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静的只能听到几只野狗在寂寞的夜中哀嚎。
在城市的另一头的高级酒店里灯光通明
精贵的茶几上摆着瓶上好的红酒,男人西装革履,缓慢的摇晃着红酒,同桌子对面的女人讲话。
“想来谢总的生日临近了,不准备庆祝一下?”
女人冷着脸,把服务员递上来的酒推远了一些,“这事儿轮不着江先生替我操心。”
江无渡轻轻笑了一下,小酌一口酒,叮的一声把手中红酒放在桌子上,动作极轻,要不是过于安静根本不会听见。
他眯着眼睛,露出好似享受的神情,“酒可是上好的,谢总就不品尝一下?”
女人薄唇轻启,但并未说话,她蹙着眉看表。
“哎!”男人叹了一口气,“你就算是不给我面子,黎总的面子总得给吧。”江无渡走到谢笙面前,把酒杯推到谢笙身前“尝尝吧,不赖。”
谢笙盯着江无渡手中的红酒,灯光透过衬得鲜红。
谢笙轻笑一声,“也对!”冷白纤细的手拿起酒杯,凑到鼻间轻嗅,“味道应该不错。”
谢笙眉毛清秀,眉眼间总透露出温和的神情,鼻子挺立,脸型线条并不是大多女生所拥有的流畅,而是有棱角的,柔和又不失锋利。
江无渡此时居高临下的盯着眼前的女人,黄色的灯光让他有些恍惚。
谢笙的美貌是不用说的,必进二十年前可是临海贵族圈四美之一。
“谢小姐的美貌真是没得说,可惜就在不喜欢男人了。”他惋惜道
女人把抿了口酒,便放下,抬眼直视男人。
“我想江先生还是莫要关心我的事情,有点时间多关心关心白井,关心家庭。”
“哦?是吗?我关心的不够吗?”
装不知道?
“是吗?”粉刺的笑出声“你的儿子真是干了一件好事。”愤恨的火苗要从眼里冒出。
“这…”江无渡很假的迟疑,“那个败家子已经蹲监狱了不是?再说你的女儿是因为录像才想不开的,我们的恩怨也该放下了。”说的轻描淡写。
男人走到桌子的另一边拿起自己的酒杯。
殊不知谢笙的脸煞白,手抓紧了沙发。
江无渡返回,俯身道“黎总也该到了,干杯?”
谢笙笑容展现在脸上,她瞪着江无渡,血丝散布在眼球。
拿起酒杯,指尖发白,盯着江无渡的眼神像是要撕碎一样。
江无渡无视了谢笙的愤怒,酒杯轻轻碰了她的酒杯“干杯。”说完就仰头自行干了杯中的所有的酒。
谢笙站起,盯着江无渡喝完,自己却没动,只是握着酒的杯子越来越紧。
“怎么不喝?”
下一秒
“碰!”谢笙手中酒杯破碎,红酒随着玻璃淋到了谢笙的西装和江无渡的胸脯上,而谢笙还在紧捏着一块玻璃死死不放,血从拳头的缝隙里,一滴一滴的流出,滴到昂贵的地毯上。
江无渡愣愣的看着谢笙……
闻声三个服务员带着工具赶来,俩个跪倒打扫地面的玻璃,另一个则是那个小心翼翼抬头询问,“谢总,您的手需要包扎一下吗?”
谢笙轻轻点头。
服务员又转头询问江无渡,“江总您的西装?”
江无渡轻轻摆手“罢了罢了。”
俩个女服务员提着箱子为谢笙包扎。
江无渡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为自己又倒了几分满的酒,慢慢品尝,还是眯着眼,盯着窗外黎明时的景色。
一个人都没有,倒是静的很。
服务员为谢笙包扎的差不多时,门被另外俩个人员打开。
黎夜穿着灰色条纹西装,笑着与身边俩人交谈。
一个年纪看来四十多岁,另一个与身旁的男人有几分相似,应该是那人的儿子。
长得文质彬彬,很有书生气。
江无渡到谢笙旁边弯腰道,“谢总,我劝你别这么折腾自己了,必进您才醒来一年,有些事情不让你知道,你就别去查。”
语毕,江无渡拍拍谢笙的肩膀,笑着起身跟黎夜几人打招呼。
谢笙眉头紧皱,她思考着。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江无渡不可能没有插手…
我到底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苏祁和莫俞并排躺在床上,月光照射在墙壁,不算太黑。
苏祁有些紧张,她很少在别人家过夜。
手紧捏被子,用被子遮住半张脸。
转动眼珠小心翼翼的瞟旁边闭着眼,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睡的莫俞。
我…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暗骂自己糊涂。
要是放以前,她一定二话不说就拒绝。
凌晨一点…俩点…三点…
毫无睡意。
苏祁几乎整夜未免,到了凌晨意识才渐渐模糊。
而她不知,她睡着后一只手轻轻环上了她的腰。
苏祁睁开眼已经是俩个小时之后了,她早已经形成了生物钟,通常这个时间点她早已经在书房里背书了。
手向旁边摸,没有想摸到的人。
天一点都没有要亮的意思,完全笼罩在黑暗中,原本的月亮消失不见,或许被遮住了,只有星星在点缀。
苏祁起身,半个身体探到书桌边,又摸上台灯。
按开电源键。
有了台灯的光,苏祁总算看到清楚了。
苏祁晃悠的身体找东西,从枕头下翻出来正在充电的手机,按开电源键——
5:12
苏祁下地穿上拖鞋,打开门,开了客厅的灯,然后到处晃悠。
寻了好久,就是不见莫俞人。
“我不想去——”
“别拿我姥姥的事情威胁我——”
隐隐约约的声音从一扇门的另一侧传来,语气不是很开心。
门锁拧动,紧接着门开了,一个散着长发,穿着半袖长裤的女生走出来。
苏祁认出人是班上新来的同学——江易。
只是苏祁没想到在莫俞的家还会住着别人。
江易见苏祁一副吃惊的样子,没说什么,出于礼貌对苏祁点了一下头,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轻轻关了门向阳台走去。
门被关的声音尽管很小,但这让黎清念彻底清醒。
原本在半梦半醒中她好似听到一整电话铃声,不过很快被接起,接着就是江易与电话另一头人的对话,隐隐约约的。
黎清念很困,她不知道江易的问题那么多,很晚才休息,此时的她心中有一个天秤,一边是温暖的被窝的诱惑,另一边对江易的所有事情都充满好奇。
再三斟酌下,黎清念拧开了门,像做贼似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这么做,安心点。
黎清念刚蹑手蹑脚的把门关上,一转就对上了苏祁满脸的震惊。
“你…”
黎清念也被吓到,头磕在门上,有些晕眩。
苏祁歪着头疑惑道,“你是?”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
黎清念揉揉脑袋,见到美女立马挺身,但嘴笨的结巴“我我我…我是黎清念你是?”
苏祁端庄的坐在沙发上,“我叫,苏祁。”语气温和。
黎清念忽的瞪大眼,塔拉着拖鞋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走近苏祁,“你说你是苏祁?”
“等等”过了一会,“我想起来了,我们见过,你就是球场做莫俞前面那个美女。”
苏祁点点头,“是。”
接着,黎清念化身黎清福尔摩斯.念 对着人四处打量。
苏祁不懂眼前这个人为什么对她这么感兴趣,也不想知道。
苏祁起身准备去别去找人。
黎清念看着着苏祁的背影,心中道:
腿长腰窄,从背影都可以看出此人气质不凡,体态优美…我丢,是天菜。
怪不得是莫俞的最爱,要换我,我也得被迷倒啊。
“诶诶,你等等…”黎清念把人叫住。
苏祁转身,挑挑眉看着一脸好奇的人,“我们…认识?”
“嗯…不!”
苏祁若有所闻的点点头。
“但,我想我们很快就会认识。”在人要离开之际,黎清念说出口。
黎清念吧嗒吧嗒的小跑到苏祁面前,苏祁比她要高一点,黎清念微微抬头,“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黎清念。”一只友好的手伸来。
苏祁盯着手,又看向黎清念那大眼睛,她不想要什么朋友,“朋友的话看缘分吧,你见莫俞了吗?”
黎清念呆呆的摇摇头。
苏祁点点头,一手抱臂“到底去哪了?”小声嘀咕的走远。
当苏祁快走出客厅时,黎清念道“放心吧,苏祁,我们肯定有那个缘分。”
没等来答复。
客厅转眼就只剩她一个人,黎清念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哎!”
“美女怎么都高冷啊!”黎清念给自己道一杯水,一饮而尽,饱的打了一个嗝“算了,找找那家伙去吧!”
苏祁在莫俞家里晃悠,昏暗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丝光,苏祁上了楼,转过一个弯,是一个小走廊。
很窄,灯开着,苏祁沿着走廊走,旁边一共俩个房间,其中一个门半开着。
苏祁放轻脚步,手触上半开着的门。
这样的环境,和电影里发现死人的场景一模一样,心里滋生出害怕是正常。
苏祁伸手将门轻轻一推,发出吱呀响声,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莫俞,她嘴里叼着牙刷,手上拿着书,腿伸长坐在马桶上睡着了。
这场景把苏祁的心揪出,好在上下微微起伏的身体表明那人睡的不要太香。
苏祁深呼吸,左手扶着门框,右手轻轻拍着胸口。
吓死人了。
好在莫俞不是在上厕所,裤子好好的穿着。
不然处于礼貌,苏祁一定会一个弹跳跳出厕所。
厕所没开灯,她看不清莫俞的脸,苏祁走进厕所,借着走廊的光看清楚了电源键,抬手打开灯。
屋子一下子被光充满,熟睡的莫俞似乎被影响到了,眼皮紧闭然后又舒展,似乎在适应新环境,舌头伸出舔了舔白沫,又懒洋洋的睡着了。
她嘴里叼着牙刷,白色泡沫还粘在嘴巴周围,摇摇欲坠的样子。
而手上抱着书。
苏祁愣住了。
她不是睡得很好吗?怎么现在洗个漱还能睡着?
看着睡着的莫俞,嘴微张的白齿都可以看见,像只睡觉还抱着胡萝卜不松手的兔子。
似乎有点可爱。
“哼!”苏祁捂嘴轻笑,是有些被逗笑了。
而后摇摇头。
真不明白灯都不开还看书,“你是有超能力吗?”
她从一旁抽纸里抽了几张纸,小心的绕开莫俞的腿,慢慢蹲下。
近距离看莫俞,苏祁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那人的脑袋,“你呀你”接着用食指挑起莫俞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纸轻轻为莫俞擦拭着泡沫。
江易走到阳台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胳膊倚着栏杆吹凉风。
凌晨的临海市格外宁静,没了夏的炙热,知了声早也褪去了。
黑夜中有点点灯光和星星在坚守着夜,陪伴着它们的还有风的凛冽。
江易冷的缩了缩脖子,本可以回去拿衣服,她却不想。
“叮咚!”放在一旁小桌上的手机亮了。
江易回过头看着手机。
过了一会儿,她吸了吸鼻子,缓慢走过去,看了消息:
江无渡:你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
江无渡:如果你想让老太婆的手术顺利进行就别试着反抗。
江无渡:明天下午我会派人接你,去定制礼服。
江无渡:你最好乖乖的。
江易没有回。
心情沉重。
城市这么大,可…我的自由在哪?
江易苦笑了一下,从裤子的口袋拿出一盒烟和火柴,抽出一根。
火柴的摩擦出火花,就是不着。
江易不耐烦的皱眉,没办法扔掉火柴,俩手夹着烟,静静的看着远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