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他们,先看一眼沈令姜,又看边上围观看戏的那些人,他开口:“今日的事情确实有误会,淑宁邀请诸位小姐游湖,人多不小心发生意外,是我府护卫不当,宗灵你……”
“意外?”赵宗灵高声反问,环视在场众人,目光威压:“在场的人可都看见是她拖拽我妹妹下湖又在水中坑害她!你怎么害我妹妹我让你怎么还!”
“怎么还?”沈令姜嘴角噙着笑,站在那儿纹丝不动,风轻云淡的像是在看一只野狗发疯。
苏克站在人群之外,认认真真地打量她。
赵泠罗在背后推人,船上定有人能看见,但下水之时沈令姜反拖拽么,这就无从得知她是否故意,就连赵泠罗自己,恐怕也只会觉得她是惊慌之下拉自己下水。
懂得利用对方下手之势反套对方,这位沈姑娘玲珑心思,反应敏捷得很呢。
“你不要空口污蔑!”谢彧忍不住想要冲上去,被高文轩拦住,“都先冷静一下。”
在场的人除了沈令姜自己,还有苏克,剩下的恐怕没一个能冷静,几乎都在等着看她被赵宗灵拿捏。
在赵宗灵的蛮横架势面前,高氏兄妹的劝阻显得虚浅无力。
“令姜……你跑吧。”薛清禾很是紧张,悄声跟她说。
“不用跑。”她丝毫不慌,安抚地拍拍薛清禾的手。
“……我帮你拖住他,赵宗灵不敢对我怎么样。”
沈令姜微微一笑,心下稍暖,“没事儿,算算时辰差不多了。”
薛清禾:“什么?”
忽然有人惊呼。
只见一群身穿褐袍,腰佩长刀的人闯入,动作迅猛地将这里团团围住。
闯进来为首的人冷酷无情地开口:“缉察司办案,闲杂人等速离!”
“察子!”
原先在一旁看热闹的人顿时脸色惊变,纷纷后退。
苏克轻啧一声,抱臂看戏。
韩秀林站在他旁边,悄声说:“乖乖,来的可真及时。”
赵宗灵眯了眯眼,冷笑:“督公深得圣宠,连陛下的亲卫都成了私卫。你们跟在一个女人屁股后面舔,好个缉察司!”
韩秀林吸一口气:“好小子,有胆量!”
苏克也“嘶”一声,带几分嘲笑:“这家伙真没让我失望,次次猪脑上头嘴巴放炮。”
其他人神色各异,高文轩脸上的神情即便遮掩再好,也泄露了一丝鄙夷,“办案?此地私庄并无案子,今日在此都是各世家公子千金,诸位擅闯惊扰有些不妥吧。”
缉察司的人纹丝不动,身姿板正像铁板一样拦堵在前,为首那人上前直视赵宗灵,亮出牌子,沉声说:“工部主事之子赵宗灵串通牙客诱骗庶民地契,持器行凶至两死一伤,缉察司奉皇上之命抄没此庄,案犯赵宗灵缉拿入狱!”
闻言,所有人震惊当场。
赵宗灵慌了一瞬,而后气焰更加嚣张,圆目怒瞪:“放肆!谁敢抓我!”赵府的护卫们立刻环身包围住赵宗灵,抽刀和缉察司的人相对。
赵宗灵又笑起来,似乎一点不怕,猖狂得很,“我祖母乃是大长公主,我爹是皇上的表弟!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接着又转头怒指沈令姜:“贱婢!我饶不了你!”
沈令姜神色如常,淡淡地开口:“赵公子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韩秀林再深吸一口气:“缉察司连皇亲也敢动手了?”
苏克在一旁观戏,语气轻飘飘地:“怎么不敢?他们不是‘奉皇命’了么。”
众人看着这场面都噤声不语,一些胆小害怕缉察司的人悄悄往后躲,怕一个不慎就惹祸上身。
察子冷笑一声:“工部主事赵津律以权谋私侵占良田,业已受捕,你还指望你爹?拿下!”
赵宗灵惊愕在原地:“什么?”
手下听令即刻上前拿人,出手果决利落,很快将赵府护卫击败。
姑娘们胆小早已躲回水榭里不敢出来,其他人怕被连累遭殃也不敢再凑近,个个往后缩,这群人对缉察司都只敢背后唾弃,当面噤若寒蝉。
高家今天也带了一批侍卫随行,高文轩犹豫了下没有出声掺和,退守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