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棠撇撇嘴,立在原地,心想小时候不也跟着裴翌这么瞎叫过。
崔立等人走远才敢出声,悄悄道:“中丞只是嘴巴坏了些,心是好的,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我还有事情要做,得先走了,”他指指油纸包,“赶快吃啊!”
闻棠点点头,同他道别,抬起手咬了口蒸饼,发觉竟还是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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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西道,岳州。
驿馆备下酒菜招待一群兵卫。
为首的青年剑眉星目,和闻棠长得有几分相似,眼睛却截然不同,漆黑而明亮。
“将军,请。”驿丞堆笑着端上一小碟黄黍。
旁边的笼子里,两只信鸽激动地扑棱翅膀。
谢北舟道谢,接过黄黍,起身打开地上的雀笼,将碟子往里一塞,又随意地将笼盖合上。
旁边的亲卫凑过来,好奇道:“将军,咱们要把这俩鸟一路带回长安吗?”
谢北舟站起来,拍了拍手,“不带,找个地方放了吧。”
亲卫蹲在地上看着笼子里的两双豆眼,“这都到岳州来了,放了还能找着回去的路吗?”
“找不到就算了。”
“将军,”亲卫看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凑过来在他旁边坐下,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咱们就这么一路来了江南,真的没事吗,圣人那边,万一不……”
谢北舟睨他一眼,“你也太小看你姑爷了。”
这亲卫本就是谢府随侍出身,跟着一路走南闯北,与他很是亲近。
“萧姑爷自然有本事,不过,咱们真的要……”他拉长了尾音,后面的不便说出。
谢北舟咂了口杯中佳酿,叹道:“今时不同往日了——”
“等回了西京,恐怕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连传信都能出错,这前朝不知还有多少猫腻。
亲卫见他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安慰道:“也不至于吧,娘子位处中宫,姑爷还是重臣,郎君你回去就是右威卫统帅……”
冷不丁后脑被人一拍。
谢北舟道:“先别做你的美梦了,给人把屁股擦了才是正事。”
亲卫“欸”了两声,提醒他,“将军你已经从匪寨出来了,说话可得注意些!”
谢北舟笑笑,转了转手中酒盏,斟满一杯,霍地起身打开雀笼,将杯盏推了进去。
亲卫惊恐地看着他似醉非醉,嘴里哼哼着小调上楼去了。
他赶紧过去把酒盏取出,还被正准备浅尝的鸽子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