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无心再坐下去,事情办到便推说着离开。
春桃回去的路上还觉得气愤:“郎君那样算计你,你怎么还帮着他要人。”
林黛:“办了事,也好求人。”
昨夜的事像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过来,林黛也被扇清醒几分。
她得快些与从前的手下联络,可她如今被困在宋府,连踏出府门都难,谈何去找人。
只有与从前的人早些通上信,她才有脱离苦海的机会。
林黛才回院子,就听桂嬷嬷说,已经为白皎收拾好厢房,给白皎搬东西的侍卫已经过去。
桂嬷嬷看着林黛脸色,忽然说:“夫人看,西厢房好,还是旁边那处院子的厢房好?”
这就是在问,让白皎住进来,还是搬出去。
林黛已经厌烦这种试探,也不知这是谁的意思,又不好对一个嬷嬷发火,只好柔声说:“嬷嬷定就是,这种事不必来问。”
桂嬷嬷被这一席话堵了回去,目瞪口呆,正想追上去,就被春桃侧身挡住,春桃缠着来问午膳的吃食,桂嬷嬷只好眼睁睁看着林黛离开。
林黛回寝房,见梳妆台上的木簪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成色更好的木簪,上面没有一丝血迹,闻着还有幽幽香气。
整拾柜子的丫鬟看见,忽然笑着说:“郎君待夫人真好,昨夜与韵福说您的木簪坏了,韵福连夜去置办了个好的,早早就摆在桌上了。”
又是试探,又是和善。
林黛被裹挟在谋算和情爱之间喘不过气,她心中被勾起一丝怒火,连带着看这簪子都厌烦。
见她脸色不好,丫鬟声音都低了下来:“郎君说,您若是不喜欢,可以再换。”
林黛拾起那支木簪出去。
她出来时,春桃还在刻意缠着桂嬷嬷问东问西,问的嬷嬷头都晕了。
林黛打断二人的话匣子,她将木簪递在桂嬷嬷手中:“就让她住来西厢房,这是郎君赏的木簪,一并给去。”
桂嬷嬷捏着木簪,像捏着烫手山芋。
院中晨起在的人可都瞧见了,韵福为这簪子奔波多久,问起就说是郎君特意让给夫人寻的。
方才仆婢还嚼舌根,说夫人好福气,如何深得郎君这样的榆木喜爱。
眼下夫人就要将这木簪送出去。
给桂嬷嬷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真把这木簪给白皎,忙劝:“夫人三思,莫要意气用事。”
林黛笃定道:“嬷嬷去送就是了,郎君问起就说是我逼你。”
春桃也看出不对,忙对林黛使眼色。
林黛被憋闷的太久,她从未如此久的被困在方方正正的规矩里,今日若不做到底,她就真的不知该如何咬着牙熬下去。
僵持之际,外面又传来脚步声,似是郎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