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升级成了一场混战。
……
三天后。
“下次给我注意点!”负责将绿川悠、神田诚和其他一大批参与混战的人带出禁闭室的警员威严说道。
“特别是你,”警员转过来面向白发少年,“本来就几个月的功夫,你给自己添什么麻烦?”
白发少年则挠挠头:“我那不是看了部电影嘛……”
“……什么电影?”
“《监狱风云》!”绿川悠抬高声音回答,可细听之下,又颇有几分遗憾的味道,“我还以为进了局子以后就要先打一架,规定谁是老大呢!”
“不是你……”警员实在无奈,“你安分点。”
就是说啊,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
东京警视厅警察学校的饭堂中。
诸伏景光、降谷零、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依旧如往日一般,找到一张空桌,五个人围坐到一起来吃饭。
但与如今与往日不同的是,他们不再有说有笑,只是沉默地扒着饭,各自吃着自己餐盘里的食物。
如果是往常,他们既然这样坐在一起吃饭,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交流:或是讨论当日上课的内容,又或是一起吐槽鬼佬为了整治他们想出的新招。
而现在,他们却只能维持这片沉默。
又或许是——
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降谷零必须承认,严格来说,他们和那个奇怪的、病弱(?)的白发少年的关系,好像从来都算不上是交心。他们没有在白发少年面前真正的剖析过自己的过往,白发少年也从未在他们面前提及自己的秘密。
那次偶然与他见面,白发少年奇怪的行为举止、身上奇怪的味道,背后是否藏着怎样的真相,他们至今一无所知。
可是……
就是在乎。
这实在很难解释,可冥冥之中好像就有那样一条纽带,把他们六个人联系在了一起。
他们隐隐约约感觉到过,绿川悠有时候似乎真的在刻意避开他们五人。有时候与他们五个人站在一起,也有一种莫名的割裂,仿佛就像是一个——
凭空而生的第六人。
但哪怕如此,他们也就是这样真切地在乎着这个人。
就像是跨越了时间和世界,对一个熟悉的灵魂的牵引。
而他的死讯,也实在太过突然。
明明就在前不久,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一次休假回来,景光也刚准备把那张合照分发到六个人手中,便突然被告知:“绿川悠”被公安借去做了一个紧急任务,然后在任务里光荣殉职。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真的。
真的……
太突然了。
相比于哀伤或悲痛,第一时间涌起来的情绪或许是震惊和恍惚。
然后才后知后觉,被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淹没。胸腔闷得发痛,一种被强行压抑下去的、近乎恐慌的茫然席卷而来。
“绿川悠……”
一下子没注意,金发青年情不自禁地默念出了绿川悠的名字。直到半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口,但话已出口,再怎样都于事无补。
降谷零只能有些担心地看向自己的幼驯染——在最开始知道绿川悠的死讯时,诸伏景光的反应是最大的。
在这几天,诸伏景光的状态实在很不好。他没有十分外露的崩溃,也没有突然爆发的愤怒,他只是安静着、沉默着。
这甚至让降谷零想起最开始认识诸伏景光时对方的模样。
那时的诸伏景光还患有失语症,没有办法把话说出口;而现在的他,尽管显然不会到达患上失语症的地步,但也绝非是一个正常的平静的状态。
“hiro……”降谷零轻声喊道。
然而诸伏景光却罕见地没有回答自家幼驯染的话。他只是拉开椅子站起来,把餐盘拿去了饭堂的回收点,随即便转身,往其中一个门口处走去。
降谷零清楚地看到,那个方向——
正是教官办公室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