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着女帝下圣旨,拉着雷内侍不停歇地赶到大理寺,他害怕崔停清多待一天,就多难受一天。
崔停清双眸看向宇文柏,心中暖意阵阵涌动。宇文柏奔波数日,顾不上仪容仪表,面上的胡子长出来,倒显得有几分成熟。她在宇文柏的搀扶下起身,谢过雷内侍后,雷内侍欲要转身离开,看到顾远山还怔神像木棍般碍眼,将其招呼离开。
宇文柏牵着崔停清的手,跟在他们身后一同离开地牢。外面的阳光刺眼,还有些暖和,不少花骨朵在葱葱郁郁之中。崔停清坐在宇文府的马车,有些恍惚。宇文柏问:“先回崔府洗漱一番?”
回崔府?她如今已知自己的身份,面对卢冉蔚崔思岑等人有些不自在。可除了崔府,她在上都城没有自己的家——
“不去崔府。”她把要去的地方告诉宇文柏,“到这儿吧。”
满脸疑惑的宇文柏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吩咐车夫去崔停清想去的地方。看到宇文柏的反应,崔停清猜想宇文柏还不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果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他还会这般对自己吗?
不过,哪怕不是卢使相的亲生女儿,以她生母的身份,女帝要是真的看好宇文柏,应当也不会让宇文柏解除婚姻。
注意到崔停清的异样,宇文柏心中有疑惑,默默为崔停清递上茶。他道:“你与卢使相吵架了?”
“吵架倒好,可惜不是。陛下与我说,他们并非我亲生父母。”崔停清似被打开话匣子,憋了这么久第一次与人诉说内心,“当我看到我生母的画像时,总感觉这个世界假得紧。如今千万家,无我那盏灯,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立黄昏。”
“这算是个好消息。”宇文柏伸手轻轻擦拭崔停清流下的泪,“你与瑞王毫无关系,不用担心崔、卢两家受你连累,不用害怕好友因你锒铛入狱。他们本比你早知你的真实身份,却在你危难之际处处帮助你,为你筹划未来,许是将你当成亲生女儿。
倘若真的在意,直接问清楚,好过独自一人舔舐伤口,忍受漫长疼痛。你可知,此次我前去调查瑞王的案子,没有他们的协助,我很难这么短时间内查清。他们为了你,付出也不少。”宇文柏温声道,顺其自然地将崔停清揽入怀中。
稳下情绪,崔停清用帕子擦拭眼泪,马车缓缓停下。掀起车帘,在宇文柏的搀扶下,崔停清跃下马车,敲起院子的门。不多时,梁岩开门探头而出,看到双眼通红的崔停清与清风朗月的宇文柏,他猛地关起门。
宇文柏皱眉盯着紧闭的门,“你不是说此处是你的私宅吗?方才我怎么看到梁岩开门,你们——”
“梁岩?”崔停清挑眉,“你认识他?”
“金吾卫上将军之外甥,也在金吾卫之中有小小官职,见过数面,点头之交罢了。”宇文柏解释完,双眼锁住崔停清,“该你解释了。”
“说起来我也好奇,金吾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潜伏在我身旁,目的是何。”崔停清道。
院内的梁岩着急地跑到屋子里,冲着屋内一群糙汉说道:“你们快从后门离开,崔停清她回来了!”
声音一落,梁岩眨眼之间,眼前一群糙汉不见踪迹,唯有一个个茶盏泄密。梁岩手忙脚乱地收拾,而院子外,宇文柏抱着崔停清跳进院子,将梁岩的异常举动抓个正着。
崔停清歪头笑道:“呀!家中有客人呐?”
梁岩尴尬地挠挠后脑勺,“崔少卿这么快就从大理寺回来了,我,我就不叨扰了。这里我收拾好了,我先离开了。”说着,他脚底抹油,就要往外跑去,被宇文柏一把抓住肩膀。
他下意识地进行反击,两个人很快过了数招,屋内似乎有些狭窄,不够他们施展,打着打着打到院子里。崔停清看见宇文柏武艺更胜一筹,便放心往屋子里看,推开门走到内院,发现几处可疑的脚印和后门未从内关的样子,知晓客人已离开。
她趁此时间到处转悠,确定家中只有梁岩生活过的痕迹。既然如此,那她高低要审问梁岩,为何处心积虑来到自己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