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长老殿的意思放了个鱼饵,谁知道你这么爱护我们的粮仓,冒着必死的风险也要救这些人类的命……真伟大,丝毫不在乎这些人类曾经对你们混血种做过些什么,我如果是这座城里的人类都要奉你为救世主了。”
知道塔尔将恶疾尸体带来山脉以南的人不超过一只手,如果这具遗骸能成为虞影溯站稳脚跟的助力,那恶疾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愿者上钩,你知道一旦现身会发生什么,”虞影溯说,“来之前想好怎么脱身了吗,我许久未见的爱人?”
火翼骤然间成倍增大,如同一道闪电般突袭至虞影溯身前。烈焰凝结成了一把大剑,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冲击波扫荡着广场,雪白的雕塑粉身碎骨。
虞影溯轻而易举将攻击的力道卸去,侧身的同时伸手抓住了塔尔的脖颈。先前被遗落遍地的灰烟从四面八方朝内聚拢,形成牢笼禁锢住了塔尔的四肢,囚禁在半空动弹不得。深渊烈焰一旦燃烧就会立刻被包裹,塔尔尝试脱身,但余光却瞥见恶疾的尸体只剩下最后一点就要被烧干净。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分心。
“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嗯?”虞影溯的指尖划过他下颌的伤口,“森林、落月同盟的权力、还是……帮你报仇?”
塔尔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不会回答,因为你自己也不知道,”虞影溯拇指的指腹停在了伤口边,一边按压一边撕扯,让更多的血往外涌,“就连你死去的父亲也在利用你,他被混沌毒死了,就要利用你杀混沌,可你没想过混沌为什么要杀他吗?”
疼痛感让塔尔的思维异常清晰,身后恶疾的尸体被烧得劈啪作响,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为什么?”塔尔冷笑,“因为他查到了百年前那场大瘟疫的真相,抓住了混沌没藏好的尾巴!怎么,以为把黑锅扣到君煌头上、扣到混血种头上就万事大吉了?你们不如直接追根溯源,把责任推到那具快烧成灰的尸体上,反正灼凌是他造的,溶骨病是他带出来的。可惜他现在不能说话了,既然这么想问为什么,不如到地狱里找他!”
深渊烈焰蓄力完毕,塔尔左手掌心的火光瞬间穿透了烟雾,如同岩浆过境一般淹没了一切。恶疾的尸体彻底化为飞灰,燃烧的噼啪声响被风带去了城中各地。留在原地深渊烈焰重获自由,铺天盖地如同一张巨网,朝着虞影溯所在之处呼啸而去。
今天之前,亚恩城的居民们或许并不知道古代恶魔究竟是什么东西,恶疾和灼凌、溶骨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可总会有人告诉他们百年前的恶疾被困永夜矿脉不可能抵达此处,那个曾经治愈全城的行医洛克和如今的洛克家族又有如何深远的联系。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会是埋没地底的导火索,为了即将到来的战争,也为了真相和他们的未来。
虞影溯在火焰抵达的瞬间顺势后退,半只脚踏进了雕塑的阴影之中。夺目的雪白色大剑下一秒便劈到了眼前,他顺势转身将塔尔引到了朝东的方向,再一步步后退着指引他向前。
衣袖被火焰烫穿,手臂的皮肤泛着被烧灼过的焦黑色,一低头便能看见白骨。深灰烟雾暴涨着撕裂了妄图靠近的火,塔尔阻挡不及,被缠着腰甩了出去,后背重重砸在了咖啡店的玻璃窗上,和满地的碎玻璃一起滚进了屋内。
他后背全是被划开的小伤口,血腥气盖过了先前的咖啡香。塔尔掌中的火瞬间填满了碎裂的窗户抵挡紧随其后的攻击,但虞影溯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正门口,还敲了两下上了锁的木门。
那一对藏在柜台后的夫妻齐声尖叫,塔尔深吸了一口气,在对方的法术成型之前扇动火翼猛然撞开木门,大剑朝着对方的眉心砍去——
“亲爱的,”虞影溯烧焦的手掌抓住了剑刃,“这开门方式真是粗鲁。”
那只空闲的手扣住了塔尔的左肩,稍一用力就捏碎了关节。剧痛让塔尔有了片刻的脱力,眨眼间就被掀翻在地。他来不及用火疗伤,脱手的大剑瞬间融化,回归火翼之中。
他们从小巷打到亚恩城的街道,又沿着街道打回小巷深处,穿梭在砖石地和屋檐间,不过几个呼吸就离开了喷泉广场。火焰和浓烟时不时就会交缠着出现在城市上空,四处都是建筑物塌落的声响。
虞影溯引着他往东南方而去,但目的地却并非是郊外的小屋,而是一个狭窄小巷的尽头。塔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扔进了一道金色的传送门之中,满是家具的小屋取代了街景。
他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收了火,下一瞬遍布伤口的后背就砸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深灰烟雾转瞬即逝,塔尔只来得及看见闭合的传送门消失在半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吞噬了呼吸。
虞影溯被烧焦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原本以为的吻并未到来,对方的唇齿率先光顾了下颌。深可见骨的伤口眨眼间愈合,酥麻的迷幻感让塔尔不自觉地仰起了头,甚至忘记了自己肩上的伤。
内里的关节全碎了,碎骨戳穿了皮肤,也刺破了衣服。虞影溯沿着破口利落撕开了布料,低头咬在了左侧的锁骨边。唾液的镇痛效果即刻起效,塔尔秉着呼吸燃起了一小丛火,先覆盖住了虞影溯烧焦的手掌和胳膊,才沿着自己的手臂缓缓爬到肩膀。
火焰的治愈速度很快,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疼痛感就彻底消散。虞影溯松开了捂住塔尔口鼻的手,刚想看他后背的伤,但刚一动作就被塔尔拽住了衣领。
“我得还债,”塔尔的呼吸打在他唇边,“你不要道别的吻,那现在呢?”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虞影溯下意识拖住了他的后颈,身体的动作比思考更快。唇齿交缠间,混乱的气息让他的心跳快得几近窒息。塔尔后背的血洇湿了布艺沙发,香甜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淹没他。
虞影溯抱着他起身,两对獠牙时不时磕碰彼此,顺势划出大大小小的伤口。他拔出了嵌在塔尔后背的玻璃碎渣,对方的呼吸因此变得更加错乱,一半沉迷于吻,一半臣服于痛。
“你别——”
塔尔根本没得到拒绝的机会,虞影溯将他翻过身扣在了沙发上,面料撕扯的声音让他后背一凉。冰凉的唇舌游走在数不清的小伤口之间,即使有唾液的麻痹效果,疼痛依旧时不时到访。
“我下次不会把你往玻璃窗上扔,”虞影溯低喘着,“现在整座城里都是你的血腥气。”
塔尔把头闷在靠枕里,疼痛和愉悦让他浑身都在发抖。
“忍不住了?”
虞影溯觉得他学坏了,明知故问。
“忍不住就不忍了吧,”塔尔转过头,用膝盖蹭了蹭对方的腿,“我也不想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