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卡曼金说,“弗洛消失前最后的留言就是让我来这里,因为赫萝大裂谷。”
时间过得很快,塔尔去地牢里把阿木接出来要不了太久,他们同时在脚步声临近之时选择了沉默,谁也没将刚才的对话继续下去。
“开下盖子,”塔尔对玄青栎说,“我把他装进去。”
阿木的身上很脏,玄青栎犹豫了片刻,说:“要不……帮他擦干净,换件衣服吧……”
“你办吧。”
塔尔拎着左迁的头发朝着虞影溯扬了扬下巴,兜兜转转走进了一片疯狗遍地的野坟,看着他只剩下了皑皑白骨。他听见虞影溯在和佩卡曼金说话,但却不知道他说的具体是什么,也不想多问。
“不走吗?”虞影溯问。
“这里……”塔尔的声音有些哑,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才能继续说,“这里的尸体,有很多都没有伤到要害。”
虞影溯明白他的意思,西南气根死了太多不该远去的人,也葬送了太多不应消逝的灵魂。掌权者肆意操纵生死,野狗靠着生人血肉果腹,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法拉特亚或许情况更糟,”虞影溯说,“还有巴哈慕森林。”
“我知道,”塔尔低声说,“回吧。”
西南气根边境骑士团驻地的火已经被扑灭了,塔尔在半路收到了玄逐归的来信,让他阻止玄青栎离开西南气根。他和虞影溯在谭城找了家早餐店坐下,就着鱼肚白的天喝了两碗热乎乎的豆花,正准备去骑士团驻地时却听到了他人的闲聊。
塔尔知道追羽的那封信是月眠城出事的预兆,但谁都不曾料到这个“预兆”的提前量少得几乎等于没有。
“玄家这少主是……为了权力和女人,连自己老爹都杀了?”
“这可不敢乱说,但君家的文书前脚刚下来,后脚玄家军师沈初墨就回了主宅,这连年都还没过呢,老家主就……”那人说着,压低了声音,“听说玄逐归知道之后还在都城多待了一天,有人在黑市的妓院里看见他了。”
塔尔险些把手里的勺子捏断。
“老板,加两个粢饭团……对就那个糯米的卷,一个放点肉松,还有一个什么都别加,”虞影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麻烦了,钱帮您放在盒子里了。”
塔尔动作一顿。
那桌的另一个客人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豆浆,烫得砸吧了两下嘴,问:“不是都说玄逐归和家主关系很好吗?”
“表面吧,玄逐归出了名的花心,都城里哪家小姐他没睡过?”那人继续道,“老家主想让他和符榕……就是符家那个三小姐联姻,你看他答应吗?”
“那你照这么说,沈初墨是为了让玄逐归当玄家家主,能娶她,就出手把老家主干掉了?”
“玄家一口咬定是沈初墨动的手,现在就玄逐归一个人要保她,”那人叹了口气,“现在他回去坐镇了,谁还敢动她?”
“沈初墨的确是个美人,可老家主……唉,这都什么事儿啊!”那人拍了一下桌子,“我以为西凉川太平呢,谁知道刚来这儿,玄家就出了那种事。”
塔尔盯着自己面前见了底的豆花碗,从汤汁的反光里看见了自己的眼睛。老板把他们新加的两个粢饭团端上了桌,虞影溯说了声谢谢,等老板离开之后在塔尔耳边打了个响指,声音不大,但足够把他叫醒了。
“玄家蓄谋已久,”虞影溯说,“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他要怎么破局?”塔尔皱着眉,“流言四起。”
可他们没有时间操心月眠城的事情了,佩卡曼金从边境骑士团驻地的方向狂奔而来,手里拿着一张简陋的纸条。
“阿克曼公爵不见了,”他连气都还没喘匀,却也不忘将声音压到最低,“巴哈慕守卫军留下了这张纸条。”
——用阿木换你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