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曦犹觉不够，坐了起来笑吟吟的补充：“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纪封华顿时感觉脑子里在循环“你完了”这几个字：“师……师尊？”
“嗯，你说。”
祁曦本就是抱着逗他的心思，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他要讲什么。
会讲些什么呢？
“虽然弟子没有印象，但我觉得应该不是故意的……”
纪封华有些心虚，他这发言好像是有一点那什么了，但他真的没印象了啊！
祁曦凑近了些，距离近到呼吸都能喷洒到纪封华脸上。
他眉眼间依旧带着几分笑意，看着是温柔，虽然纪封华也确实没觉得他有什么恶意，但就是觉得有点不安。
虽然感觉危险，但美色惑人，纪封华咽了下口水，出声喊他：“师尊……”
“嗯？”
微微上挑的尾音听得纪封华半边身子都酥了：“你真的是人吗？”
“？”
啧，又被道侣开除人籍了。
看见那张昳丽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悦，纪封华下意识出声哄：“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师尊你长得太好看了……”
纪封华越讲越不好意思，嗓音到后面低不可闻，这么讲听着好像不太像是夸人啊。
“你怕什么？”祁曦哭笑不得，“为师又没生气。”
纪封华的担忧散了些，扯着他的袖子问得小心：“那……最开始讲得那件事也没生气嘛？”
祁曦低笑，把下巴搭到他肩膀上：“又没说不行。”
纪封华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什么意思？
回答他刚才那个问题？是他想的那样吗？
“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祁曦抬手缠着纪封华一缕发丝玩，语调散漫，听得纪封华跟着紧张，“为师允了的。”
纪封华脑子里好像有什么炸开了，是他想得那样嘛？
那……那也难怪从来没人在他面前讲过他师尊了，这根本不好讲啊！
蜻蜓点水的一吻落在耳垂上，纪封华没来的及退开祁曦就主动拉开距离。
静坐着欣赏了一会纪封华脸红茫然的表情后，祁曦才终于开口打破沉默：“好像还没给你介绍。”
“我叫祁曦，晨曦的曦。”
“祁曦？”纪封华暗暗跟着念了一遍。
他发觉心里开始泛起涟漪，就为这一个名字，这是以前颜雪悦介绍所有人的时候都没有过的感觉
不，这种感觉还有颜雪悦在秘境里讲起六长老的时候有过。
都是这个人，纪封华认真的看着他，等着他后面的话。
“青御宗的六长老，灵心峰主……算了，这些不重要。”
祁曦冲他笑了笑，“你记住为师还是你道侣就够了。”
这个笑实在有点晃眼，杀伤力大了些，纪封华被迷得晕头转向，好一会后才想起来震惊：“道侣？”
“不然你以为呢？”
祁曦熟练的拉开衣领给他展示红痕，“为师看起来很好欺负嘛？”
纪封华艰难且心虚的把目光移开，又很自然的想，看着确实让人想欺负。
“……”
这好歹是自己百余年的媳妇了，祁曦诡异的看穿了纪封华的想法。
“算了，那就好欺负吧，反正除了你也没人欺负我了。”
祁曦果断放弃和他理论。
“为师要去戒律堂，你自己先……消化一下这个事实吧。”
“师尊要去处理莫师姐？”纪封华扯住他的袖子，“是不是？”
“嗯，你要去看嘛？”
“我不喜欢她。”纪封华一本正经的叮嘱。
祁曦立马顺着道：“那，为师去给你出气？”
纪封华摇头。
出气？那倒不用，纪封华只记得她来找过自己，干了什么他没印象，也不想知道了。
但他就是想告诉祁曦自己不喜欢莫言醉。
“不是出气啊。”
祁曦从善如流的改口，“行，为师去帮你处理情敌。”
嗯？待会待会，纪封华默默盯着他：“师尊倒是对自己的追求者记得挺清楚的。”
“我错了。”
祁曦停下打算离开的动作坐回床边。
纪封华只是盯着他看，祁曦想了一下，哄伴侣的最好办法还是让他别开口的好。
没错，是这样，祁曦扣着纪封华的后脑就吻下去：“我错了，我这不是想着帮你处理嘛……”
“处理情敌多麻烦啊，她们哪配分走封儿的注意力啊……”
“可是……”纪封华还没被他半带撒娇的语气哄失理智，但一开口就被祁曦钻到空子撬开牙关，唇齿纠缠。
“唔……”
等祁曦终于舍得放开，纪封华已经躺在床上眼尾泛红，眸子水汽朦胧。
祁曦一只手撑在一边，另一只手伸出去很轻的擦过纪封华有些红肿的唇。
“纪封华……”
纪封华脑袋还晕乎着，听见有人喊他下意识就应了：“嗯？”
“为师记得，你十八岁生辰已经过了吧。”
沙哑的嗓音里参杂着欲望，祁曦很有耐心的问。
十八岁生辰？
纪封华迷迷糊糊的想着，也应了：“过了……”
“要补生辰礼吗？把师尊送你要吗？”
本来缓了缓纪封华眼里隐约回了一丝清明，这会又被他两句话哄走了理智，看着眼前笑得妖冶的人：“好……”
*
梦昙嫣看着被纪涵容送来的人：“……”
所以，小曦这么容易招事的吗？
颜雪悦找祁安其实没花什么功夫，刚离开不远就看见他回来了，稍微交代了几句就追着又到了戒律堂。
在她陈述完事实后，梦昙嫣看向纪涵容求证，后者默然，颔首：“悦儿没撒谎。”
“师姑你……”
“我把宗主喊来帮我看着了，你们处理吧。”纪涵容把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垂眸坐着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莫言醉是她的小弟子，就这么两个亲传她其实也是宠着的，只是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
“你们不能罚我。”莫言醉面色如常，“你们没法和颖烟女君交代。”
“颖烟不会介意本座帮忙清理门户的。”
祁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紧接着他人便出现在了莫言醉面前，“颖烟不缺继承人，你若在颖烟那有地位、有竞争的资格，你就不会被送到青御宗来。”
莫言醉咬唇瞪着他，其实祁朝也没说错，颖烟女君莫卿岚她不缺天赋优异的弟子当继承人，在她几个孩子里莫言醉也不是最出色的……
所以她被以交流学习的名义送了过来，说是交流学习，其实算是送来和青御宗打好关系的媒介罢了。
虽然祁朝确实没说错，但青御宗要是太过分于名声上不太好听了：“在碧羽楼宣布继承人之前，我就还是竞争者之一，你们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对我下手。”
她又不是下毒，算不上残害同门，虽然做法是有点下……流了……
“莫言醉，青御宗在八宗之间名声一直不算好。”祁朝道。
这个祁朝清楚的，青御宗在人间界的声望确实很高。但过于护短，打了小的一般都会出来老的，让其他宗门一直都很烦。
“更别说你惦记的是灵心峰主，算计的是他的两个弟子。”
“你是我们青御宗的核心弟子没错，但你是外来户你知道吗？”
一个被他们培养起来但随时都可能会脱离的弟子——一个外来户。
“外来户？”
莫言醉看向了纪涵容，“师尊你也是这么想吗？您养了弟子十年也觉得我只是外来户？”
纪涵容看着她，想起了莫言醉到了丹霞峰后的日子，小姑娘懂事又活泼，像一株向日葵般给丹霞殿带来色彩。
所以两个弟子里她一直偏心这个小的……
但她又想到那个把她院子里的药草花拔了给她编花环的小家伙，纪涵容眉眼染笑，心里的烦郁散去了些：
“至少和小曦比，你是。”
莫言醉的诧异之色浓郁的散不开，一直看着的颜雪悦撇嘴——
别说这是镜面世界，一切本来就围着祁曦转了，就是在现实世界里，谁敢这么干祁朝他们都得扒人一层皮。
更别说你只是碧羽楼继承人之一，又不是准继承人，哪来的脸？
再者说，青御宗可不缺天骄。
“怎么样怎么样？”躲在外边的祁安见颜雪悦出来了，偷偷跟上去问。
“被送去给她的对手们了。”
颜雪悦神采飞扬的讲述着刚才的事，就莫言醉那人，要不是顶着青御宗核心弟子的身份，早就被盯着她的其他竞争者干掉了。
青御宗不处置她，让他们碧羽楼的人处置总没问题吧？
“回去和美人嫂子分享这件事去。”
颜雪悦兴高采烈的往灵心峰去，走到一半又折道，“算了，他应该没空，嗯……看在他刚出关的份上……”
“我挑个任务出去几天吧。”
颜雪悦啧啧感慨，自己可真是个好人，还给小情侣腾地方。
嗐，虽然镜面里的祁朝也很好，可惜不是她的。
好，开始嫉妒那两个了，赶紧走！
祁曦伸手描绘着熟睡过去的爱人的眉眼，突然轻嗤一声：“真蠢。”
怎么会有人敢孤身一个人进别人的镜面世界啊。
拿命去赌一个可能……
祁曦把脑袋埋进纪封华颈窝，阖眼，“你怎么这么笨啊。”
如果换成他的话，好吧，他也会这么干的，哪怕是一丝可能也不能放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