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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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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转了又转,秋意就将夏天的炎热赶走了。

顾寒这几个月经常被叫入宫去陪长治帝赏花,长治帝很喜欢听顾寒讲民间的市井故事。

往往是几个故事,就能让顾寒这个名字常常挂在长治帝的嘴边,跟着伺候长治帝的潘枫都听得耳朵起茧。

中秋前日,顾寒照例被叫到宫里去给长治帝讲故事。皇帝走在前面,顾寒隔着半步距离,同皇帝讲着民间的鬼故事,心里却在想写给夏霁的信他收到了没。

“明朔,最近可有去找那位六殿下?”皇帝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这让走神刚好走到夏霁那里的顾寒顿了一下。

顾寒缓了一下,随口应道:“没,最近几家店生意好,账都没算完,忙得很,哪里有那个时间去找六殿下,而且陛下给六殿下安排的居所有点远?”

“哈哈哈,”皇帝大笑起来,不知是感慨顾寒的三分钟热度,还是沉迷于商贾之道:“明朔很喜欢赚钱啊,这可就和你父亲不大相同了,他啊,以前上街的时候总是一掷千金的。”

顾寒说:“那是败家。”

“什么败家,那是给你娘买东西。”长治帝幽幽地说道。

顾寒立刻知错就改:“这样啊,那是他应该的。”

皇帝再次大笑起来,而身后的跟着的潘枫则是微笑着摇摇头,其他官人忙捂嘴偷笑。

小公子不愧是小公子。

“行了,你这个小机灵鬼,朕还不知道你这张总是见风使舵的嘴吗?”皇帝笑够了,问顾寒:“朕有个想法,明朔既然这么喜欢做生意,不如来做朕的皇商,如何?”

顾寒想了一下,摇摇头:“我觉得不如何。”

“哦?为何?”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潘枫听得是心惊肉跳,冷汗凝聚在额头。

没有谁敢在长治帝面前自称“我”的,也没有谁敢这么直接拒绝长治帝。

“陛下,你想啊,我置办这些产业只是为了玩和打发时间,读书嘛,自然是不愿意的。”顾寒说得不紧不慢。

“而且当皇商就意味着要正经的做生意,多累啊。”

长治帝又笑了,周身的气压就跟天气阴转睛一样,他伸手弹了一下顾寒的额头,笑骂道:“好,你也是够懒散的,快去玩吧,朕就知道你没这么好的兴致欣赏这御花园的花。”

顾寒正佯装头疼,听到长治帝这么说就笑着放下来,让长治帝作势准备再给他一个栗子。

顾寒抱头说:“那我就告退了?”

长治帝摆摆手,嫌弃道:“快滚吧,别在儿碍朕的眼了。”

顾寒领旨,也不用宫人引路,从御花园到宫门的路他还是清楚的,稍稍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就跑了。

长治帝看着顾寒跑动的背影,眼里是不小心泄露出来的留念。

皇帝对身边的潘枫说:“你说,将军府现在是他在当家吗?真是孩子气啊。”

“这,老奴是不知的。”潘枫弯着腰,不敢直视长治帝。

长治帝又看了一会儿,直到顾寒的身影被一处的假山挡住了,才说:“摆驾南书房,还有,把花嫔请过来,她的画儿还没作完。”

“是。”潘枫慢慢向后退去,从一旁的小路离开御花园,去请人了。

顾寒出了宫门就让人快马加鞭赶回府中,去看看回信来了没。就因着明日是中秋,宫里头要举办赏月宴。

但往年时候顾寒是可以用各种法子推掉的,可今年顾家出了这么大一件事,院判府的败落是长治帝给将军府的一个警告,又加上今日长治帝有关银子的一番敲打被自己装作孩子气的赖过去了。

但这样一来,明日的中秋宴就不得不去了。

所以要问问夏霁要不要来将军府,和自己一起进宫。再等吃完宴,带夏霁去街上玩。

只是目前要紧的是,查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长治帝怎么会注意到那些庄子铺子里银子的流向,还是谁不想活了,有了问题。

顾寒敲了敲马车壁,同在前面驾车的行止说:“回去之后让南柯来见我,准备点账。”

点账就是清理门户,排除异己。

行止一愣,又缓过神来问:“那店家们呢?”

顾寒眯起眼,金眸就像刀剑挥舞时的光,杀意从骨子里泄出:“谁都不要说。只要谁出了问题,谁就会是城外乱葬岗里野狗的加餐。”

杀意顺着马车的缝隙流出,这让行止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他放轻声音,像是不想激起什么猛兽一样:“悠着点主子,别忘了为什么顾将军不让您这么早握刀。”

“我清楚,少废话。”顾寒压抑着声音说着。

行止清楚自己踩了顾寒尾巴中的其中一条,因为早年间乌衣寺的住持见到身怀六甲的白巫神女乌兰雅时,批命其活不过幼子的六岁生辰。

这话一出,直接让当时陪同夫人一起来上香的顾斐砸了大殿上的金身佛像。

但住持也不恼,只念一句“阿弥陀佛”又指着乌兰雅的肚子说:“此子杀意藏于骨缝中,虽是将星,但主杀伐,若要抑制这与生俱来血腥气,就要保证他在满十七岁前不得握利器,手上不得沾染人命,反之与此子长大成人,以为祸天人。”住持说完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而当时的顾斐不信,还想烧了乌衣寺,但被乌兰雅拦了下来,还让顾斐赔了寺里的佛像。

本来当时所有人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可之后,乌兰雅死了,顾斐也就信了。

这也是顾斐这几年回都每次都会去一趟乌衣寺的原因。

顾寒现在也想烧了那座破寺庙。

而这时,行止突然说:“主子,六殿下来了。”

帘子被掀开,顾寒探出头,之前的杀意早已在听到夏霁的名字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行止松了一口气。

就看着将军府的门口停着另一辆车,下来位青衣公子,那正是夏霁。

一阵风掠过行止,掀起了他的额发,他还没来得及打理就看着自家主子已经跑向夏霁,而对面的夏霁正笑着等着他,张开双臂准备拥入怀。

两人确实许久未见了,继上次乔迁宴后,顾寒被铺子和皇帝忙得分不开身,就连书信都是在为数不多的空余时间里写的。

所以,当二人相拥时,都在贪婪的闻着对方身上好闻的、熟悉的味道,即使那层窗户纸没有被捅破,还是想将双方揉进自己的骨肉里。

抱了许久才分开,顾寒牵着夏霁的手进入将军府,一边走还一边打量他。

几个月未见,夏霁身上的气场似乎有所变化,之前温和甚至于温吞的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锋芒,这让顾寒无法控制的多看了好几眼。

“小公子,想我了吗?”夏霁也发现了观察自己的顾寒,他微笑着与顾寒对视。

顾寒也笑了:“想了,日思夜想呢。那,云彻呢?”

他晃着夏霁的手,像撒娇想要糖的小孩一样,想听到让自己满意的回答。

夏霁没有马上回答,先是指了指自己头上固定头发的桃木枝,那是顾寒送给他的,然后故作伤心道:“我对崽崽自然是想得紧的,送的礼物都随身带着,可是啊,有个负心汉,总是不来看人家。”

顾寒满意了,他将人带到自己院子的西屋,也就是夏霁之前的住的地方,一推开门,就看见门口左边堆着上好的笔墨,上面还有奇货居的标志,而右边则是明典大街新开的成衣铺子,锦衣坊的最新品。

顾寒对夏霁说:“因为我最近是真的忙,而这些都是送给云彻的,你收下吗?”

“那自然是听明朔的。”他看到着顾寒亮晶晶的眼睛,就像有一只幼兽在自己的心口上挠。

“那就好,其实我还有一样物件要给你。”顾寒凑到夏霁耳边,小声说:“你明晚的时间都用来陪我,我就将东西给你。”

夏霁转身环住顾寒的腰,因为靠得近,还能感觉到顾寒的唇从自己的脸一触即逝,软软的,就像错觉。

“正合我意。”夏霁微微收紧手臂,正视顾寒:“那我今晚留下,还有,你是不是又瘦下来了,但脸上又瞧不出来。”

夏霁放开顾寒的腰,捧起顾寒的脸,细细观察。

顾寒被观察得有些心虚,最近因为总是宫里宫外两头跑,是没怎么认真吃饭,但又不想让夏霁发现,就只能说:“哎呀,你知道的,我最近忙嘛。”

“那你今明两天忙吗?”夏霁的语气有点危险。

顾寒认真回答:“倒也是不怎么忙的。不过今晚我还是要出去一趟的。”

夏霁立刻说:“吃完饭再去。”

顾寒哄他:“自然是这样的,我得先陪你。”

院子里的行止和南柯听着里头打情骂俏似的低语,要不是顾寒有事要吩咐,他俩早走了。尤其是行止,他看着和马车上说着要杀人放火的,判若两人的顾寒,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个人只好一人看天一人看地,还剩一旁的罗景不知所措。

罗景这些时跟夏霁去了明云居,成了明云居的管事,管事管多了人就变得稳重了些,但因为罗景的年纪比行止和南柯小,人还是有些安静不下来。

他问行止:“干嘛站这不动,不开饭吗?”

行止扬了扬下巴,示意罗景自己看。

“看他俩什么时候尽兴。”

“啊,那估计没那么快的。”罗景挠挠头说:“你们主子送来的信,殿下每读完都要放在他最宝贝的一个锦盒里,那盒子里放的都是殿下的珍贵之物。”

行止心想这两人还真像,顾寒将夏霁的回信和他的账本一起放在自个床头的暗格里。

“说什么呢?”顾寒先从屋里来,看着南柯,问:“安排好了?”

南柯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顾寒见南柯点头,自然是放下心来,而后头传来脚步声,这让顾寒对行止说:“布菜吧,我和云彻自己吃,不用人伺候。”

阶下三人领命下去了。

顾寒用过饭就出去了,留夏霁一人在将军府。

顾寒先去了知味客,大东家的突击检查让掌柜们措手不及,这也让那些奸细们措手不及。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抓了二十三个人。

而在柳巷的后街,有一个专门关押这些人的地方,顾寒就在这里,坐在不知从前处搬来的太师椅上,微笑地看着他们,单手撑着自己的脸,说道:“挺好的,都是吃里扒外的,怎么,是我工钱定低了吗?”

那二十三人有的跪有的蹲,没人敢接这句话,但还有一个直接站起来指着顾寒破口大骂:“亏你为顾将军之子,竟是个宵小之徒,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简直是有违君臣之常纲。我乃一介穷苦书生,也实为你这等行径所不齿。”

“哦?”顾寒挑了下眉,颇有兴趣的问:“我怎么就大逆不道了?”

书生见他如此不耻下问,气道:“你这些铺子赚了钱却不按一定的税赋上交朝延,偷偷运出上都往北,谁不知你顾家军就在北边,你还说你不是狼子野心。”

南柯脸色一沉,刀柄往下一压就准备抽刀,却被顾寒抬手制止。

顾寒脸色微沉,说:“我看你这身打扮,又是个书生,应该只是个秀才,没那资格进明经殿,而你效忠的好皇帝可是近五年没有开春闱或秋闱了。你即非上都人,又需要靠帮工赚取生活的费用,你今天搞这么一出,就不怕我让你往后找不着维持生计的活。”

顾寒的强盗言论让书生气极,他口无遮拦继续骂道:“你将钱财运往北方而不上交朝廷,这就是叛国,你们这群白眼狼,朝廷年年下拔百万两军饷,都被你们私吞了吧!”

顾寒嗤笑一下,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转过头对南柯说了些什么。

就见南柯让一帮大汉把其他人拖了出去,独留那个书生。

不一会儿外头响起刀划过人的身体、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不断的求饶声和惨叫声。

一共二十二声,每一声响起,书生就抖动一下,到了后面就直接抱头蹲下,浑身发抖,面露惊恐。

因为他没想到顾寒会直接杀人。

二十二人杀干净了,南柯进来汇报,因为这个书生说的那些话,让顾寒决定把尸体留在这个地方,再一把火烧了。

留给野狗倒是便宜他们了。

顾寒俯视着书生,眼中倒映出的是书生的死状,书生与他对视一眼,马上低下头,因为顾寒着他的眼神就看一块无机质的烂肉。

书生听到顾寒冷冷地问:“你是知道朝廷下发的粮食有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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