满志,卫宁儿也不好受起来。男人是个骄傲的人,买茶园不成行的事还在眼前,现在谈新的销路又受挫,她不由再次自责起来,也许是她真的太过注重自己的感受,太一意孤行了。
向云松当然不知道卫宁儿在心里已经把他猜测到这个程度,实际上,他只是欲言又止,想问她一件事,明明自己有感觉有答案,却仍想听她亲口说出来的事。
晚饭后,卫宁儿给他泡上杯茶,站到灶前洗碗。向云松走过去,从身后搂住她,两手交叠在她腹前,就那么靠在她身上。卫宁儿心里有了数,加快手上的动作,洗完了就转脸拍拍他,“我去洗浴。”
向云松放开她,卫宁儿迅速收拾了自己,出浴房时,依然如第一次那晚一样,在腕间脚踝扑上香粉。
转过大床,到东屋前间时,却发现男人已经坐在桌前了,面前摆着笔墨,但账本上翻开的那一页依然一片空白,显然心不在焉。
卫宁儿走过去,在他身后伸手搭上他的肩,在上面摩挲着。向云松把手按在自己肩上的她的手上抚摸着,一时却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卫宁儿转到他面前,虽然不习惯,也很羞涩,但还是直接说着,“我月事,走了。”
床头的灯火照过来,她一半的侧脸隐在长发下,下巴和颈项的弧度修长美好,向云松再不拖延,站起身来一把横向抱起她,走向铺着凉席的大床。
卫宁儿把脸靠在他肩头,平常两人总是相会在床前,这种被他抱着走几步路的经历还没有过。
她提醒自己,今天一定要温柔温顺,男人显然是受挫了,但她不能直接安慰出口,而是要曲径通幽,以别的方式抚-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