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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hapter25.拉文纳姆的最后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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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手里的这份地图远远不够详细,而他绕了一刻钟也只是从一个百货公司走到了另一个百货公司。终于,他走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站台旁,看到一旁的告示牌上标着下一班巴士将在一点十五分到达。他看了看怀表,还有十五分钟。

这里应该是个临近郊区的地方,因为马路上此时一个人也没有。午后的阳光把大地铺成金色的,雷古勒斯站在路边,忽觉恍如隔世,同时,他的心脏又在砰砰地撞着胸腔。从出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切身体验麻瓜界的生活,尽管才短短几十分钟。他很激动——虽然他还是觉得麻瓜的生活太不方便。

他不想等这里的公交——他手上一个便士也没有。可他实在很想去拉文纳姆,见见帕斯蒂尔。想到这里,他赶紧把双面镜拿了出来,“对方请求与你对话”的字眼赫然显现。

“雷尔,你终于——”帕斯蒂尔正躺在阁楼的藤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听音乐,“哦,你这是在哪?你的脸上都是汗。”

雷古勒斯用手背抹了抹下巴,这才发现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领子。

“事实上,我从家里出来了。”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他甚至忘记了过问她的意见,“你一定要原谅我——如果我突然出现在拉文纳姆的话——”

“你会介意吗?我是说,抱歉,我只是太想你了。”他突然有点害怕帕斯蒂尔、或是她的家人,他们并不欢迎他,然后他也许会落得一个下场——大费周章之后被下逐客令,接着像丧家之犬似的流落街头,从一堆麻瓜中挤回去。

“我当然不介意呀。”她回答得很迅速,但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没那么果断了,“我是说,嗯,我们全家都会很欢迎你的......但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去呢。这里的一切交通工具我都搭乘不了。”他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那都是小事一桩啦。”少女的声音很轻快,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带魔杖了吧,亲爱的?”

“当然带了,可是我想应该没有什么用。这附近都是麻瓜,而我还没成年。”雷古勒斯从长外套的口袋里抽出魔杖——他真得好好感谢这件衣服的设计者,让他不至于手握着一根12英寸长的魔杖招摇过市,“实在不行的话,我想也许我会步行过去,反正我的方向感挺不错。”

“不,别做傻事——你疯了吗,雷尔?听着,你现在把魔杖举起来。”

“只要举起来?”

“对,举起来就好。”

雷古勒斯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传来,一辆巨大的紫色巴士从天而降,足足有三层高。沉稳如雷古勒斯,也不禁在那一刻后退一步,脸上浮现一瞬震惊的神色。

“年轻的先生您好,骑士公共汽车为您服务!”身穿紫色制服的售票员微笑看着他。

雷古勒斯原以为他说的“骑士”是“夜晚”的意思,还在思索夜车为何会在白天出现,但看到挡风玻璃上的“骑士公共汽车”几个字后,他就反应过来了。

走上车之后他第一反应是这还不如步行过去,那些铜架床看起来实在不太稳固。

“十一个银西可,先生。”售票员笑眯眯地说。

雷古勒斯将手伸进口袋,直接递给他一个金加隆。

“哦,十一个就够了,先生。如果你想要巧克力的话,也只要十四个就够了。”

“我只有这些。”

售票员瞪大了眼睛,然后用一种恭喜的口吻说,“哦——先生!很高兴你可以得到我们车上所有的礼物!您甚至可以随意挑选颜色!”

雷古勒斯为难地看着那几个颜色老掉牙的热水瓶和奇形怪状的牙刷,最终他选了一个蓝色的热水瓶和绿色的牙刷,还有两块巧克力。巧克力看起来倒是不错。

他发誓,以后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他都不会再踏上这个巴士一次。他觉得他快要吐了——那位司机像是还没完全学会开车,开得左摇右晃,颠簸不堪。如果不是他紧紧握着双面镜,它估计已经七零八碎了。

直到下了车他的脸色依然不是很好,而且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热水瓶和一只牙刷,那场面实在太怪异了。走了几步他发现前方站着一个人,她从头到脚都和自己的女友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头发是金色的。

“帕西?”他又走近几步,这下他可以确定那个身着白裙、浅浅笑着的少女就是帕斯蒂尔没错,“你的头发?”

“怎么样,好看吗?拉维亚上学期熬的美发魔药。”帕斯蒂尔抚着他的背,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这使他感觉颠簸过后那股恶心的感觉消了一大半。她的发丝被染成一种比白金色稍深的颜色,在阳光下宛如天使一般。“我想着,金发更配白裙一些。”

“好看。你怎么样都很好看。”

帕斯蒂尔似乎把这当成了恭维,但他知道他真心实意。

她牵过他的手,带他来到一座两层高的小房子前。这座房子看起来就像是用一大堆茅草堆起来的,那扇木制门在风中颤巍着发出吱呀的声音,屋顶上的茅草堆得高高的,边上高出一截的是一个小小的阁楼,和露台连接了起来。门前有一块小院子,一棵魁梧的梧桐树高到能够荫蔽二楼的露台。

他皱了皱眉,怎么会有这么简陋又意外地颇具设计感的房子?他微微低头看向女友,却发现她似乎在犹豫什么。从下车后他就注意到,对于他的到来,帕斯蒂尔并没有表现得很开心,反而多出了几分忧心和沉重。他突然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但是下一秒帕斯蒂尔就拉着他的手朝屋子里走去,一边用温柔的嗓音呼唤着母亲,语气很是平常,“妈妈,我们今天多出了一位客人——”

奎娜·塞尔温没有立刻应答,反而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先探出了头,随后一位有着柔软栗发的少女推着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走了出来。

雷古勒斯猜想面前这个肤色黝黑、体格健壮的小伙子一定就是帕斯蒂尔口中的杰罗姆。他那一头浅棕色短发乱糟糟的,比詹姆·波特好不了多少,一双深绿色的眸子炯炯有神,左脸上有一个很浅的胎记。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但他绝对是一个英俊的少年。在雷古勒斯打量着杰罗姆的同时,杰罗姆也在悄悄打量着他。少年的目光单纯而炽热,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奇妙的是,雷古勒斯并没有感到被冒犯,虽然对方是一个在他潜意识里会被归类为愚蠢无知之人的麻瓜,此时他却没有产生轻视和厌恶。

那位栗发少女应当是帕斯蒂尔的表姐阿芙洛拉,坐在轮椅上的则是她的祖父阿玛斯。阿芙洛拉看起来比他们年长好几岁,她的眼睛和帕斯蒂尔很像,尤其是笑起来时弯如月牙的样子。阿玛斯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雷古勒斯,就像在看什么稀奇的物件。

雷古勒斯站在那里被好几个人同时盯着,人生第一次感到紧张无措,从耳根到脖颈都在发烫。

“嘿,难道说我刚刚施了个石化咒?”帕斯蒂尔轻飘飘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场面,她突然展现了出一种不合时宜的轻松。

“嗨......我、我是说,很高兴见到你,我叫杰罗姆。杰罗姆·柯林斯。”少年黝黑的脸突然涨红了,他看起来似乎很腼腆。

“很高兴见到你。我叫雷古勒斯·布莱克。”雷古勒斯点点头,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友好一些,他还朝他微笑了一下。

不料杰罗姆却像触了电一般,飞快地低下了头,脸涨得更红了。他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从来没有。那富有质感的黑色西装他只在学校的电视机上见过。再看看他自己穿的粗布背心,他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帕西在霍格沃茨的同学,是不是?”阿芙洛拉看看帕斯蒂尔,又看看雷古勒斯,最后冲他温和一笑。

雷古勒斯点点头,他觉得阿芙洛拉的气质和安多米达很像。

接着他又回答完了童心未泯的阿玛斯的一连串问题,这时奎娜和安德烈才从厨房旁的小花园里进来。不同于其他几人的反应,奎娜很显然知道雷古勒斯是谁。她先是怔愣了一下,接着很快调整好神色,换上欢迎的笑容。安德烈则是惊讶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帕斯蒂尔居然交了个从头到脚都穿得很正常的朋友。

“所以,你一定不是个拉文克劳,是不是?”柯林斯先生有些过于随和了,雷古勒斯心想,只听见他接着说道,“别怪我大惊小怪——帕西以前带回来的朋友都是能把桌布弄成外套穿的!当然啦,其实我很喜欢他们的——哦,你也一样,我也很喜欢你。”

“行了安德烈,别再打搅这孩子了,我得问问他有没有吃过午饭呢——”奎娜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来之前就吃过了,柯林斯夫人。”雷古勒斯很有礼貌地回答道。

“好了爸爸,你不要再问东问西了。给我们年轻人一点相处的时间吧。”帕斯蒂尔端着一盘苹果派走了过来,阿芙洛拉用上午剩下的食材又烤了一点。雷古勒斯在心中庆幸救星的到来,说实话,他在虚与委蛇的场合待过太多次,如今却着实难以应付这些过于真挚的热情。

雷古勒斯跟着帕斯蒂尔走上二楼,老化的楼梯每踩一步都发出沉闷的声响,通往一个狭隘的过道,相对而立的是两扇房门。帕斯蒂尔打开左侧的那扇门,那就是她的房间。她一直在悄悄地观察雷古勒斯的表情,她知道他和她一样,有轻微的洁癖。好在雷古勒斯始终神色如常,他向来不会将太多情绪表露在脸上。

帕斯蒂尔把苹果派和橘子汁放在桌上,然后开始拉窗帘。雷古勒斯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下这间明亮的卧室——这是整个屋子里最干净的房间了。扪心自问,他从进来到现在不可能一丁点嫌弃的想法也没有——这栋茅草屋实在太简陋了,不知道两层加起来的面积有没有格里莫广场12号的一层大。但是他很快把这些想法甩开了,因为他想到了克利切,那个住在厨房的大锅炉底下、脏兮兮的家养小精灵。

“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其实很抗拒。”帕斯蒂尔突然说道,她背对着他,拉开窗帘后她没有转身,而是静静望着窗外,“我叔叔一家都是哑炮,他们不会魔法。我记得那是六七年前,嗯,有可能更早......那时候这儿乱糟糟的,我来的第一天就哭闹着想回家——把我祖父的心伤透了。后来我妈妈用了好几个清理一新,我就开始喜欢这儿了。要是我祖母在的话就好了,她一定会很喜欢你。可惜她前些年去世了......”

雷古勒斯觉得,说到后面帕斯蒂尔近乎是自言自语。他走上前,学着她安静地将胳膊撑在窗台上。他觉得帕斯蒂尔变了很多,又或者本来就是这样。在他们朝夕相处的时光里,他发现她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寡言和冷淡,恰恰相反,她时常说一长串话,娓娓道来似叙说着不紧不慢的故事,而那些情节无论是悲是喜,愤恨或者温情,都被她淡化成柔和的时光里缓缓流淌的一注溪流。他喜欢听她讲话。

“我也喜欢这里。它就像......”帕斯蒂尔终于停了下来,他得以开口。搜肠刮肚,却没找到任何符合意境的诗意描述,“额,我的意思是,我想你该再借我几本莎士比亚。”

帕斯蒂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想王尔德也是一样的,因为我刚好有玫瑰。”她把一旁桌上的一大篮玫瑰花拿了过来。从他进来时,那馥郁的馨香就散溢在整个房间里。那些玫瑰就像浓缩了整个夏天,又被刷上青春的美丽颜色,有几朵还沾着晶莹的露珠,“今天早上刚摘的,就在下面的花圃里。”

帕斯蒂尔挑出其中红得尤其浓烈的那一朵,然后把它的花瓣全部剥了下来,等到她的手心里捧了满满的一堆玫瑰花瓣时,她将它们尽数撒向空中。

火一般的花瓣在空中飘散,微风吹动,窗前下起玫瑰雨。

他们一同趴在窗户上往下看——花圃里含苞待放的玫瑰丛和刚刚落下的玫瑰花瓣交相辉映,如同热情的夏天挥洒的喜悦之泪。

雷古勒斯被这幅景象震撼到失语。一张生命图卷在他眼前展开,是浪漫的、勃发的、热烈的。

帕斯蒂尔端来两杯橘子汁,两支剔透的玻璃酒杯碰撞。

“敬夏天。”

“那是什么?”雷古勒斯指着远处一个高耸的环形建筑物问道。

“摩天轮。”他们正在房子后边的一条小河边散步,日色一刻不停地疾驰,帕斯蒂尔第一次希望晚霞能来得迟些,“对岸那边有一个小型的游乐园。实际上,它已经很老旧了——”不过还是很好看。

雷古勒斯目不转睛地盯着摩天轮,它转动得很缓慢,仔细一看,能发现上面似乎有人。他觉得他的心也在跟着摩天轮一起转动。

帕斯蒂尔含笑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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